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間詭聞實錄

第1013章 你豈是無用之人

羅忠良和張九卦兩人結伴往院外走去。

張九卦高了羅忠良一個頭,再加上他穿著體面干凈。

一時間,羅忠良竟像是取代了張爾,像是張九卦的跟班一樣。

兩人很快出了院子。

呆呆站在一旁的張爾,他眼中也露出了渴望之色。

只不過,他只是眼巴巴地看著院門,又回頭看了看我。

“去后山,同那些難民待在一處吧。這里對你來說,并不是那么安全,你還只是個孩子。”

我和善的開口道。

張爾抿了抿嘴,他低頭,又和我行了一禮,才轉身朝著院外跑去。

我閉眼,定了定神。

再睜眼后,我眼神鎮定凌厲了不少。

先去了堂屋,將我放在墻角的兩個包裹中一個打開。

輕微的腳步聲傳來,我余光一看,是赤獒靠近了我,它碩大的腦袋在我腿上蹭了蹭,泛青的眼中透著渴望。

這時,何七月剛好也端著一盤子飯菜進屋了,她小心翼翼地看著我,眼中也有渴求。

沉凝了一下,我說道:“瘟神活尸的頭,還需通竅分金尺鎮壓,另一顆羽化青尸頭,不是普通狼獒可以消化,稍后我讓遁空鎮住這瘟神活尸頭,它又是瘟神咒所化,七月你就將其分給何家鬼婆子們的狼獒吧。有那一口青尸,再加上那么多水尸鬼,應該足夠讓何家的實力增加一次。”

我話音剛落,何七月的臉上就迸發出興奮之色。

她連連點頭,更是和我躬身行禮,輕聲道:“七月謝過李先生。”

我再看赤獒一眼,它眼中渴望更多,顫動的嘴皮下,不停地流哈喇子。

“拿去。”

我一踢那羽化青尸的道士頭包裹,赤獒張開大口,剛好將其接住。

它興奮得如同箭射一般,沖到了院子一角。

趴下來之后,赤獒兩只前腿壓著頭顱,又一口咬將了上去。

一聲牛哞從院子另一角傳來,老黃站起身,它甩了甩尾巴,牛眼之中盡是不滿。

結果赤獒就像是護食一樣,還齜牙,發出了嗚嗚的威脅聲。

老黃換了一個方向,到了院子另一側趴下了。

我先將地支筆和天干硯放置在堂屋桌上。

才去了遁空的房間,敲了敲門。

很快屋門開了,何雉出現在門后,再后邊兒才是遁空。

他氣色好了更多,只不過,他還是低著頭,抿著嘴。

何雉和我對視一眼,她抿著嘴,眼神復雜。

我先給了她眼神示意,才看向遁空,道:“遁空,為父需要你畫一張五岳鎮命符的血符。”遁空立即抬起頭來,他本來頹然的雙眼,頓時就迸發出來了喜悅和興奮。

“好,父親。”他立即擠過何雉出了房門,他快步走進堂屋。

我又同何雉點點頭,便和她一起進了堂屋。

何七月還是端著盤子站在那里,她沒敢將其放下,生怕打斷了遁空。

遁空正在鋪著空白符紙。

我到旁側后,直接取了匕首,割破指肚,擠出來了兩滴血。

遁空怔然了一下,他側頭看我。

“父親,你……”

“你傷勢未愈,還有,這顆尸頭非同小可,用為父的血。”剛才遁空才升起來的興奮,這會兒卻明顯被打消了三分……

他低頭磨墨,當血和墨汁混作一團之后,才提筆畫符。

浸滿血墨的飽滿毫尖落在符紙上,一道五岳鎮命符瞬間勾勒而出。

遁空輕輕將符提起,放置在旁邊,似是晾干。

可他卻未曾停下。

地支筆再次落入天干硯中,吸走剩余血墨。

只不過,血墨的數量不夠多,明顯不夠再畫一道符。

偏偏在這時,遁空的嘴巴鼓起。

噗的一聲,他竟吐出一口血來。

舌尖血剛好落入天干硯,他手頭的動作更快,地支筆抖動,將血墨混合均勻。

提筆,遁空再一次落符!

這一符,依舊是五岳鎮命符。

此次的血墨比之前多,畫符之后,還剩下不少。

他提開了第二張五岳鎮命符,又立即畫下一張二十四山鎮龍符!

至此,血墨才完全耗盡。

遁空本來正常的臉色,此時又變得蒼白不少,眼神也略有暗淡。

我眉頭緊鎖。

其實,剛才遁空吐血的時候,我就想攔住,卻被何雉抓住了胳膊。

一直到現在,何雉眼中露出心疼之色,她才松開我。

遁空抬起頭,他蒼白的臉上,盡是堅韌。

可他眼中卻詢問更多。

“父親,我很無用嗎?”他這話,帶著幾分顫栗。

何雉面上頓時出現焦急之色。

我眉頭皺得更緊,面色透著復雜,但我直接搖了搖頭。

“遁空,為父和你娘親,都是想你能平安成人,你并沒有無用。”

“那為什么,張九卦可以舍身救人,羅忠良還是個普通人,就要為幾十個難民生計擔憂,他們現在又要在你的安排下歷練。”

“我比之他們,的確像是一個無用之人。”遁空再一次開口,他眼中的堅韌,還混雜著不甘。

他這話,一時間真讓我不知道怎么開口才好。

何雉的眼神也慌了。

她正要開口。

遁空又民抿了抿嘴,低聲道:“父親,你說張爾是個孩子,可羅忠良的年紀和他相仿,甚至和我也相仿,是因為張爾無用,你才會那樣說,所以,在你眼中,我也是……”

他話還沒說完。

院內卻傳來了另一個聲音。

“遁空,不得妄自菲薄。”遁空身體一僵,話音也戛然而止。

柳正道平緩走入堂屋內。

“柳道長……”遁空抿著嘴,他身體都微微顫抖。

柳正道走至遁空身旁,他低頭,仔細的看著桌上的三張符。

“蒼勁有力,卻不失圓潤之神,內蘊陰陽之氣,方成鎮命鎮山之符。”

“遁空,不提年紀,血脈,只看輩分,你入門比我早,算是我的師兄。”

“我,是否是無用之人?”柳正道沉聲問道。

遁空還是抿著唇,他搖了搖頭。

“既然如此,你為何如此評論自身?”柳正道又道,他眼神嚴厲了不少。

”徐符之符意,旨在天下無人能出其右,若你真壞了心境,恐怕以后就畫不出這等大符了。”

遁空身體一顫,他卻成了緊咬牙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