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間詭聞實錄

第569章 子時三更至,中夜百魂驚

月光剛好在那個位置形成了一道光柱,剛好照射在褚姓道士的手上。

我眼皮狂跳,更覺得作嘔,也不曉得他手中握著的到底是肝還是肺!

下一瞬,潘裕雙手繃直,一手銅鑼拍向大的血煞紙扎,又抬起腿,一腳踹向了另一個小血煞紙扎。

褚姓道士和潘裕距離的太近了,再加上褚姓道士的一條胳膊接住了潘裕的胳膊,更讓他來不及躲閃!

啪的一聲,那血糊糊的物事砸在了潘裕的頭頂。

他整個腦袋都顯得格外的狼狽,滿是鮮血和碎裂的內臟。

那大的血煞紙扎被銅鑼擊中后,紙扎不停的滋生出來白色霧氣,潘裕踹中的那個小血煞紙扎,則是簌的一聲直接纏繞住了潘裕的腿,它像是被擰住了一樣。

至于褚姓道士更沒有停手,他狠狠一壓潘裕的頭頂,像是要將他的頭硬生生壓斷!

潘裕和褚姓道士僵持住的手瞬間往回抽來,褚姓道士卻死死的扣住他手腕,并沒有松開。

小的血煞紙扎被控制著朝著上方一收,潘裕頓時失去了平衡,整個人朝著后方仰倒而去!

這一幕看的我心驚不已。

兩個血煞紙扎,讓潘裕行動受限,更關鍵的是這褚姓道士的撞祟,更讓潘裕措手不及。

轉瞬間,他竟就到了絕路?!

潘裕的仰倒,讓褚姓道士沒能繼續壓著他的頭。

忽然間,潘裕被褚姓道士困住的那只手,狠狠的往后一撇。

咔嚓一聲脆響,竟是手直接脫了臼!

他掙脫開來的同時,銅鑼往回一收,反倒是一把拍向了褚姓道士的臉上!

鐺的一聲鑼響,褚姓道士上半身猛地往后一彈,重重地撞擊在了樹上!

“子時三更至,中夜百魂驚!”

潘裕的話語都不再透著甕聲,像是破音了一般,格外兇厲!

我是完全沒想到,他竟然能用這種方法掙脫出來距離,更是以褚姓道士的頭,當做了鑼棰,硬生生敲響了銅鑼!

一時間,鑼聲和潘裕的吼聲,形成了更重的音浪!

我也格外的不適了起來,腦袋開始的昏昏沉沉,到現在卻成了頭痛欲裂!

而且褚姓道士砸到樹干上之后,便一動不動……

他明明是撞祟,撞祟的人,是不會感受到疼痛的,即便是斷了胳膊,砸塌陷了胸膛,也不會停下!

他現在這模樣,是被潘裕硬生生的敲得破了祟?!

我死死地摁著自己額頭,強忍著沒讓呼吸變得更粗重。

更令我覺得可怕的是,那大的血煞紙扎,竟然一動不動了,纏在了潘裕腳上的小血煞紙扎也散開。

潘裕將銅鑼掛在了腰間,他先是擰著自己的手腕,接上了脫臼的位置。

又撿起來剛才落地的鑼棰。

他四掃周圍一眼。

我這時候才發現,剛才四散開來,將整個穴眼包圍起來的紙扎,竟然全都垂在了半空中,鋼絲也清晰可見。

紙扎本身很邪,一部分有撞祟的本事,另一部分則是紙人許用鋼絲控制。

在紙扎本身,還有散之不開的冤魂!

可現在,它們給我的感覺卻像是變成了廢紙……

場間的其余人也好不到哪兒去,就連何東明也一起捂著頭,半蹲在地上哀嚎。

好似距離得太近,剛才那音浪讓他們受傷不輕……

更夫的手段,在于打更敲鑼時的咒法,剛才那咒法,也是傷魂的?

我剛想到這里,更夫就陰惻惻地甕聲道:“褚由年死了,崔先生也死了,好個李陰陽,不露面,就害了我們兩個人。”

“沒了褚由年,影響還不大,少了崔先生,尋墓都是大麻煩,今天李陰陽必須死!”

何東明勉強站了起來,他喘息的走到了崔先生的尸體旁邊,將其手上的羊皮紙拿了下來,小心翼翼地貼身裝好。

他又摘下來了崔先生腰間的一個布囊,以及白鞭,羅盤等物事。

“老崔是中了陰招,李陰陽曉得這地方陰森,他給我們下連環套,恐怕褚道長撞祟,也是被他計算了?”

“此子心機歹毒,不知道藏在了什么地方……沒有老崔,是個麻煩事兒……”

何東明的語氣中透著無力感。

我眼皮一直在跳,覺得芒刺在背。

不過我聽得明白何東明的無力,他只是陽算先生,崔先生才是陰術,他們能走進來,全靠了崔先生的手段,如今有陽無陰,他們就寸步難行,甚至走出去,都成了一個麻煩事。

這期間,其余那些人總算勉強回過神來。

他們都緊縮成了一團,靠近了何東明和潘裕。

此時他們距離我也就只有二十多米了,我看得出來他們臉上的惶恐不安。

潘裕四掃周圍,整個人都透著陰霾感。

我趕緊低下頭,生怕視線和他對視被發現。

片刻后,我再抬起頭來,卻發現潘裕竟是仰頭看著那棵樹上方。

“在上面藏得夠久了,你不下來,讓我上來請么?!”潘裕冰冷的甕聲響起。

我額頭上卻冒出來了不少汗水,因為樹頂上的人是紙人許!

也就在這時,嗖的一聲輕響,樹頂上忽而落下來一個重物!

潘裕猛然揚起手中的鑼棰,朝著那重物擊去!

嘩啦一聲碎響,那物事直接四分五裂。

樹上西側又一道陰影飛射而出,那才是紙人許!

他甩下來吸引視線的赫然是竹背簍!

潘裕冷聲呵斥:“沒了紙扎,藏不住身形,你一個斷了胳膊的紙扎匠,還敢觸我的霉頭!”

話音響起的瞬間,潘裕再次揮起手中的鑼棰,鑼棰脫手而出,砸向半空中逃竄的紙人許!

他速度著實是快準狠!

我眼睜睜看著鑼棰砸中了紙人許的肩頭,紙人許一聲慘叫,重重地摔在了三四米外的一個墳頭上。

頓時分散出去幾個人,直接將紙人許扣住。

我距離紙人許更近,只有十幾米。

這一幕讓我大驚失色,我死死地攥著一截灌木,木刺鉆進掌肚,格外生疼。

不過此時的紙人許,也有些怪異。

他身上套著一層青色的皮……

這是那河娘子的紙扎?!

我想起來之前紙人許身上穿過紙扎,他本事會更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