民間詭聞實錄

第513章 “消息”

我并沒有再開口說話,只是靜靜的等待,謝安臉上的死灰卻越來越多,額頭上的汗水也越來越多……

視線遠眺,對岸的馬車已經消失在了視野中。

又過了約莫一刻鐘的時間,空地西側的路上傳來了踢踏踢踏的聲響。

很快,馬車進入視線!

何雉將車趕在我面前時,車廂里便竄出來兩個人!

分別是二叔和紙人許!

何雉也匆匆下車,她低聲和我解釋,說她看事情作罷,讓二叔和許叔埋伏在那里沒了意義,就喊他們一起過來了。

我點點頭,表示她做得對。

這當口,二叔同紙人許已經到了謝安的跟前。

二叔拔出腰間的窄刀,刀柄一部分纏在了他右手的繩索里。

我這才曉得,原來二叔是憑借那繩子,讓自己能握緊刀。

雖說會比之前不靈便,但也不會無法用刀。

他刀尖直接勾起了謝安的脖子。

二叔臉上終于有了一絲暢爽的笑容,呵忒一口唾沫吐在了地上。

我本以為二叔要說點兒什么,結果他半晌就憋出來了個操字。

深吸了一口氣,我低聲叮囑了二叔一句,不能殺他的命,我們最多討債。

稍作停頓,我又解釋說,他們若是傷人害命,要交給九河縣的人來處置。

謝安的臉色絲毫沒好起來,反倒是更絕望。

紙人許點了點頭,他讓我放心,會盯著二叔的。

我稍稍松口氣,疾步走向了山莊大門前頭。

將倒插在屋檐上的銅尺拔了下來。

我又去了一趟大院內,大致檢查了每個人,確定他們只是被怨氣沖撞,或是撞祟的昏迷不醒,并沒有性命危險,才徹底放心。

不過我沒有立即離開,而是將那些穿著兵服的人繳了槍。

當然,我沒帶走槍,只是全部丟進了山莊正院的水潭中。

我故意拖延了時間,這才從大院出去。

可讓我沒想到的是,大院內,那謝安還是好端端的,并沒有缺胳膊少腿。

二叔在旁邊,提著個酒瓶子,時不時地滋一口。

紙人許卻坐在了馬車前頭。

何雉趕緊來到了我跟前,她拉著我小臂,跟在了我身側。

到了他們跟前,我看了謝安一眼,他左右臉頰高高腫起,眼睛都因此只剩下一條縫隙了。

“二叔……你……”其實我在院里耗著,就是不想看到二叔和紙人許斬謝安胳膊。

二叔跺了跺腳,又瞥了一眼謝安,他才說道:“來的時候,是想砍了這孫子的,這會兒忽然不想砍他了,萬一不留神讓他死了,這報應還得你來背,我和老許也好不到哪兒去。”

“陰陽你剛才不是說了嗎,要交給九河縣的人來處置他。這段時間,他可沒少為虎作倀,那軍閥也沒干過好事兒,雙琴,不是他們強搶的第一個人。”

頓了頓,二叔繼續說道:“反正要交出去,那就直接交!”

馬車前頭的紙人許也點了點頭。

我怔了怔。

二叔的秉性是沒變化的,我也聽明白了,他不想我遭報應,我心頭暖意更多。

謝安嘴巴忽然唔囔起來,口齒不清地說道:“你……你們……裝……什么……好……”

二叔眼睛一瞇,又罵了個操,接著一腳踹在了謝安下巴上。

謝安仰頭往后一摔,便直接昏死倒地。

再接著,二叔就將謝安提了起來,塞進了馬車里。

我們三人再依次上車。

當然,我和何雉坐在外面趕車,二叔和紙人許則是在車內。

我們回城的路上,也簡單商議了一些事情。

天還沒亮,我們也不曉得那軍閥湯荃有沒有中招,他們有人有槍,我們也不能光明正大地讓人曉得,是我們抓了謝安。

可以看湯荃的情況,若是他中招的話,再將謝安交給別人。

九河縣是有民兵隊伍的,甚至縣長,都是對湯荃敢怒不敢言。

將人交出去之后,再配合制造一些“消息”,類似于湯荃無惡不作,遭到報應,讓人在城內散布,總之先滅湯荃幾分威風。

“里應外合”之下,他必定潰敗!

當然,我們所說的里,便是指風水了。

差不多到了城口,紙人許才告訴我,這件事情急不得。

我稍作沉凝,也說了,讓他們傳布消息的時候,也多加一條,如果不想被湯荃連累的人,盡快離開湯府。

二叔卻疑惑地問了我,如果湯荃也跑了呢?

我笑了笑,告訴他,湯荃換了霍府的牌匾,跑了也沒用了。

那宅子成了兇宅,要針對的就是湯荃。

停頓一下,我才說到:“這就叫做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臨進城了半盞茶時間,紙人許忽然下了車,他說去帶一個人回來,讓我們先走。

我們則是回了喪葬街。

此時天色剛亮,我們又將謝安弄進了院子。

謝安早就醒了,就像是個死豬一樣被扔在地上,一動不動。

二叔去廚房里端出來了吃食。

我和何雉忙碌了一夜,早已經疲憊不堪,而且困意十足。

二叔又讓我們不要硬撐著,先去休息。

我自是沒有再推辭,分別和何雉進了房間。

躺上床,我閉上眼,很快就進入了睡夢中。

只不過一入夢,我竟然又詭異地夢到了自己躺在竹筏上,被冰冷的懸河水包圍……

這一次被盯著的感覺更強了!

雖然那視線是善意的,可其中透著的悲傷還是讓我心頭壓抑不止……

此外,夢開始是一切都格外安靜,可到了之后,我總覺得能聽到一些嘈雜的聲音,隱約還有罵聲,好似說不檢點,私通……

那些聲音很模糊,很微弱,只是片刻就消失不見。

臨最后的時候,我就只能聽到一個女人在幽怨地哭泣。

我猛地睜開了眼睛!

屋內的陽光刺得雙眼發疼,大口大口的喘息著,我捂著胸口,腦子還昏昏沉沉了半晌,總算是清醒了過來。

挪著身體到了床邊,我手卻還是壓在心頭……

先生的夢是有預兆的,尤其是陰陽先生更是如此。

我陰陽術越來越深,這種感應就會越來越準!

是我回到了九河縣,我娘給我托夢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