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間詭聞實錄

第860章 主仆

我花費了大量的精力,想要打聽到那陰陽先生的身份和下落。

可洋人的醫院檢查出來的結果太遲。

我推算到和那陰陽先生有關,這也太遲。

當年石碾鎮的事情,那陰陽先生本來就做的隱晦。

如果不是柳正道和三長老,再加上我們忽然趕到,那陰陽先生都不會浮出水面……

現在想要查到他,簡直是難如登天……

我給蔣盤寫過信,說過我們遇到的情況,蔣盤也給我回信,表示他也在想辦法,尋名醫。

同樣,我也以地相堪輿陰陽先生的名義,告詔了陰陽界,遍尋能解毒的大夫或是陰陽先生。

兩年來,前往九河縣的先生,沒有一百,也有八十。

他們無一不是滿懷信心而來,結果卻挫敗離開。

甚至柳正道也做出來了柳家召集令,召來了幾位柳家道士,他們同樣對這毒束手無策。

柳正道和那幾個道士約好,讓他們也去想解毒之法,再回柳家商議好了,派人前來通知他。

那些道士離開之后,也久久沒有回應……

時間越來越長,接觸的先生愈來愈多,對于這毒,就讓我信心越來越薄弱……

兩年的時間,又一晃而過。

唯獨的一個好消息,就是華伍用我的血做藥引子,研制出來了一味丹藥,將旱魃之毒壓制到了最薄弱的時候,幾乎不影響身體了。

何雉,遁空,還有柳正道的氣血都恢復的差之無幾,至少從表面上看來,沒有絲毫問題。

但是另外的那種奇毒,還是沒有眉目……

我們幾乎已經走投無路……

我想到了一個人。

當初二長老柳天干和我說的開陽大先生,袁化邵。

他陰陽術造詣極高,能力超群!

只是,袁化邵給普通人治病,只需要一筐雞蛋,或者是半片臘肉。

給陰陽界人算,就要三件事情,還得看是否是有緣人……

對此,我心底隱隱有抗拒。

可現在別無選擇之下,那袁化邵,恐怕就是我最后的選擇……

正當我準備啟程,前往開陽,順道也替羅陰婆傳承接陰術的時候。

我再一次收到了蔣盤的信件,他讓我去一趟紅河,或許,他想到了一個破解之法!

當我將信件的內容告訴何雉時,何雉眼中泛紅,都控制不住身體顫栗。

我讓何雉做好一應準備,我們離開九河縣,即日就去紅河!

出發那天,霍坤民率著霍家全部人手,黃七也抱著一個孩童,身后還跟著個女人。

他們身后,還有大量的九河縣縣民。

幾乎所有人眼中都是不舍。

尤其是黃七,他跪倒在地,還讓那孩童和女人也跪下。

我身著顏色更深的唐裝,肩頭的長木匣也更換過一次,霍坤民給我換上了金絲楠木。

何雉站在我身旁,妝容精致,身姿綽約,一雙美眸經過歲月的洗禮,更顯出成熟女人的嫵媚,若是尋常人看一眼,恐怕都會深陷其中。

何雉化妝,本是為了遮蓋她當初因為旱魃之毒,變得枯黃蒼白的膚色,服了華五的藥后,氣色雖然恢復了不少,卻也習慣了每日精心打扮。

柳正道,蓄了兩寸的長髯,眼神比四年前更鋒銳,就像是一把待出鞘的利劍!

四年的時間,遁空長大了許多,快十歲的他,身高已經到了何雉的耳際。

他同樣穿著一身唐裝,腰間掛著兩道符串。

比之當年,遁空的眉眼長開了許多,他生著和我相仿的國字臉,不過要瘦削一些,眉眼很像何雉,清逸俊朗。

遁空身旁,跟著一條身形超過一米,毛發黑紅中泛著淡青的狼獒!

三年前,我察覺到我們恐怕要在九河縣長期停留的時候,我就讓黃七派人去了一趟唐鎮,通知了二叔和紙人許。

二叔和紙人許回來了一次九河縣,順道送來了赤獒。

不過他們已經習慣唐鎮的生活,不愿意再住在九河,只是呆了兩月就離開了。

此后三年,赤獒就一直跟在遁空和何雉身邊。

雖說他們身上毒傷頑疾未愈,但也時不時會替周遭百姓解決麻煩。

遁空還遇到過一些兇尸,赤獒食尸,兇氣怨氣積累的愈發多,逐漸就有了血煞化青的實力。

“黃七,起來吧,我不過是出行一趟,無需如此跪拜。”我輕嘆一聲,叫黃七起身。

黃七卻依舊跪俯在地,面露苦澀,低聲道:“黃七跟了先生十年有余,怎會不知先生此時難關,若夫人少爺,還有道長的頑疾未愈,先生再難回九河。”

“況且先生多年未曾回地相廬,屆時,也要回去坐鎮,黃七如今妻兒老小都在九河,更難侍奉先生左右……”

黃七話音中還透著哽咽。

我沉默,黃七所說的確是事實。

輕嘆一聲,我道:“若是再難相見,那你我二人的主仆緣分,恐怕止于今日。若是今后有難,你便差人至地相廬找我。”

黃七沒有回答,只是重重地沖著我磕頭。

砰砰的聲響中,黃七磕頭三次。

他身旁的女人,小孩,同時也在磕頭。

待他們磕完之后,霍坤民才上前,他和我抱拳行禮道別。

一番話語后,我們全都上了車。

柳正道則是在車門處駕馬趕車。

馬車平穩地朝著紅松縣而去。

這四年來,我大多時間都在尋醫,無暇去見我娘,更無暇去解決竇家的事情,更沒有去找竇家。

此行要離開九河,我只能先嘗試一下,能否將我娘超度……

若是不能,那就還得等我再找到竇家,將當年的事情了結……

約莫一個時辰左右,我們的車就到了紅松縣范圍,再到懸河邊緣的鎮上。

進鎮之后,我和柳正道交換,我來趕車。

不多時,我們就來到了懸河邊上。

草廬比當年陳舊了一些,懸河水面波光粼粼。

此時正值黃昏,如血一般的殘陽掛在天邊,映射的懸河水面一片暗紅。

將馬車停在路邊,我下車,帶著何雉和遁空走到了草廬前面。

“遁空,這就是你奶奶當年住過的地方。”

我看著那草廬,心頭卻唏噓。

遁空走至草廬前面,看了一會兒,又轉身看向懸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