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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姬妖且閑第二卷強強相遇袖唐
美姬妖且閑
第二卷強強相遇
顧翛知道寧溫便是個用計的高手,無論是什么計謀,對他大抵上都是沒什么作用的,而且此事不過是自己一廂情愿,根本算不得情人之間,但想到寧溫根本不愿意見自己,而他又欠了母親很大的債,若是自己奄奄一息,他應當不會不聞不問……
顧翛腦海中想起這些,也不過是兩息的事情,便是這短短的時間,他背后猛然一冷,顧翛手中冷光如電,背后襲來的那一劍,只劃破了皮膚,卻不曾刺入顧翛體內。
反而,那劍客不可置信的看著插在自己腰腹之間的劍,不明白這少年明明紋絲未動,連頭都不曾回,如何能輕而易舉的刺中自己
幾乎是在那劍客偷襲顧翛的同時,棚中忽然悄無聲息的多了四名黑衣蒙面人,那群劍客一見來人領口上紋著金色的狼頭,失聲驚道,“舉善堂”
黑影伴著寒光一閃,聲音戛然而止,十幾名劍客紛紛倒地,殺人的劍刃上只留下一條細細的紅血痕。這樣驚世駭俗的殺人手法,恐怕也就只有舉善堂做的出來。
“主公”舉善堂的刺客叉手行禮之后,立刻有一人上前檢查顧翛的傷勢。
他們幾個心中疑惑,這些劍客雖然看起來勇猛高強,但行內人一看便知,他們都并非什么以一當百的高手,多半是權貴養在府中充門面的普通劍客,也不過是借著雨天之勢才得以順利隱藏行蹤。
這十五個人完全不是顧翛的對手。舉善堂刺客,出手便是殺招,招招致命,從來不會只傷人不殺人,白蘇曾有令,不到萬不得已不得出手,所以他們才一直隱在暗中戒備。
誰知這少爺不知想些什么,居然在生死戰斗中走神這些人實力雖不怎么樣,可都是來索命的
“不用。”顧翛淡淡阻止正在給他上藥的刺客,轉眸瞥了倒在他身后的那名劍客一眼,“卑鄙,居然偷襲。”
幾名刺客面巾下的嘴角一抽:這分明是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要知道,顧翛要求舉善堂殺手做事要不擇手段,對目標只求達到目,過程自然是快、準、狠,可不會講究什么道義。
顧翛自然是看出幾人的心思,“他們是劍客,你們是刺客,有何可比?”
雨還在下,顧翛翻身上馬,身影很快沒入雨中,舉善堂殺手自覺留下來處理尸體。
在馬上,顧翛略略想了一下,這一次行刺主事者,多半就是顧子之,他這次出城就只有兩個人知道,顧風華不太可能會殺他,況且以顧風華那種人,也不會派這么弱的劍客前來,而顧子之,他有動機,這些充門面型的劍客也很有可能是他養的劍客。
顧子之也猜測他匆匆出城,身邊暗衛不會很多,十五名劍客對付一兩名暗衛,加上顧翛,已經足夠。只是他沒料到顧翛會武功。
顧翛墨玉似的眼眸黑沉,顧子之不笨,他肯定察覺出自己沒有做顧氏族長的打算,但他仍然下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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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解釋為出于心里不平衡。
顧子之的目的顯然是想要顧翛的命,但他也許以前從未做過暗殺之事,不明白想要成功的殺掉一個人,要么就是用壓倒性的武力,要么就是不擇手段,而他用十五名劍客明目張膽的前來圍殺,即便顧翛身邊只有兩名暗衛,也并非是能百分之百的將人置于死地。
顧翛冷哼一聲,顧子之,等本公子有空再收拾你
大雨磅礴之中,血水很快染滿了顧翛整個背部,明明是不甚嚴重的傷,看起來愣是觸目驚心。
失血,風寒,加上十幾個時辰的策馬疾行,縱使鐵打的身子骨,也扛不住了。
從小道繞過新平,趕到寧溫所在的那個寺廟的時候,顧翛這一身行頭看起來要多凄慘就多凄慘。
顧翛運起輕功,用盡最后一點力氣,落在了寧溫所居住的僧舍前。
因著顧翛為了寧溫給了寺中不少香油錢,且又頗守信用,走后第三天,便派人過來給彌勒菩薩鑄金身,在加上寧溫本身氣度非凡,是以寺里上上下下都覺得他是個道行高深的法師,所以被單獨供在一個院子里,平日他也常常去聽住持講禪,但往往都是一句話也不說,見了人,笑容溫潤高潔,宛如佛陀一般,越發的讓寺中的和尚尊重。
這些,顧翛也都聽暗衛回稟過。
不知是何因緣,這院子里竟也有幾顆粗壯的老桃樹,桃花早已落盡,樹上長著嫩綠的葉子,泡在雨水中透出勃勃生機。
