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間詭聞實錄

第549章 一顆頭,兩年命

何雉身體一頓,她眼中都是驚疑,明顯是沒發現我們后面有人!

我臉色驟變,立即回過頭去。

院門外右側有一顆老樹,樹干旁邊果然倚站著個人!

那人穿著一身暗紅透黑的布衣,肩膀之下無袖,露出的胳膊格外壯碩,肌肉棱角分明。

他后背橫著一塊木板,多看一眼,才發現那是個寬長的木盒。

至于腰間,則掛著兩個黑布袋子。

布袋子圓圓滾滾,不知道裝著什么東西。

我同何雉看他,他也從樹下走出,緩步到了我們面前。

看清了他的面相,我瞳孔緊縮。

他眼中血絲極多,眼瞳四周可見眼白,腮骨凸出!

這是殺人相!

臉頰兩側帶橫肉,神色陰沉,臉上各處又有青筋突露!

這又是心狠手辣相!

至于他眉頭短,眉骨凸出,還有個無情相……

這三種相格,只是其一,就易犯殺禍,三種齊備,更是一言不合,就會狠下殺手。

再加上他剛才說話的破鑼聲,恐怕喪命在他手中的人不知凡幾。

相由心生,此人極難打交道。

“你是誰?”何雉警惕地問詢。

我眼皮跳動不止,上前一步,將何雉擋在身后。

抱了抱拳,我沉聲道:“閣下貴姓,來地相廬,有何貴干?”

他忽然上下打量我,低聲道:“蔣先生沒有告訴過你,我是誰?”

他眼中明顯透著陰霾和不滿。

我心頭一驚,這人身上殺機太重,殺人相也太分明,一旦情緒不定,就很難招架。

隱隱后退了半步,我警惕了不少。

“閣下是師尊朋友,還是其余關系?若閣下來者不善,李某……”我語氣也沒多謙和了,警惕說道。

不過我還沒說完,他便扯下來了腰間掛著的兩個黑布袋,直接扔到了我腳邊。

沉悶的聲響中,就像是兩塊肉墜在了地上。

“我姓朱,單名劊,我來活命。”

朱劊語氣明顯沒那么咄咄逼人。

只不過他說來活命,卻也讓我瞳孔緊縮!

我再一次仔細看他的臉。

果然我發現了一些不對勁的地方,他的短眉之上,從中間的位置開始有眉毛脫落,印堂之中也有一條細細的凹陷,耳朵枯黃。

眉毛是保壽宮,印堂是命,而耳朵枯黃,則是腎水不養命,容易腎衰心竭!

眉毛和耳朵是短命相,印堂則是暴斃相。

“你往門口走幾步。”我抬手指了指地相廬的門。

朱劊一言不發,轉身朝著地相廬門口走去。

我注意到,他身體微微傾斜,頭要比腳稍微前一點兒。

在整體相格之中,這叫做獐形鼠躥!

三種短命相,是代表命里要遭遇劫難,容易喪命!

不過那種面相好變,注意近來變故,再配合改面相,基本上我能處理。

可這獐形鼠躥,是代表整體命數命格。

他從出生就注定了此生急促短暫,命不過五旬……

朱劊回過頭來,他視線又和我對視。

也就在這時,何雉忽然尖叫一聲,她猛地往前一拋!

一個鼓鼓囊囊的布包就被她甩飛了出去。

朱劊眉頭一皺,踏步往前,手一探,便接住了那布包。

我這才注意到,剛才何雉就在開布包看里面。

“死人頭……”何雉緊咬著下唇。

明顯她是被忽然嚇到的……

我眼皮也狂跳不止,立即伸手攙扶住了何雉的肩膀。

不說何雉忽然被嚇到,就算換成我,也好不到哪兒去。

盯著腳下另一個布囊,我額頭上微微冒汗,再看朱劊。

哪兒有人掛兩個人頭在脖子上。

他還直接將人頭扔到我腳下?!

其實我剛才還在想,他說活命,又扔給我東西,這布袋子里應該是報酬……

朱劊眉頭也緊鎖,四白眼中的黑眼珠縮小更多。

“蔣先生,忽然走的嗎?”朱劊神色變得復雜不少,冷意完全不見了。

我點點頭。

朱劊卻怔怔地坐在了地上,他又將布袋放在面前。

“怪不得你不知道,我和蔣先生有約,若是斬了極兇,或者極善之人的腦袋,就會保存起來送到地相廬。”

“蔣先生喜人頭,他會替我算命,讓我多活一段時日。”

“我,是個劊子手。”我臉色又變了。

朱劊的這番話,才頓時讓我醍醐灌頂!

前一刻,我卻竟沒有想到這一點。

師尊的游記給了我先入為主的觀念,一直認為他只收集兇尸頭。

沒想到,他竟然還會讓人送頭來。

而劊子手在刑場上專門割頭行刑,怪不得他臉上那么多殺人相。

殺人者,又要遭天譴報應,他焉能長壽?

我現在才覺得,若非是師尊替他延壽,恐怕他活不到今天。

何雉不安地看了看我。

我心中思緒飛速,又深吸了一口氣,才說道:“一顆頭,師尊給你延命多久?”其實問這話的時候,我心里頭沒底。

因為我只給自己簡單改過面相,暫時沒了短命相格。

真要讓一個命中不長命的人多活下去,我還暫時不曉得怎么做。

可他送來了東西,又是師尊的事情,那我肯定要辦。

“一顆頭,兩年命,我兩年來一次,大善大惡的頭不好遇,但蔣先生說過,如果我有一天可以放下砍頭的刀,他盡量讓我多活,保我善終。”

朱劊再一次抬頭,他聲音更為沙啞,只不過他看我的眼神卻沒那么多信任。

“兩顆頭,四年命……多活善終……”我低聲喃喃。

重重的吐了口濁氣,我沉聲道:“你進院中等我吧,我還有一件事情要處理,回來之后,我替你摸骨,看怎么幫你改命,師尊答應你的,我必定也會做到。”

朱劊又抬了抬頭,他轉身往屋內走去,不再碰他面前的布袋。

我給何雉一個眼神示意,讓她等我,便分別撿起來兩個布袋。

我進了院子之后,將它們放在一側屋檐下面。

至于那朱劊,他則是跪在了靈堂前面,一動不動。

我不再多言,轉身出去。

同何雉朝著二叔住處走去的路上,何雉還在小聲的說,朱劊指定有點兒問題,正常人怎么能掛著兩個腦袋一直走,他不做噩夢的么?

我苦笑,朱劊是個劊子手,他又怎么會怕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