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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謹之說的并不是客套話,他是真心想要感謝蕭瑞,想要為對方做點什么,好報答對方報信的恩惠的。百度筆趣閣MM,更多好看小說免費閱讀。
當然,報答的方式,他也會有所選擇,不會答應蕭瑞什么過分的請求就是了。
蕭瑞心里也知道自己不可能獅子大開口,所以提出來的請求并不會讓謝家兄妹覺得為難。
他告訴謝謹之、謝與謝徽之手足三人自己最近的際遇:“家父覺得我留在金山衛,始終還是離京城太近了,也離三殿下太近。他不想讓三殿下有機會插手我的前程,所以打算把我調得更遠一些。此番進京,我與家父見面時,已經從他那里得了信,應該是要把我調去長淮衛。那里接近中都鳳陽,三殿下一日還不是儲君,便一日伸不進手去干擾中都八衛軍務。長淮衛的指揮使,同樣也是家父的舊部,多少有些香火情在,會照應我些。但是……長淮衛雖然繁華,卻沒什么立功的機會,我心里更傾向于前往北方邊鎮……”
蕭瑞并不隱瞞謝家人,自己另尋了門路,很可能會獲得北調機會的消息。當初他出面替燕王招攬謝璞的時候,多少露了點行跡,估計謝家兄妹幾個,心里都是有數的。他看到自己說出搭上北平的門路,想要去北方邊境效力的話之后,謝家三人都沒有露出驚訝的表情,便心里有數了。
謝徽之甚至還說:“你要是去了北平也不錯,我們父親也在那兒呢,聽說那里的官場比京城里要清明許多。你什么時候起程?到時候我們興許還要托你捎帶一封信給父親。”
蕭瑞自己也說不清楚什么時候能得到北調的命令,又會是被派去哪里駐守,李姨娘這會子估計才剛剛往北邊發了信而已。百度筆趣閣MM,更多好看小說免費閱讀。如果這份調令比長淮衛的調令來得晚些,他多半還要去長淮衛混些日子。而他目前面臨的難題,也與此有關。
金山衛的老上司金鵬指揮使暫理杭州軍務,同時還領了皇命,要去處理曹林兩派的將領在浙江境內明爭暗斗留下來的爛攤子。其中還有一個不能放到臺面上的任務,就是前前任杭州將軍黃大人——那位承恩侯夫人的娘家兄弟——在任上這許多年,是否有行差踏錯?比如中飽私囊、吃空餉、草菅人命、仗勢欺人、兼并土地、為害地方……什么樣的罪行都可以。金鵬都不打算多問皇帝讓人查這些,是想做什么,反正黃將軍若真犯了罪,怎么受罰都不冤枉。
事實也證明,曹家那種行事風格,他們的姻親兼黨羽,身上自然也清白不到哪里去。金鵬在杭州待了不到一個月,就已經收集到厚厚一撂黃家人的罪證了,往上頭一報,后續的事自有圣裁,輪不到他本人說話。不過,在這個過程中,金指揮使免不了用上了一些證人,除去部分重要證人已被送去京城,另有禁衛保護以外,還有一部分不那么重要的證人,皇帝是不會理會的,金指揮使又不能把人留在原地,讓曹家有機會報復滅口。可送去金山衛呢?又未必用得上。況且他們都在富庶之地住得久了,哪里樂意去條件艱苦的金山衛呢?
蕭瑞要往外調,蕭明德第一時間就知會了老下屬金鵬。還因為長淮衛指揮使也是熟人,蕭明德并沒有向金鵬隱瞞小兒子的去處。金鵬立刻就想到,長淮衛亦是繁華富庶之地,那些不太重要的證人送去那里,應該也能過得不錯。他就把正打算回金山衛的蕭瑞急召了過去,讓后者把那群證人帶走。不過,考慮到這些證人都大大得罪了曹家,為了保護他們的安全,金鵬不能讓消息外泄,所以是私底下委托了蕭瑞。而在浙江都司的檔案記錄上,這些人的名字都已經被勾消了,也免得叫曹家的人追查到他們的下落。
現在,這些人都讓蕭瑞帶出來了,統共二十來人,含部分家眷,暫時就安置在前灣村那邊的村民家中。蕭瑞也是覺得前灣村地處偏僻,不容易被外界關注到,只要事先請村民保密,證人們在這里住上一兩個月,應該還算是安全的。
蕭瑞想請謝家幫忙照看這些人的生活起居,當中還有人受過刑,挨過打,需要看大夫吃藥。冬日嚴寒,不好好休養些時日,他們未必能扛得住長途跋涉。而蕭瑞本人不可能在此久留,只得托付給信得過的朋友了。
蕭瑞正色對謝謹之與謝說:“長淮衛其實還是近了些,金指揮使大人又為了保密,沒有知會長淮衛指揮使,請對方正式安置好這些人手,我怕曹家那邊的人一旦知道了他們的行蹤,會暗中派人來報復。我既然有意北上,帶上他們同行,倒也便宜。即使不能同路,等我在北方站穩了腳跟,再安置他們,也沒什么難處。我詢問過這些人,多是些工匠、馬夫之流,若是有官職的,或有本事的,也不會落到我手中。也就是金大人為人正直,才會不忍心看到這些說了實話的小人物慘遭曹家毒手。”
他已經試探過這些人的想法了,他們基本不介意前往更遠一些的地方,只要足夠安全就好。在杭州那邊,他們已經遇到過某些不懷好意的試探,甚至還有人挨了打,受了罪。他們會乖乖跟著蕭瑞去長淮衛,也是圖那地方離杭州比較遠。可北方更遠,更安全。他們當中還有北方調過來的,或是祖上是北方的,跟一無所知的長淮衛比起來,興許前往北方,還更讓他們心中安穩。
既然達成了共識,蕭瑞也就知道該怎么做了。他手上沒幾個能用的人,這幫人若能成為他的班底,哪怕里頭沒幾個能打的,他也很滿足了。不過,考慮到他如今前景還不明朗,他便有心要將這些人暫時安置在湖陰,請謝家照看些時日。等到他的調令下來了,傷者與病人的身體也養好了,甚至他已在北方安頓下來后,再把這些人接去他的新任所。到得那時,天氣也暖和多了,趕路也能好過些。
謝謹之與謝聽完蕭瑞的說明后,總算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他們謝家與曹家本就不是朋友,有機會陰對方一把,都很樂意,更何況是庇護幾個告發了曹家黨羽的人呢?
謝謹之一口答應下來,還保證會請杜家醫館的大夫前去為傷者和病人醫治。
謝則想得多些:“前灣村的環境適合傷者療養嗎?是不是我們家老宅更好些?正好你們金山衛的人剛離開不久,許多臨時給病人準備的設施都還能用呢。但為了保密,我們恐怕不能派太多仆人過來照顧。”
蕭瑞忙道:“他們自己能照看好自己,若能入住這座老宅,就更好不過了。到時候你們就打出金山衛的名號就好,我也會知會平望鎮那邊的舊日同袍,請他幫忙照看些的。”他頓了一頓,“府上畢竟還有曹家舊仆,令兄還是曹家外孫,其實我……也是不愿意冒險的。不是信不過令兄,是怕那些證人已是驚弓之鳥,會想得太多。”
謝與謝謹之、謝徽之的表情頓時變得微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