顧翛站在樹下踟躕了一會,聽見禪房中傳出梆梆的木魚聲,心中焦躁漸漸平復,眼前卻是一黑,噗通一聲栽倒在地上。
木魚聲一頓,房門吱呀一聲打開,顧翛朦朦朧朧之中看見有一人朝他走來,著一襲灰衣僧袍,手中撐著一把杏黃色破舊的油紙傘,身材頎長,頭頸之間即便沒有墨發如瀑,也依舊優雅至極。
僧人躬身,纖長而白皙的手中輕觸到他臉龐時,顧翛安心的閉上了眼。
顧翛終于睡了一個安穩覺,這是他這些日以來最安心的一次,顧翛淺眠,即便是疲憊的睜不開眼,也能夠感覺到一只溫暖的大手時不時的放在他而上試一試溫度,有時候放在額頭上許久也不曾移開,這讓顧翛覺得自己還有希望,至少,寧溫心里并不像表面這樣排斥他。
不知睡了多久,顧翛醒來的時候,屋內燃著油燈,聽著外面呼嘯的風聲,屋內飄著淡淡的藥香,橘黃昏暗的燈光顯得別樣溫暖。
顧翛眼眸微動,目光找尋到那個灰衣僧袍的身影,干裂的唇角綻開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寧溫似是察覺到榻上的人動了,放下手中的佛經,轉過身來。溫潤如玉的面上從眉弓處到下顎,有一道觸目驚心的傷疤,上面結了厚厚的痂還不曾脫落,可見當時下手時是多么不留情。
但這些在顧翛看來,根本無損他的氣度,即使絕世的容貌沒有了,他依舊是他,還是那個在桃花煙霞之中,那一襲白衣飄逸如仙的男子。
“可要喝水?”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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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站起身來,卻并不靠近。
顧翛點點頭,扯動背后的傷痕,顧翛卻“嘶”的一聲,蒼白的俊顏上眉頭擰起,這等形容若是讓旁人見了,定然連心肝都碎了,但寧溫卻不動聲色的倒了水,放在他嘴邊,“你且試試冷熱。”
寧溫感覺不到冷熱疼痛,只能憑著經驗大致上判斷水的溫度。
“我躺著沒法喝,我傷口疼。”顧翛幽怨的看著寧溫,可憐兮兮的模樣,加上弱弱的口吻,像極了撒嬌。
寧溫早已經不記得疼是什么滋味了,只是判斷顧翛背后的傷算不得什么,只是傷了皮肉不曾傷筋動骨,但轉念一想,也許顧翛從小被嬌養著,受不了疼,也是可能的,便也就遷就了他,伸手將顧翛的頭扶起來,把碗放在他唇邊,“冷熱如何?”
顧翛嗅著寧溫身上獨有的清爽氣息,幸福的抿了口水,是冷的,但無礙顧翛的心情。
喝著喝著,顧翛隱隱覺得有些奇怪,一般人都會試好了溫度,才會端給病人,寧溫這樣的做法卻是有些奇怪,“你感覺不到溫度?”
寧溫身子僵了一下,是的,他感覺不到,然而,在這世上,也不是感覺不到所有溫度……
不用言語回答,顧翛從他細微的變化中,便已經確定了答案。
“也感覺不到疼痛,可是?”顧翛目光幽深,他心里其實已經有了答案,寧溫劃破自己的臉,那么深的傷口,卻絲毫沒有普通人的正常反應,腳底板上磨破潰爛,顧翛給他清理的時候,也是沒有絲毫反應。
當時寧溫雖然被點了睡穴,但睡夢中,遇到疼痛也有反射性的動作,可他沒有。
“你這傷也并無大礙,熱也退了。”寧溫不曾回答,慢慢的將顧翛放在了榻上,然后繼續坐在幾前看佛經。
顧翛悶悶的道,“我疼。你與我說說話吧,要不念佛經也行。”
寧溫靜靜的看了顧翛一眼,竟果真捧著經書念了起來。
溫潤如水般的聲音,猶如暖風拂過,有一種特別的安定感覺。
外面大雨瓢潑,屋內燈下誦禪,顧翛靜靜的看著寧溫修長身姿,側臉。脖頸還有腰背,無一處不是優美的線條,顧翛瞬也不瞬的盯著燈下那人,剎那間永遠。
這樣平靜的場面持續了一會,顧翛忽然想到,寧溫既然感覺不到溫度,那么自己昏睡的這幾日,那只手是誰的?
顧翛起身下榻,走到寧溫面前跪坐下來,拉起他手放在自己額頭上,“我覺得自己還燒著呢。”
寧溫琉璃般的眼眸看著顧翛,看得他心里發虛,有些后悔自己為何不直接詢問,而是用這種法子試探,寧溫是個聰明的人,自己這點小心思,怕是一眼就能被他識破。
“你感覺到我的體溫,是否?”現在問,應該不晚吧。
寧溫收回手,淡淡的嗯了一聲。許多年前,他也能感覺到白蘇的體溫,他就像是常年活在黑暗地獄中的人,一旦發現那點光明和溫暖,便不顧一切的靠近,這一次,他不能如此放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