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間詭聞實錄

第524章 竊墳

抬棺匠倒地的瞬間,何雉從他肩頭躍起,可落地的時候也是一臉痛苦。

我這才快步走到何雉身旁,低頭看何雉的雙腿。

布褲子擋著也瞧不見傷勢。

猶疑了片刻,我直接用卜刀割開了右側的褲子,入目的大腿,卻呈現一片烏紫的痕跡!

何雉面上痛楚更多,她雙手摁著地面,似乎想要抓進去。

我不只是心驚,更是怒氣在胸腔翻滾。

這抬棺匠下手當真是狠毒,若非何雉也制住了他脖子,恐怕她這雙腿就保不住了。

“先捆住他,咱們得帶苗先生走……”何雉強忍著痛楚,喘息地說道:“不然等他醒了,我們都不是對手……”

我心知剛才何雉能得手,也全因為這抬棺匠輕敵大意,認為何雉十幾歲,沒什么本事。

快速取出來身上的青麻繩,我直接將這抬棺匠手腳完全反著捆綁起來。

這當口,何雉從身上取出銀針,顫栗地扎自己受傷的腿。

我余光能瞧見,她針扎過的位置,黑紅色的血不停溢出。

不敢耽誤,我快速回到棺材前頭,將棺蓋扒下來了之后,我直接一把拽下來了尸體頭部的符布。

果然,符布之下是一張瞎了一只眼睛的臉。

“苗先生……”我重重吐了口濁氣,先用了一張符鎮住苗光陽,再將苗光陽從棺材里頭拽了出來。

何雉也從地上站起來了,她被我割開的褲子那里用針給別上,不過其余的褲腿上卻滿是浸透的血跡。

抬棺匠還沒有醒來的征兆,何雉到了其跟前,用力地踹了他幾腳,他臉上掛了不少彩。

“咱們走。”我低聲說道。

何雉用鍘鬼刀當了拐棍,我則是背著苗光陽的尸身,兩人迅速出了堂屋。

從廊道往外的時候,天色陰沉了不少。

陽光已經完全被陰云遮蔽,似是要下雨一樣。

很快,我們便出了李家大院。

只不過,我卻總覺得背后發毛,像是有人在盯著我們。

我本能地往后看了一眼,何雉也同時回過頭。

此時天光更暗,似是天黑,李家大院的宅子上面,當真像是漂浮著幽綠色的霧氣,像是里頭有鬼火一樣……

我背著苗光陽的尸身,他被我鎮住,也沒有動的跡象。

可現在苗光陽都在我這里了,院內還有什么不干凈的東西?

我和何雉并沒有回去。

那抬棺匠住在李家大院已經好幾個月的時間,院內的東西,他必定知曉。

我更不可能放開他,不然等會兒他醒了,必定找我們麻煩。

不多時,我們到了村子的主路上。

路上有村民正在匆匆趕回家,他們見了我和何雉,以及背著的苗光陽尸身,頓時都被嚇得不輕。

有不少人在遠處駐足看我們,也有人嚇得跑得更快。

何雉一瘸一拐,走得極為艱難。

花費了很久時間,我們才到碼頭,再到董豐家里的時候,已經過了半個鐘頭了。

張阿婆本在堂屋里頭縫補東西,見了我們,就趕緊過來攙扶何雉。

目光落至苗光陽尸身上,她眼中卻竟是驚怕。

“李先生……這尸體……”張阿婆明顯很不安。

我低聲解釋了一句,說這是我一個長輩的尸身,恰好找到了。

將苗光陽放置在了堂屋地上,何雉也被張阿婆攙扶著坐下。

苗光陽頭頂貼著的鎮煞符倒是毫無變化。

只不過這得等了半夜才曉得,到底能不能鎮住。

雖說苗光陽不兇惡,但我也不曉得那抬棺匠有沒有對他做什么,肯定得確保萬無一失,我還得去找我娘……

何雉這狀況,她肯定不能再離開院子……

我腦中飛速的思索推演。

何雉則雙手按著椅子扶手,臉上時不時還有痛楚閃過。

很快我便下了決定,將通竅分金尺別在了苗光陽的胸口衣服里。

這樣一來,即便是天黑了,他的尸身也鬧不了什么幺蛾子了。

我娘不可能傷我,我找到她即可,拿著尺子也不可能用。

“張大娘,麻煩你去請一個大夫來。”我低聲吩咐。

何雉卻立即搖搖頭,她微咬著下唇:“污血已經放過了,沒有大礙,他沒傷到我骨頭。”

我又詢問了何雉一句,讓她不要勉強,她還是說讓我放心。

也就在這時,院外傳來了匆匆的腳步聲。

我回頭一看,是董豐回來了,他手頭還提著不少東西,有宰好的雞鴨肉食,而他神色更為匆匆。

進屋,董豐就面色大驚,他盯著地上的尸體,喃喃道:“先生的尸身……這……”

抬頭,董豐才匆匆告訴我,他打探完消息,過村路上就聽人說,有個穿唐裝的先生,背著尸體進了他家里,他就曉得是我……

稍作停頓,董豐問我是怎么回事兒?不是去找李大小姐的尸身了嗎?怎么找到了另一具?

還沒等我說話,張大娘就到了董豐身邊,小聲耳語了幾句。

我大致也聽得清,她將我叮囑地復述了一遍,又說了關于苗光陽尸身的事兒。

張大娘語罷,董豐才心有余悸地點點頭。

再接著,董豐才說道:“紅松縣的事情,我也打探出來了一點眉目,李先生你說的還真沒錯,最近的確出了事兒,事情還不小……”

我平穩呼吸,讓董豐說來聽聽。

董豐深吸了一口氣,才道:“最近縣城周邊的墳山,被挖了不少,有人在盜尸,很怪異的是,此人偷盜的都是女尸。”

“還有……他要的都是新死的女尸,若是時間太長,腐爛,或者成了枯骨,就會被他曝尸在外……”

“如今紅松縣內鬧得沸沸揚揚,上頭派了不少兵去看守墳山,也派遣人手去調查這件事兒,約莫七天沒有傳出來被挖墳的消息了。”話語間,董豐還心有余悸。

他又繼續道:“挖墳自然不會是尸體挖,難道是紙扎匠?”

稍作停頓,董豐小心翼翼地多看了我一眼:“方圓百里內,最厲害的紙扎匠,就是紙人許……”

我當即就搖了搖頭:“許叔沒來過這里,還有,他如今身體……”

說著,我眼皮就狂跳了一下。

我首先想到的是那抬棺匠。

可很快我又覺得不對勁……他挖女尸有什么用?而且我們也只看見了苗光陽的尸身……

此外,我隱隱覺得一陣壓抑和威脅。

那就是,有人對女尸下手……他已經七天沒了訊息,是走了,還是潛伏起來,準備下一次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