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級真千金:一品女法醫

036 尊卑

程老夫人已經過了久等新糯不至、孫子去找又久久不回的,那個憤怒的會劈頭蓋臉訓斥人的狀態。

小丫鬟進來秉說“大少爺帶著二小姐過來了”的時候,程老夫人剛睡午覺醒來,聞言將漱口的陳皮香橙水放到茶托上,慢聲道:“叫他們等一會兒。”

小丫鬟出來,對站在門口的程宇安道:“大少爺,老夫人還要梳洗,您和二小姐稍等。”

新糯問道:“有涼快的房間嗎?外面這么熱,我可不想曬太陽。”

小丫鬟為難,老夫人上午都挺生氣的,要真是不想大少爺、二小姐曬著,就直接叫他們進去了。

可是這個二小姐顯然不明白這里面的曲折。

程宇安說道:“你下去吧。”

隨后看向站沒站相的新糯,“在外恭候長輩,是應該的。”

新糯揮手在臉頰旁扇著,說道:“祖母是個疼愛小輩的人,外面這么熱,她要是知道我們在外面傻乎乎的等著,肯定要心疼的。”

程宇安看了看外面耀的人眼睛都睜不開的太陽地兒,心想你還真是會噎人。

“祖母不會讓我們久等的。”

新糯側頭看程宇安一眼,“那就等等看吧。”

然后一直過了一刻鐘左右,那門口的竹編簾子動都沒動,新糯也不等了,直接順著回廊往東走,找到一處陰涼的房間。

進去前,還讓院子里的小丫鬟去給端兩杯涼茶。

程宇安也是第一次被祖母這么晾著,再看進到房間就愜意在椅子里坐下的妹妹,不由對她生出更多參雜著愧疚的憐惜。

可能是下人將新糯到側邊房間休息這事兒報了進去,她手里的一杯茶還沒喝兩口,一開始那個小丫鬟便小跑著進來喊他們。

“你父親沒告訴你,從今天開始你得來我這兒學規矩?”

新糯進去,沒有見禮呢,坐在太師椅上慢悠悠喝著茶的老太太就來了這么一句。

“說了,”新糯道,“但是我起來都巳時了,洗漱過后,再去做一些雜事,中午就到了。我總不能來打擾祖母吃飯,您年紀大了,吃過飯總還要午睡,我更不能來打擾了。因此,這才到現在才來。”

程老夫人掀開眼皮看了新糯一眼,看不出喜怒地道:“你倒是會說話。”

新糯乖巧交疊著雙手:“我就是這么想的。”

程宇安道:“祖母,妹妹天性純然,到現在才來,的確是擔心打擾到您休息。”

程老夫人對這個長孫還是很滿意的,見他替新糯說話,嘆了口氣,擺擺手道:“罷了,她畢竟才回家,這方面我不會苛責的。你先、”

話沒說完,被下面活力閃閃的小姑娘給打斷了,“多謝祖母,我就知道祖母最好了,那我以后每天都這個時辰再來。”

程老夫人接下來要說的話都忘了,涌到嘴邊的只有一句:你還真會順桿爬。

旁邊的嬤嬤板著臉道:“小姐,長輩說話的時候不貿然插言打斷,這是規矩。便是跟同輩小友一起時,不搶話不插話也是咱們該有的教養。”

新糯笑道:“不好意思啊,我只是太高興了。”

程老夫人突然有種感覺,叫這個孫女兒來學規矩,其實是在為難自己。

“宇兒,你忙你的去吧。”程老夫人說道。

程宇安不太放心,這個妹妹很有可能會氣到老祖母。

他既擔心老祖母的心情,又擔心這丫頭會受罰。

只是他還沒說話,這丫頭就笑著跟他揮手,示意他離開的樣子。

“你好好聽祖母的話,”程宇安說道。

新糯點頭。

若這個程府對她最真心的人在這兒,難免影響發揮。

程宇安離開后,程老夫人吩咐道:“給二小姐看座。”

然后一個身穿粉黃比甲,發髻上還簪著銀簪的丫鬟,雙手端著個朱紅漆的繡凳給放到新糯面前。

新糯看了看,說道:“我坐這椅子上就可以了。”

在程老夫人坐的主位下首兩排,各有兩張椅子,椅子中間還有小茶幾,上面擺放著一盤紫紅晶瑩的葡萄。

“那是客人的位置,”程老夫人威嚴的聲音響起,“你現在是來學規矩的。第一我便要告訴你,日后出門做客,你這樣的小姑娘,是沒有位置坐的。”

新糯還是在旁邊椅子上坐下來,一邊吃葡萄一邊聽課。

說了跟沒說一樣,程老夫人只覺得兩邊太陽穴突突直跳,揉了揉說道:“算了,今日先不教你規矩。我先給你講一講尊卑,何為尊何為卑?尊者該如何表現才是尊,又該如何對待卑者。”

新糯聽出了點意思,一顆顆葡萄下肚的同時,也不忘舉手對疑問處詢問。

程老夫人口干舌燥地講了小半個時辰,往下一看,這個鄉野長大的孫女吃完了葡萄,正拿著那裝葡萄的綠釉瓷碟在看。

“你記住了嗎?”

“記住了,”新糯說道:“尊者要自持,要有不怒自威的氣勢。對待卑者,既要有憐弱的心思,更要掌控在手里。”

程老夫人:我說了半天,難道只有這點嗎?

“祖母,您說尊者尊貴的體現,還在吃穿用度上,”新糯舉著手里的碟子,“我那兒沒有可以提現尊的好東西,這個能當我今天的學費嗎?”

“什么?”程老夫人睜大眼睛,“這還是我求著你學的不成。”

新糯:“我一點沒有想學啊。”

一股子厭惡從心底升起,程老夫人道:“給你了。”

新糯高興地抱著一個綠釉瓷碟子離開,程老夫人也沒等她走遠的意思,就跟身旁的下人們說道:“刻在骨子里的小家子氣,很難改了。”

新糯聽見了,卻一點兒都不在乎。

對于本就看不上自己的人,非要人家看得上,不是難為人嗎?

而且程家人都看不上她,才是正常的呢。

夏日的太陽落山很晚,已經是快要酉時過半了,西邊的太陽還高高掛著。

楝樹巷,一處大院子中好些人圍成了一個圈,時不時能聽到女子羞怯而不算低的私語:“睿明侯聲音真好聽啊。”

“真是俊俏,比之以前偶然那一面看到的,俊俏多了呢。”

楚衛已經問得差不多了,對站在一旁的魏慶戲班班主魏慶道:“你們那個妝娘,還沒有回來嗎?”

魏慶向外看了看,道:“她接外活兒,一般半個時辰都該回來的。那個,姚黃魏紫,你們兩個出去找找,是去了誰家?”

一個鬢角插著牡丹絹花的女子上前道:“具體誰家她沒說,應該是比較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