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間詭聞實錄

第519章 水下無尸

我也沒強要董豐跟著了,讓他在那里等我。

董豐明顯如獲大赦。

將馬車停在草廬跟前,我同何雉先后下了車。

草廬不大,約莫兩三米長寬,屋門是一道木板門,我將其拉開。

整個屋子都漏風透光,屋內光線并不晦暗。

一張窄床上,整齊地擺放著被褥,床頭的桌上放著碗筷。

草墻上掛著幾件女子的布衣,床邊有一雙繡花鞋。

只不過這些東西并不陳舊,反倒是透著新。

剛才董豐也說了,草廬好多年前就沒了,現在才出現。

我走到床邊坐下,低頭看著地上的鞋子。

那繡花鞋的鞋尖對著床……

“娘……”我低聲喃喃。

手下意識地捏緊成了拳頭,我胸口卻憋悶著一口氣。

這草廬的存在,不僅僅是代表我娘回來了,更代表……她在念舊?懷念她在草廬這段時間?!

可于我來說,只讓我對那“先生”滋生了更多的恨意!

我娘當年只是個普普通通,未經人事的少女,他定然是騙了她!

讓我娘懷孕之后離開……作為一個先生,有誰能逼他走?

我在床邊坐了很久,何雉一直安安靜靜地在旁側站著,時不時打量一下屋內。

天色逐漸昏黃下來,夕陽垂暮的霞光映射進屋內。

霞光隨著時間逐漸變暗,終于,黑夜取代黃昏。

我起身走出草廬,一直走到了河邊。

此時董豐才走了過來,他胳膊上已經纏著布條止了血。

他小心翼翼地指著我腳下的位置,低聲道:“就是這里了,推下去的竹筏。”

“差不多在那里,我瞧見的李大小姐的活尸。”董豐抬頭遠眺,指著河中心。

“要船嗎?我的撈尸船不遠,很快就能過來。”董豐問詢了一句。

“不用。”我搖了搖頭,便低頭檢查自己身上的東西。

我不擔心下水會有危險,我娘肯定不會傷害我。

我唯獨不確定的,就是她會不會不愿意上來?

“小心。”何雉慎重地叮囑我。

我點了點頭,很快就檢查完了身上的物事。

水面反射著月光,波光粼粼。

我身體傾斜下去,后腿在岸邊借力一蹬,整個人就竄入了水中!

冰冷的河水刺激著身體,讓我格外的清醒。

我斜著往前一直游,也在不停地接近水底。

今晚的月光很透亮,水下的能見度更高。

不多時我便游到了水底,雙腳落在沙石上,屏息凝神,我盡量讓腳停穩。

深水之下,能見度弱了不少,一眼,我并沒有看到我娘……

能瞧見的只有水下的亂石,還有微微波動的沙礫。

我摸出來了定羅盤,低頭看著其指針。

讓我愣住的是,定羅盤的指針……竟然沒有轉動?

我指的轉動,是惡陰之氣,有兇尸惡鬼在此的轉針!

眉頭緊鎖,我臉色逐漸陰沉下來。

沒有轉針,代表我娘不在這里……

可岸邊出現了草廬,我娘肯定回來了,她只是此時不在?是去了別的地方?

定羅盤轉針能覆蓋的位置很大,只要這一段流域之中有怨氣,它都會波動,我就可以憑借轉針的速度去接近方位。

只是一點兒轉針反應都沒有,我就沒法找……

正當我心有不甘,準備在水底擴大范圍游一圈的時候,忽然我發現定羅盤的針頭動了一下。

我動作幅度很小地拿著羅盤,左右轉動了一圈。

西面的位置,羅盤指針幅度稍微大了一些!

我心頭一喜,立即朝著西面緩緩挪動身體,指針動的幅度更大!

只是它卻并沒有形成轉針,而是指針搖擺不定,不歸中線的搪針……

并且針頭的位置停在了巽巳丙位,來回泛動。

我眉頭緊皺,在搪針泛動最厲害的位置停了下來。

我下方是一個略帶凹陷的沙石坑。

奇針八法之中記載,這種搪針出現之后,腳下九尺,必定有古板古器,若是居住,必定出酒色女子,巫師,孤寡貧困之人!

河中是無法住人的,那就只剩下一個可能,九尺之下有古板古器……

我猶疑了好一會兒,卻并沒有去挖沙石。

雖說水下沙石很松,不像是泥土那么難挖,但九尺得有三米深,我根本不可能挖到。

拿出來豬肚子吸了一口氣,我又在水底擴大范圍游了一圈,不過除了搪針的微弱變化,的確沒再出現過轉針。

最后換氣數次,豬肚子里頭存的氣也要耗盡了,我只能選擇上岸……

等我游到水面上時,剛好在月光最為匯聚的位置,我大口大口地呼吸新鮮空氣。

岸邊何雉沖著我招手,我強忍著心頭的不甘,朝著岸邊游去。

上岸之后,何雉還望了望水面。

至于董豐,他則是很謹慎地詢問道:“沒辦法“請”大小姐上來嗎?”

我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說道:“我娘不在這里。”

“這……”董豐眼皮微跳,他又小心說道:“那會不會是弄錯了,她沒有回來?”

我眉頭緊皺,又回頭看著水面。

我又想到了一件事,瞳孔微微緊縮。

苗先生也是朝著上游的方向來了,結果他也不在……

我肯定不會弄錯,上游的情況,還是柳天牛的感應。

這其中肯定出了別的事情……

難道說,有人將他們弄上岸了?

頓時,我就想到了逃出生天的吳顯長和吳戎!

不過,很快我就打消了這念頭。

且不說苗光陽是活尸,他還是陰術先生!

我娘的兇,即便是老更夫都對付不了,吳顯長即便是來了,他也不可能悄無聲息地動我娘。

上一次,他也是“乘人之危”。

這就代表,這段時間肯定出了別的變故,讓我娘和苗先生都不在水中。

我思緒落定,才問詢董豐,最近這紅松縣有沒有出過什么事兒?懸河里發生過什么變故沒?

董豐遲疑片刻,他搖搖頭說道:“懸河里面是沒啥變故的,不過縣城里我還真不曉得。”

“井水不犯河水,水下的事情肯定和岸上無關,李先生你覺得是岸上的事兒引開了大小姐?”

我告訴董豐,我娘和他所想的水下兇尸不同。

再接著,我讓他帶我同何雉回他家休息,再讓他去打聽一下紅松縣最近的事情。

董豐點點頭,說了個好字。

我們上馬車,按照董豐指路的方向離開,臨了我回頭望了一眼。

卻發現草廬的側邊好像有人在偷瞄我們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