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間詭聞實錄

第811章 夢

“這幾人,依法論處,他們已經逃不掉了,這事兒,你們后續再處理。”

“我要和你們交代一些事兒。”

說話間,我指著地上我畫出來的簡圖,道:“胡德他們開了一座墳墓,因果他們已經背了,占山鎮遭遇如此惡疾,全鎮百姓民不聊生。”

“這下面的東西,你們可以悉數取出,但切記不能進入這第三個墓室,還要將其用土石灰漿封死,因為那里有肺癆病的病源。”

我說這番話的時候,胡德他們的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徐寶樹和鎮長,以及后方的鎮民,全都愕然地看著我。

鎮長立即急促地說了句:“先生!這些財寶,我們怎么敢碰?您除了這些惡徒,自然是您的,我們會悉數取出,再交付于你。”

鎮長的確是一臉誠懇,那些年長之人也都相仿。

但其余的鎮民,雖然表面附和稱是,暗中的神色就不一樣了。

我并不覺得反感。

財寶之物,尤其是這吃飯都吃不飽的年頭,誰不想要?

而且這些鎮民剛遭受了肺癆病的災害,甚至死了妻兒老小。

錢財,總能彌補一些他們的苦難。

思緒落定,我搖搖頭直接說道:“我取,是不義之財,用之于民,才是正途。”

“當年我師尊蔣一泓行走天下之時,更是仗義疏財。”

“此事無須再議,李陰陽也并非貪財之人。”

我語罷之后,鎮長等人都紅了眼眶。

他們神色格外敬佩,對我深深的鞠躬。

后方那些鎮民,眼中更是狂喜,他們也齊聲向我道謝。

我不多言,只是叫上了徐寶樹,以及另外兩個年輕一些的鎮民,讓他們跟我走一趟。

其余人,我則是吩咐鎮長,讓他帶著下去收斂墳中財物。

我又再三叮囑了他們,務必將我標出的那第三個墓室完全封堵住。

隨后我便領著徐寶樹等人離開。

我用定羅盤看過方位和山勢之后,繞著朝山后走。

約莫花費了一個多時辰,我們到了山背面。

在此處,我找到了一條小河,河中污水流淌,還散發著絲絲惡臭,陽光下,隱約還能看到一些蟲子在扭動。

徐寶樹和另外兩個鎮民都發出干嘔聲,捂著胸口,很快就蹲在路邊嘔吐起來。

我沉凝了片刻,告訴徐寶樹,讓他們記住這個位置,等大夫來了之后,就告訴他情況,問他怎么處理解決。

我不懂治病,水中的癆蟲也和風水,怨氣,陰氣無關,畫符就沒有用處。

只能夠確定方位了,讓能處理的人來處理。

徐寶樹擦了擦嘴角穢物,喃喃道:“大家都是因為喝了這些水?這條河應該是流進了鎮上的河里,好多人家里頭沒水井,都去河里頭取水,太惡心了……”

我點點頭,說只要不碰這些水,再由大夫治病,沒了病源,至少能遏制肺癆病的發展。

我本來想說,能活下來多少人,就只能聽天由命。

只不過,我卻想起來了遁空的符。

本來徐寶樹將死的女兒箐箐被貼了符,都保住了命。

或許,這也是占山鎮人的機緣?

頓了頓,我改了口風,說道:“應該不會傷亡多少人,放好心態,以后就無礙了。”

徐寶樹等人連連點頭,眼中更是感激。

我們從山背離開,回到了正山腰。

已經有一部分鎮民在有條不紊的朝著外面搬運麻袋。

我進屋去看了,神像已經被扳倒,那洞口被擴大了不少。

麻袋不是墓穴中的財物,而是他們在挖開洞口,能方便下去。

至于胡德等人,已經不見了蹤影……

一個鎮民跑到我們近前,和我稟報,說胡德他們已經被帶下山了。

我點點頭,不打算再在山上停留,簡單交代幾句話后,也徑直朝著山下走去。

徐寶樹跟著我一起下了山。

回到山下后,又到了徐寶樹家里。

何雉在院內,她手中持著一根哭喪棒,棒身漆黑,其上綁著不少白綾。

她動作極為凌厲,正在朝著前方踏步,揮動哭喪棒!

我沒瞧見遁空。

何雉見了我,立即收起了手中動作,匆匆走至我面前。

她咬唇看著我右臂,眼中略有驚色。

我笑了笑,搖頭說:“皮外傷,子彈擦過去了,沒有打中我。”

何雉的臉色這才松緩了幾分。

不過她依舊抿著嘴,輕聲道:“我給你包扎,遁空畫符太多了,一直在休息。”

“好。”我點點頭。

何雉領著我進了一個房間。

我在床邊坐下,何雉便開始給我包扎傷口。

遁空躺在床里側,睡得格外香甜。

何雉一邊仔細的清理傷口,一邊輕聲說道:“過不了多少年,地相堪輿李陰陽的名聲,就會傳遍天下,蔣先生無憾,爺爺知曉了,也會自豪。”

我另一只手握住了何雉的手掌,溫和地說道:“名聲,是地相堪輿陰陽先生的,是師命,是遺志。我要的從來就是你和遁空。”

何雉的臉上溢出幸福的笑容,眼睛都成了彎月。

不多時,她給我包扎好了傷口,又讓我陪著遁空睡一會兒。

我的確有不少困意,便躺下休息。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耳邊傳來遁空喊我的聲音。

我睜開了雙眼,揉了揉眉心,坐起身。

遁空趴在床邊,睜大了眼睛看著我。

“爹爹。”他稚聲喊我。

我伸手揉了揉他的頭,準備下床。

遁空卻又嘟起嘴巴,繼續說道:“我做了個夢,我看到廖呈叔叔了。”

我瞳孔頓時緊縮了一下,手僵在遁空的頭頂。

我并沒有打斷遁空的話。

他小聲的說道:“好像他在抱著我,很高興,說我是他命中注定的徒弟,他要將一切都傾囊相授給我。”

“他明明是對著我在說話,可我卻好像覺得,他沒對著我……”

“廖叔叔去哪兒了?上一次你和伯伯回來,他怎么不在?”

我臉色再變。

遁空,這哪兒是夢?!

一次兩次,已經讓我知道是魂魄的感應,我以為只是偶爾。

可沒想到,遁空竟然三番兩次的感應到另一個魂的事情……

這……會是好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