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間詭聞實錄

第885章 嚴父?

板斧的速度,快到了極點。

眨眼間,斧子就劈到了楊青山面門之前!

楊青山雙臂陡然揚起,朝著面門前狠狠一拍!

“啪!”的一聲,板斧剛好被他夾在雙掌之中!

何雉快速從我身旁掠過。

同時沖過的,還有壯碩的赤獒!

楊青山揮動手臂,要將那板斧甩飛出去。

何雉剛好沖到了楊青山身前,她單手揮出,一把抓住了斧柄,往后一揚,又狠狠劈將了下去!

這一招,端的是要取人性命!

我臉色微變。

楊青山的身手的確高明,但他畢竟年紀還小。

何雉這些年來,棺術和鬼婆子的手段早已經練得爐火純青,她還經過數次搏命的爭斗,經驗十足。

要是何雉重創了楊青山,或者殺了他,我們更無法和柳家交代。

“雉兒,不能殺他,先制服,等柳道長回來之后,再做定奪!”我低聲喝道。

可我語罷的同時,何雉的板斧已經劈了下去。

楊青山的身體朝著后方仰倒,雙手卻在腰間閃過,出現在他掌心的,是兩柄青銅劍!

瞬間,他雙劍在胸前交織,又擋住了何雉這致命一擊。

鏗鏘聲傳來,火花迸射。

下一瞬,赤獒沖到了楊青山身后,猙獰地張開了獒嘴,朝著楊青山腿上咬去!

楊青山雙手往上一推,身體猛地在半空中一旋!

清冷的咒法聲同時傳出。

“斬草破地亦可降!斬鬼可去殃!庶人通用!”

我心頭一凜。

這咒法,我從未聽過。

可楊青山的身上,卻同時爆射而出十數把細小的桃木劍!

赤獒慘叫中朝著我和遁空跑來。

它身上不知道中了幾劍,鮮血灑落了一地。

何雉朝著后方猛退,板斧也被她豎在胸前,砰砰砰的聲響不斷,擋住了剩下的桃木劍。

楊青山旋身落地,胸口微微起伏。

“還有柳家人在你們身旁,是柳正道,還是柳地支?!”楊青山的聲音,沒有那么平靜了,略微帶著幾絲喘息。

很顯然,何雉和赤獒同時夾擊,讓他吃了幾分苦頭。

我面色卻沉了下來。

柳地支,就是三長老的名字。

數年前,我和柳正道選了一個地方,安葬了三長老,那時候我才從墓碑上知曉名諱。

“三長老,已然駕鶴西去。”

“楊青山,不知者無畏,但你是柳家后輩,不該對長者狂妄,更不能直呼名諱。”我語氣更為低沉。

楊青山微瞇著眼,定定地看著我許久。

這期間,何雉又想要動手,只是她一直沒有往前。

我看得出來,她是沒找到楊青山的破綻。

“你,要隨我去羌族一趟,父親想見你,先師也想見你。”

“我還要帶柳正道一起回去,此外,叛徒,沒有輩分,大長老的徒弟,便是柳家弟子首座。”

楊青山一甩長袖,腰間的拂塵便落入手中!

他繼續說道:“我父,是先師之后,一心為羌族,陳倉外,方圓三百里,百姓猶有愛戴之,你莫要胡言亂語,污蔑他清名。”語罷,楊青山的拂塵一甩,發出噼啪的破空聲。

踢踏的馬蹄聲,從另一側傳來。

馬兒響亮的嘶鳴聲和響鼻同時傳來。

勁風刮過身側,我立即朝著右邊一閃!

那匹神駿的大馬從我身旁奔過,瞬間就到了楊青山身側。

他縱身躍至馬背上,一人一馬,便朝著遠處疾馳。

塵土四散,又緩緩落地。

我手壓在胸口,抑制住心跳,讓其平復下來。

何雉已經快步走到遁空身旁,眼中擔憂無比。

這會兒遁空早就站起來了,赤獒蜷縮在他身邊,發出嗚咽哀鳴。

遁空的小臉之上盡是焦急,死死地捏著拳頭。

我心中很沉,先快步走至了蔣盤身邊。

這會兒蔣盤還沒清醒過來,不過他呼吸均勻,顯然沒有傷到要害,只是昏迷而已。

我將蔣盤背在了背上,立即又到了何雉和遁空身旁。

此時,何雉正從赤獒身上拔下桃木劍。

地上足足有五把劍,若非赤獒皮糙肉厚,恐怕就直接歸西了。

“那道士……好不講道理……你說,他叫楊青山?我記得當初柳道長說了……他是邱天元的……兒子?!”

何雉眼中警惕更多。

我點了點頭。

何雉頓時滿眼憤怒,臉頰都漲得通紅。

“他邱天元,又有什么顏面,說百姓猶有愛戴之?還清名?簡直令人作嘔。”何雉終于忍不住,大罵出口。

我沉默片刻后,搖了搖頭。

遠眺道路盡頭,早已經看不見楊青山的人影。

我開口說道:“眼睛,是騙不了人的,尤其是他眼中的正氣,絲毫沒有作假,只是說,他的性格,比我見過任何一個柳家道士都要傲。”

“這和年輕有關,和身份有關,更和天資有關……”

“如果我所料不差,在楊青山面前,那邱天元恐怕就只是一個嚴父,楊青山所看到的,和我們看到的,認知的邱天元,完全不同。”何雉愣了一下,不自然道:“那這……”

她話沒說完,又戛然而止,明顯是不知道怎么言語。

我開口說道:“等柳道長回來之后,從長計議。”

“先生對道士,除非先生下死手算計道士,否則很難勝出,楊青山想要帶我回羌族,是因為先師要利用我去破風水局,他們想要……葬影觀山……”

停頓片刻,我繼續道:“畢竟,他不只是邱天元的兒子,還是柳三元的弟子,身份上來說,他是大長老的徒孫,也是柳道長的子侄輩,應該由柳道長來決斷,我們要如何去做。”

何雉抿了抿唇,低頭又說了句:“羌族,若是你被帶去,必定兇多吉少,是不能去的。”

“嗯。”我點了點頭,背著蔣盤,示意何雉我們先進鎮。

何雉說了句好,遁空則是心疼地摸著赤獒的肩頭,跟著它一起往鎮里頭走。

臨在鎮路上走過的時候,不少鎮民都從屋內探頭出來看我們。

其實如今,我們幾人都極為狼狽,身上都帶傷染血,蔣盤更是昏迷不醒。

那些鎮民眼中不只是憤怒,還有掙扎和懊惱。

我們就在鎮口打斗,動靜還不小,顯然,有不少人都看到了過程……

人心都是肉長的,蔣盤幫紅河那么多年,這紅河鎮的人,又怎么會視若無睹?

只是普通人,不敢出來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