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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臺有人,會盡快回復!第59章為了歲月靜好負重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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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人高秋
第59章為了歲月靜好負重前行
陳濤請村里人幫忙把越野車翻過來了。
雖然車門徹底報廢,但車子勉強還能開,算是萬幸。
和老袁家溝通之后,陳濤讓施工隊等到太陽落山之后再開工。
至于擾不擾民的問題,村里人完全也不在意,或許是鄭家那位愛挑事的大姐被抓了,就沒人帶頭起哄了,大家現在都只關心袁家的廢井里到底藏著什么東西。
在村里等到天擦黑,施工隊立刻開始挖掘。轟隆隆的機器聲在全村響個不停,但村里的狗卻沒有一只跟著叫的,整個村子前前后后就只能聽到機器挖地的聲音。
只向下挖了不到三米,施工人員就有了意外發現,在鉆開的廢井土石之中出現了人的尸骨。
施工隊趕緊停止使用機械,改用人工向下挖掘,不一會就把一副半完整的尸骸挖了出來。只是這尸骸缺少了一條腿。
我們幾個都能猜到那條腿的下落,但還是讓施工隊繼續向下挖了一會,確認下面只是土石這才停止挖掘。
我看著已經徹底白骨化的尸骸,發現在右手掌心里緊緊握著一塊漆黑的小東西,看起來像個吊墜。
逆轉五行的效果已經減退許多了,我又能模模糊糊地開眼,自然就能看到那黑色吊墜表面凝聚著的濃重黑氣。它就像一個迷你的小黑洞,瘋狂抓取著周圍飄過的一切氣息,邪得不得了。仟千仦哾
我本來是不應該直接碰這玩意的,但為了試探黑龍的誠意,我選擇直接用手把這個黑吊墜從白骨手掌心里取了出來。
那東西冰冷冰冷的,只是輕輕拿在手上,徹骨的寒意就遍布全身,讓我從頭到腳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但它對我的影響也就僅此而已,之前那些令我感到恐懼的幻象畫面并沒有出現,看樣子黑龍是徹底被我嚇怕了。
我讓村長幫忙找了個陶土罐子,里面塞滿干辣椒,再把這塊冰冷的墜子放在陶罐之中封存。
村里沒多少人關注我在做什么,大家都去圍觀那具尸體,嘖嘖議論著兇手的身份。
我暫時先把尸體的事情放在一邊,抱著陶土罐子回到狼狽不堪的越野車里。
白小梅還大睜著眼睛望向燈火通明的施工處,我坐進車里的動作打斷了她的思緒,讓她全身一激靈。
“我有這么嚇人嗎?”我笑著問她。
她輕輕搖了搖頭,猶豫了一下才低聲開口道:“他又和我說話了,那個……那個黑龍仙兒。”
我很淡定地點點頭問:“他和你說什么了?”
“他說……他說你會把他帶過來給我,他求我留下他,說以后不會做壞事了,他會護我周全,等我成了領堂大神可以給他封正……”
“你不用這么小聲說話,我又沒打算訓你。”我笑著說,但感覺我已經給她留下了一個嚴厲的印象。
白小梅緩了口氣,輕輕抬頭看向我問:“我應該留下他封正嗎?”
“這個得你自己判斷了。”我說。
“我請他上身之后,你和他說的那些話我都想起來了。你說因為他,死了兩個人。”白小梅糾結地輕聲說道。
“是啊,死了兩個人,一個賭棍,一個警察。”我嘆息道。
“所以他不是好仙兒,我不能留下他封正,我不想做壞人。”白小梅緊緊皺著眉頭說。
“嗯……這個要怎么說呢。”我往車椅背上一靠,抱著陶土罐子望向車頂天窗外的夜空。“它其實就是一條蛇,它能和你交流是因為受了你的影響,它會去害人,是因為那些牛,還有井底那具尸體的影響。你可以把它理解成是一塊空白的畫板,它最終會變成什么,完全取決于拿著畫筆的人。”
“可是它……”
“我明白。”我點點頭說:“畫板的邊緣可能很鋒利,像刀子一樣沾了兩個人的血。所以如果你不喜歡,就把它銷毀了吧。但這個得你自己親手做,畢竟是你的東西。”說完,我就把陶土罐子放在了她懷里。
白小梅抱著陶罐,緊緊鎖著眉頭陷入了沉思。
可能這個選擇對她這個年齡的小孩有些過于困難了,但我是真的不想替她做決定,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不能把我的意志強加給她。
我沒再和她說其他的,拿著裝有孫三生心臟的黑匣子就下了車。
找了個月光明亮的地方,我開了盒蓋。
我能感覺到孫三生出來了,但他今天卻意外的老實,沒有一張口就抱怨我卸磨殺驢。
“怎么不罵我了?”我問他。
等了好一會才聽到他問:“你為什么把我留下來?”
“怎么了?那個黑龍也影響到你了?”我笑問。
他沒回答,沉默讓我想象出了一張嚴肅的臉孔。
“你別想太多,這事跟善惡沒關系,我就是覺得你有利用價值。”我說。
“靠!”孫三生罵了我一聲,又補了句:“你個卸磨殺驢的王八蛋!”
“話可不能亂說,我又沒打算殺你。”我反駁道。
“差一點盒蓋就開了,你真當我一天天就在那盒子里睡覺,外面發生啥事我都不知道嗎?”
“原來你啥都知道啊?那以后可得把你藏好了,埋地底下,免得你到處看些不該看的。”
“你這就叫卸磨殺驢懂嗎?這就叫卸磨殺驢!”
