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間詭聞實錄

第522章 抬棺匠

我接過來了符紙,目光一掃,卻發現我并不認識。

符紙最頂頭是一個寶蓋,往下似是一個尸,只不過尸那一撇拉到了最底端,有一個扁扁的口字收尾,若是倒過來看,那也是一個尸字。

雙尸之間則是子丑寅卯,還有極為潦草的鬼字組合。

看上去這張符紙極為凌亂,毫無道士符的正氣,也沒有陰陽先生符紙的中正,反倒是透著一種難掩的壓抑怪異!

何雉說的卻沒錯,這里鬧鬼,怎么會貼符?

取出來定羅盤看了,指針果真形成了轉針,嘶嘶地轉動不止。

“小心一些。”我叮囑何雉。

兩人幾乎并肩進了李家大宅。

大宅內很破落,院子里頭滿是雜草,草叢起碼得有一米多高,幾乎看不到能過人的路。

好歹右側還有一條廊道,只不過廊道上方的木梁上結滿了蜘蛛絲。

“難道符年頭長了,沒效果了?”何雉謹慎地問道。

“不太可能。”我搖頭回答。

符是不會因為時間長而失效的,反倒是會因為畫符的人喪命,而符紙墨跡逐漸潰散,這樣才會失去效果。當然,厲鬼兇尸的沖撞,也會讓符紙發黑甚至是燃燒。

顯而易見,現在我手上這張符不屬于這兩種情況。

思緒間我同何雉解釋,應該是這宅子里頭有某種兇物,才被貼了符紙封宅門。

只不過這符紙的作用也僅僅是封住宅門,無法鎮住那東西,村民才會看見大宅之中有鬼火,以及鬧鬼的跡象。

語罷,我們兩人就繞過廊道,走到了堂屋前頭。

緊閉的大門給人一種強烈逼仄感。

何雉抬手按住大門,用力往前一推。

屋內的一幕卻讓我瞳孔緊縮!何雉則是飛速地按住腰間的哭喪棒,目光警惕到了極點。

堂屋中央,有一口棺材!

這棺材漆黑無比,其上涂滿了一道道的白色痕跡,就像是石灰,更讓人覺得很不舒服!

“棺材里頭,有東西。”何雉小聲警惕地說了一句。

我們兩人并肩進了堂屋,我才發現,棺材上頭還釘著一些封棺的釘子,只不過那些釘子明顯松動了。

這卻令我很不解,原本荒廢的李家大院,竟然擺著一口棺材,這顯然是最近幾個月的事情,院門上還貼著符紙,分明是阻止棺材里頭的東西離開院子!

這當口,何雉都走到了棺材近前,她小聲詢問了我一句,要不要開棺看看?

我沉凝思索,點點頭道:“打開看看。”棺材上本身沒什么符,那棺中如果有兇尸,我們的確得順手鎮了。

因為之前院頭的符也掉了下來,不鎮尸,我們最近在這村里,指不定會帶來麻煩。

何雉立即摸出來了一根鐵扦,飛速將其插在棺材縫隙中。

咔咔兩聲輕響,棺材蓋子就被撬開了更大的縫隙。

我收起手頭的東西,幫忙將棺材蓋子挪開。

一股冰冷的氣息從棺材內竄出,我立即掩面,何雉稍微躲避了一下。

那冷氣散開之后,我們才重新看向棺材里。

晦暗的光線中,棺材底部的確躺著個人。

只不過,這人怎么穿著一身唐裝?他的身型更是給人一種強烈的熟悉感。

我卻并沒瞧見他的臉,因為他臉上蓋著一張符布!

那符是圓形的,有簡單的八卦,還有一些特殊的符文字眼,總之不是道士符,也不是先生的符!

符布的邊緣還釘著很多顆細小的釘子,就像是將這尸體的頭封在了棺材的底部一般。

何雉的動作很警惕,她用那鐵扦要去掀開符布。

我并沒有阻攔。

這是一具先生的尸體,而且這種熟悉感覺,讓我覺得,難道他是苗光陽?!

我娘和苗先生都本應該在懸河里。

結果我娘不在,苗先生也失蹤不見。

李家老兩口家中有陰氣,可能是我娘回去過,這棺材里頭卻躺著先生尸體……還被鎮住,這就讓我思緒極多!

鐵扦已經勾住了符布,可偏偏這時,一個極為沉重的陰影感從屋外襲來!

何雉竟是陡然松開手,她猛地回過頭來,眼中都是驚色。

何雉一把就抓住我的衣領,朝著側面一滾!

我的反應也不慢,可速度完全跟不上何雉,兩人重重地撞到了旁側的墻上。

同時,一根巨大的木杠從我們剛才站著的位置直射而過!

轟隆一聲擊中了后方的墻壁,再重重落在地上!

整個堂屋都仿佛顫動了一下,抖落下來大量灰塵。

何雉猛地抽出腰間的鍘鬼刀,警惕無比地盯著堂屋大門。

平穩的腳步聲傳入耳中,正在接近堂屋。

我站起身來,摸出來的卻不再是卜刀,而是通竅分金尺。

我最近才想到,我可以效仿郭天玉用這尺子防身。

一來是尺子厚重,形若棍棒,二來它不尖銳,不會直接殺人性命。

何雉隱隱變換了身形,隨時做好了躍出的準備。

一道影子進入了大門,再接著的,便走進來了一個人。

此人身形矮小,不過給人的感覺卻很強壯。

四四方方的國字臉,透著一股子狠厲感,只不過他身上的陰氣又太重,給人一種強烈的陰柔。

這兩種感覺糅雜在一起,就覺得此人很怪異。

他扭過頭來,微瞇著眼睛看著我和何雉,甕聲說道:“鬼婆子,風水先生?”

“好沒規矩的先生,動不動就開人棺材?”他語氣并不怎么好聽,不過卻沒有殺機。

我眉頭緊皺,橫舉著的通竅分金尺放了下來,何雉也是秀眉緊蹙,刀稍微垂了下來。

“閣下,是抬棺匠?”何雉語氣格外凝重。

那矮小的男人走到棺材蓋子前頭,輕而易舉地將蓋子拿起,往上一甩,轟隆一聲悶響就蓋住了棺材。

他更是走到了那根粗壯的木杠前頭,抓起來了木杠上頭的一根發白的繩子,竟輕而易舉的將其提起。

“兩位,這是一個荒宅,那就是有個先來后到,我已經在這里住了幾個月了,不管你們來這里是干什么,現在還是離開的好。”

“若非此刻天亮,你們動這棺材,怕是都要死在這里,我還得惹上一身腥臊。”

此人說話拒人千里之外,更是直接送客!

何雉余光看我,明顯是在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