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間詭聞實錄

第921章 竇家

語罷,何雉就取了給蔣盤送飯的竹屜子朝著后院草屋走去。

我沒有再跟上何雉。

時間,就這么一連過了幾天,紅河鎮都顯得異常平靜。

當然,我指的平靜,是沒有人再做出針對蔣盤的事兒。

黃之遠就像是完全消失了一樣,隆滇也未曾出現過。

第三天的時候,以鎮長起頭,全鎮還辦了一次大宴!

宴席請了我們去參加。

一直到這時候,蔣盤才從草屋出來。

參宴的過程中,鎮長在臺前,高興得面色漲紅,說這次宴席,是慶祝!

慶祝盤踞在紅河鎮范圍的那一批落草為寇的兵匪,被興市的剿匪隊伍連根拔除!

全鎮人都高興得手舞足蹈。

鎮長卻又嘆了氣,說此事也有遺憾。

又有不少鎮民表示不解,問詢遺憾是什么?

鎮長才解釋,說從興市那邊傳來的消息,之所以剿匪隊伍能夠連根拔掉了那幾百人的兵匪,是因為有個過路的先生,他偶然發現了兵匪的藏身地!

那先生名為苗光陽,不只是給了剿匪隊伍,那些兵匪的藏身之所,甚至他以身犯險,獨自上山,先讓大部分兵匪都失去了行動力,還及時的發出了信號。

可剿匪隊伍上山之后,卻沒有發現那先生的蹤跡……

除了在兵匪沒有到達的一處地方發現了血跡,還有療傷的跡象……

話音至此,鎮長嘆息,說那苗光陽先生恐怕死在山上了。

眾多鎮民興高采烈的情緒,都被挫下不少。

再之后的宴席,就幾乎都沉靜了下來。

臨宴席結束,我們回了蔣宅。

蔣盤又回了后院,何雉跟著去學天元相術。

遁空同柳正道又開始辯論符術。

蘇蕓以及蔣沐女一直在收拾院落,或是做一些縫補衣服,納鞋墊一類的活計。

我一人就在院內顯得無所事事。

當然,不只是我一人“無所事事”,還有一個楊青山和我相仿。

時間一晃而過,差不多過了半個月。

蔣盤終于出入前院的次數多了一些,他會看遁空,柳正道畫符的時候,偶爾和我說上幾句話了。

我也總算放松了不少。

距離除掉隆滇團伙的第一個月快要結束的時候,楊青山問我,難不成要一直留在紅河鎮?

那這樣一來,我什么時候給他葬影觀山的線索?

我告訴楊青山,稍安勿躁,我們肯定不會在這里待很久。

說這話的時候,我一直看著堂屋內的柳正道。

楊青山沒有馬上答話,過了許久之后,他才忽然說道:“我聽聞你們說話幾次,你想等到他們三人全部出黑?”

“出道的道士,需要常年累月的修行道術,還需要心境,你的兒子,距離出黑尚遠,而且他好像遇到了瓶頸。”

楊青山的話,讓我頓時一驚。

我沒有打斷他,示意他繼續說。

楊青山才又道:“正道師叔所學之符,有柳家符篆作為基礎,而且他心境沉穩,只要再繼續下去一段時間,將所有符都融會貫通,必定能出黑。”

“你妻子何雉,她認真刻苦,天賦也不錯,再加上有天元地相兩個先生指導,也不會太久。”

“問題,在你兒子李遁空身上。”

我微瞇著眼睛,一直沒有回答楊青山。

楊青山也扭頭看著我。

他看了我許久許久。

“不需要等遁空,只需要等雉兒和柳道長,他們出黑之后,我帶你去一個地方,見一個人,屆時,我就告訴你線索。”我沉聲說道。

楊青山青雉的臉上,總算也松緩了不少。

“那你還需一段時間,我要出去。”他說道。

“去哪兒?”我皺眉問詢。

“準你“苗先生”除滅兵匪,卻不讓我出去行走嗎,師尊教導我,此行無需考慮時間,路見不平之事除之,路見奸邪之人斬之,替天行道,為柳家本職。”楊青山再道。

我低頭思索了片刻,說道:“可以,不過你半個月,要回來一趟。”我語氣依舊慎重。

楊青山也似是在考慮。

不過,就在這時,院門卻匆匆跑進來了人。

來人不正是蔣石么?

蔣石曬黑的臉紅撲撲的,他手頭還拿著一封信。

“李伯伯。”蔣石匆匆跑到我跟前。

“你爹在后院草屋。”我抬手,指了指后院。

“這信是九河縣寄過來的,是找您的。”蔣石又喘了一口氣,伸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

我愣了一下,九河縣找我的?

接過蔣石手上的信件,其上歪歪扭扭的字眼,寫著李陰陽親啟。

我登時就想到了黃七。

這字跡就是他的,他很少寫字,所以這筆跡我就記得清楚。

我拆開了信封,取出來了一張薄薄的信紙。

其上寫著:“先生……我揣測您應該一直在紅河。”

“近來,紅松縣出了一些事情,那邊的撈尸人董豐托我來給您帶話。”

“有一個大戶到了董豐他們村子,買下來了李家大宅,將宅子拆了,修成了一座墳。”

“而且他們封禁了那一段的懸河河道,不允許任何人下水,不允許任何人經過。”

“董豐還被他們命令過去辦了事兒,下水找尸體。不過他什么都沒找到,其余人也一無所獲。”

“村上有一對老夫婦被那家人帶走,聽說是氣死了……”

“董豐還讓我們也趕緊離開九河縣,霍家主揣測,說那家人可能是您的舊敵。”

信件的內容到了這里戛然而止。

我的心跳,忽然落空了半拍。

下一瞬,卻又猛地咚咚直跳。

我整張臉都漲紅起來。

已經有很多年,沒有事情能夠這樣直接掀起我的情緒!

“竇家……”我聲音沙啞了很多。

“老夫婦帶走,被氣死?光天化日,在村中修墳?”一旁,楊青山皺了皺眉。

顯然,他剛才也看了信的內容。

“那戶人和你有仇,但不至于在村中如此胡來。”楊青山語氣不怎么好聽。

“我要離開一段時間。”我沒有回答楊青山,直接說道。

“我和你一起去。”楊青山立即接口道。

“不用,我自己便能處理,這是血仇。”我斷然搖頭。

“血仇?他們是否知曉你的身份?”楊青山卻忽然問了別的。

我又皺了皺眉,片刻后點了點頭:“應該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