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間詭聞實錄

第888章 后路

“此間事了,我們一同前往。”我果斷地說道。

天元之劫,肯定不會是楊青山。

現如今楊青山在紅河外,我們想走沒那么容易。

他來此地,代表先師和邱天元盯上了我,此事不解決,就是大隱患。

還有,柳天牛一心為羌族,如今他被玷污名聲,還被當做叛徒,那邱天元反倒是成了被人愛戴之人,甚至以后可能掌權羌族,這等黑白顛倒的事情,也斷然不能發生!

楊青山并非大惡之人,不過是認知錯誤,有柳正道在這里,或許也是契機。

說話間,我腦中又過了一遍推演和思緒,確定自己的判斷沒有大的問題。

這時,蘇蕓和蔣沐女的眼中也多出了不少喜色。

蘇蕓側身行禮,道:“謝過李先生。”我同樣回了一禮,道:“嫂嫂多禮。”下一刻,蘇蕓又是欲言又止的表情,她轉身,要回蔣盤房間。

蔣沐女的膽量,卻顯然要大不少。

她往前一步,卻直接跪在了地上。

“伯伯……”蔣沐女聲音微微有些發抖。

此前,蔣沐女叫我,未曾這么親近。

我立即做了一個請起的動作,皺眉道:“沐女,你這是?”

“娘親和我,都想再見見弟弟,爹說,他被送去了廖先生那里,是廖先生無妻兒子嗣,要過繼給他。”

“但,總不能讓我們姐弟,還有娘和他,沒有一個道別的機會……難道說,此生就不能再見了嗎?”

說著,蔣沐女就潸然淚下。

我身旁的何雉,抬手拉住我的胳膊,她眼中復雜了不少。

我沉默了。

“沐女!”蘇蕓低聲喊了她一句,語氣顫抖中,又略有苛責。

蔣沐女還在低聲啜泣,這一幕也讓我更復雜心酸。

廖呈這一次,是騙了蔣盤,而且騙走了一個兒子。

若真的讓蔣無和蘇蕓,蔣沐女此生不見,也太過殘忍。

低頭思索了半晌,我才說道:“過些日子,大哥會想清楚,我和他說,看看能不能找機會,讓你們見到蔣無。”剛說完這句話,我肩頭的長木匣里頭,忽然發出啪的一聲輕響。

這清脆的響聲,分明是算珠碰撞。

而我心頭也是一滯。

我想到一件事情,喃喃道:“局外……”

“天元之劫……局外之人……廖兄……”

遁空的命數,廖呈背了,他有把握讓遁空度過大劫。

此時,我們遇到麻煩,憑借廖呈的性情,他不應該落井下石……

難道說,他已經算出來了某些東西,知道我們會用這種方法度過我們眼前的劫難。

但蔣盤的天元之劫,還有問題,所以,他要走了蔣無?

這和應劫有關?

還是說……和其余的事情有關聯?!

“陰陽?”何雉小聲喊了我。

“噓!”我抬起手,手指在唇間,示意讓何雉不要打斷我。

余光能看到蔣沐女被蘇蕓攙扶了起來,她們母女倆又對我躬身行了禮,這才回到蔣盤的房間內。

我轉過身,徑直走入了堂屋。

剛才那么多人,那么嘈雜,遁空早就醒來了。

他守在赤獒旁邊,并沒有出來。

我進去之后,他才稍微站起身一些。

“遁空,你有沒有再做夢,夢到你廖叔叔?”我直接問遁空。

“沒有……”遁空眼中略迷惑。

我又一次沉默。

片刻后,我道:“如果有什么夢,立即告訴我。”

“好。”遁空又點點頭。

“陰陽,你想到什么了?問我。

“事情有些多,有些亂,我和大哥,恐怕要步履維艱,雉兒,你要盡快學好宅經,讓大哥教你陽算。”

我說完這番話,又低頭看著遁空。

這其中,還有一個我規避不了的麻煩。

那就是遁空的魂……

他恐怕,無法以徐符的符道來出黑……

畫不出來那道五行鎮魂百相歸一符,就是百尺竿頭,難進最后一步……

此事,會是廖呈失算的地方嗎?!

還是說,這件事情,我實際上能解決?!

“善尸丹……若再有一顆善尸丹,就像是我當初強行解毒那樣,一定能祛毒。”我喃喃開口。

想清楚了這些,我才發現,其實解決問題的方法就在眼前。

只不過,之前我一直想著廖呈,想著尋醫,一直有一些退路,我沒將路落在再找一顆善尸丹上頭。

“陰陽……你說的事情好多,好駁雜,我有些聽得迷糊了。”

“怎么又要善尸丹了,咱們不是能……”何雉不安的開了口。

我并沒有告訴何雉,遁空無法出黑。

說了,必定亂她信念。

我深吸了一口氣,才道:“這是后手,這些年來,咱們遇到的希望多,失望也多,此事雖說已經成竹在胸,但為了避免隱患,在你們徹底恢復之前,我都不能停下,尋找到更多的可行之法,也更能放心。”

何雉露出恍然的表情,顯然,她沒疑心,也沒多問其他,只是輕聲說了句“我去看書。”便轉身進了里屋。

遁空走到了桌前,取出來硯臺和紙筆,開始磨墨練符了。

我坐在了桌子另一頭,靜坐了一會兒,遁空練了幾張符之后,我才有些心疼地說道:“遁空,差不多就去休息,一日兩日急不來。”遁空眼神堅韌,低聲道:“我明白,父親,我現在還不累。”

時間,緩緩的過去,

很快便到了后半夜,何雉出來叫了遁空和我一次,我們兩才進了房間。

上床休息后,何雉頭枕在我懷中,還小聲問我一些關于宅經之中的問題。

我們說了一會兒,才沉沉睡了過去。

次日清晨,天剛亮,我就醒了過來。

小心地起身,沒將何雉和遁空吵醒,我下床出了屋子。

本意是打算去看看蔣盤。

結果我才發現,蔣盤居然已經在院子里頭了。

他只有一個人,略疲憊地坐在木桌前頭,眼前還倒著一杯濃茶。

“大哥?你是什么時候清醒的?”我低聲喊了一句,進了堂屋。

“一盞茶前……沐女和蕓兒睡熟了。”蔣盤聲音略沙啞。

他眼中都是問詢,又道:“那毛頭道士呢?你們有沒有將他制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