孫三生又嘰嘰喳喳地叫嚷起來了,叫得我頭疼。
“你別喊了,再喊不幫你告別處男之身了。”我威脅道。
一聽這話,孫三生的態度頓時來了個180度大轉彎,語氣興奮地問:“今晚嗎?去哪?找誰?”
“別廢話,過來,眼睛借給我用用。”
“你先說是不是今晚!”
“對,今晚,你趕緊過來。”
“你可別騙我!”
“不騙你,快來。”我催促道。
“來了,這就來了!”孫三生回答得非常痛快,而且十分配合,都不需要我自己費力去想象,幾乎向前一伸手他就附著在我身上了。
再次回到老袁家后院,就看見一個中年男人癡癡地站在挖開的廢井邊。
他穿著一身破舊的運動服,頭發亂糟糟的,身體瘦弱滿眼憔悴。
雖然衣著打扮不一樣了,但看到那張臉,我還是一下子就認出他了。之前在幻覺和夢境當中,我幾次看見的那個黑衣大仙都是他這個長相的。
我不動聲色地走到他面前,凝望著他的眼睛。
他的眼睛動了動,視線從我身上無神地掃過,投向了挖開的深坑。
過了一會,他又把視線轉了回來。當目光從我臉上掃過時,他的視線終于和我對上了。
他反應很慢,過了幾秒才怔了一下,聲音僵硬地問:“你是誰?”
“我是來幫你的。”我用很小很小的聲音說道。
他看了看我,眼里滿是疑惑,又過了一會才繼續問:“我是誰?”
我沒再回答了,因為和他交流并沒有任何意義。
我直接穿過他的身體,探頭向坑底下看了看。
“常樂,看啥呢?”徐曉謙的聲音突然從我身后傳過來。
我回頭一看,發現他手里拎著兩大桶礦泉水朝我跑過來。
“你買水去了?”我問。
“對啊,我聽你剛才嗓子都有點喊啞了。再說都忙了一天了,得喝點水。”說著,徐曉謙幫我擰開瓶蓋遞水過來。
我仰頭喝了幾大口,問他說:“你在哪買的水?”
“就村口小賣店。”徐曉謙伸胳膊朝村口方向一指。
“那有賣燒紙的嗎?”
“燒紙?不知道,估計應該有吧?”
“那走,咱倆去買點。”
“你要干那東西啥?超度嗎?”
“我的流派沒那些講究,就是需要點把火,黃紙錢比較好燒。”
“哦。”徐曉謙點點頭,“那我帶你去。”
村口小賣店半夜依然開著,店老板兩口子剛從袁家回來,還在屋里討論呢。
徐曉謙進去一打聽,他家還真有燒紙。我們買了兩大捆,又一起返回了袁家后院的廢井深坑。
在坑邊,那個男人還傻愣愣地站在原地,除了我之外,沒人能看到他。
徐曉謙拆了燒紙的包裝繩,拿出打火機,猶豫了一下抬頭問我:“這東西燒起來沒什么講究嗎?比如念個什么經之類的。”
“不用,燒就行了。”說完,我就點著了幾張黃紙錢,朝著土坑里扔了下去。
我們這邊一開始燒紙,村里看熱鬧那些人頓時把目光投向這邊。
我能聽到他們在七嘴八舌地議論,說袁家井里有冤魂,剛才就是冤魂把村里停著的那輛車給掀了,還差點死人。又說之前全村的牛發瘋,也是井里的冤魂搞出來的,現在燒紙錢是為了把冤魂送走,有了錢了,就能下去之后找小鬼買路,不然去不成地府就還得回來禍害活人。
我全然沒在意,只管繼續燒紙。
在我旁邊的徐曉謙可是聽進去了,他一邊繼續扔燒紙一邊低聲問我:“這世上真有冤魂嗎?”
“冤魂肯定是有,但不是因為有冤才變成冤魂,就比如坑里這位。”我看了眼身影逐漸變模糊的那個男人,繼續沖徐曉謙解釋說:“坑里這個人的魂魄被黑龍給鎖了,咱們現在燒紙就是用火來壓制黑龍殘留在地里的陰氣,等陰氣燒散了,這個所謂的冤魂就沒了。”
“大院里的那些牛發瘋也是黑龍引起的唄?”徐曉謙繼續問道。
“對,都是黑龍搞的。牛本來就有靈性,黑龍附在這個死人身上,帶著很重的怨氣,牛感應到了這些怨氣就發瘋開始傷人。哎,一說起這個就想起大院那位了,他太慘了,死得也夠冤的。”我不禁感嘆道。
“是啊,做咱們這行就是背著這么大的風險。但也沒辦法,為了歲月靜好,總要有人負重前行。”徐曉謙微笑說著。
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突然覺得他的形象高大起來了。
“哎,對了,咱小聲說點實在的,你真17呀?”徐曉謙突然一臉神秘地轉頭看向我問。
“嚴格來說是16,下個月過完生日才17周歲。”
“靠。”徐曉謙嘟囔道:“我之前一直覺得自己是后浪,怎么現在感覺還沒等變成前浪就要被拍死在沙灘上呢?”
我咧嘴一笑,沒應聲,繼續把手里剩下的黃紙錢全部點著扔進了坑里,又象征性地合掌輕輕拜了拜,做個樣子給村里那些湊熱鬧的人看看。
而那個剛剛還站在坑邊的冤魂,此時早已化成了塵埃消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