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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見承恩侯夫婦來了,臉上的笑容頓時淡了下來:“舅舅舅母來了?可是聽說了我添了個千金的喜訊?我原想著明兒再打發人往宮外送信的,沒想到你們這么快就得了消息。”
承恩侯夫人聽說王湄如生了,也是一陣驚喜:“王姨娘生了?可是生了位小皇孫?!”
太子臉上的笑容更淡了。
還是旁邊侍候的宮人回答了承恩侯夫人:“生的是位小郡主。”
承恩侯夫人臉上的喜色頓時僵住了,瞥見太子表情陰沉下來,她方才勉強擠出了一個笑容:“先開花后結果也好,小郡主乃是皇孫輩頭一人,福氣再大不過了!”
太子輕哼了一聲:“眼下雖說只是郡主,早晚會變成公主的。這會子就叫起來,也沒什么打緊。”說完又去逗孩子,“是不是呀,我的小公主?”
承恩侯夫人訕訕地笑著,承恩侯倒是正色勸誡太子:“殿下,如今還不是時候,您言行間還是謹慎些的好。既然您自己都說了,小郡主變成公主是早晚的事,那您又何必急著在人前顯露出心意來?方才臣瞧見皇上怒氣沖沖地從東宮出去,可是您又說話不留意,惹惱皇上了?!”
太子冷著臉道:“反正我的寶兒早晚會成為公主,趁早叫喚起來,她小小的人兒也好早習慣些,日后聽到我這么喚她,她便知道是在叫她了。這有什么不好的呢?我又不會在外頭這么喊。在東宮我自己的地盤上,還不能隨心所欲,那這日子也未免過得太無趣了些!”
他示意乳母與宮人抱著女兒下去了,然后甩了甩袖子,在正座上坐了下來:“至于老頭子生氣的事兒,舅舅也不用太過緊張。老頭子哪一回來東宮,是會眉開眼笑地走的?倘若哪天他沒有板著臉離開東宮,反而滿臉堆笑,只怕滿朝文武都該著急了,以為老頭子是得了失心瘋!”
承恩侯聽著他的話,也不由得頭疼起來:“殿下!眼下正是要緊時候,皇上對您不滿已久,雖說還有朝臣勸阻廢儲之事,但圣心難測!您若不想莫名其妙就被兄弟們取而代之,有些事還是要謹慎些的好。您哪怕是多忍些時日,少觸怒皇上幾回呢!只要熬過這段時日,等朝中風平浪靜了,您的儲位,便再無人可以動搖了。您明明知道形勢如何,為何就非得要在皇上面前沖動行事呢?!”
“行了!”太子不耐煩地皺眉道,“該怎么做,孤心里有數,不必你教訓孤!別以為你是孤的舅舅,就能任意擺布孤需知孤乃是一國儲君而你只是臣子罷了!也別總是拿母后來壓孤,逼著孤聽從你這個所謂長輩的命令!你心里若真把孤這個太子當一回事真心為孤謀劃就不會輕而易舉地讓出手中權柄,害得孤如今被困在東宮想在外頭做些什么事都難!你為了自保,無視孤的利益如今還為了自家能過得好受些幫著老頭子來勸孤安分守己。孤看在母后份上,不與你計較,是孤厚道,但你別以為孤就真的好欺負了!”
承恩侯心中一陣憋悶:“殿下!你……”千言萬語都憋在心頭沒法說出口。他有很多話想要解釋可是太子都在他面前拿出“孤”這個自稱,以身份壓他了,他心里不由得發寒,很多話到了嘴邊,就猶豫著不知該不該繼續說出口了。
承恩侯夫人不知道丈夫的心情有多復雜她只是為丈夫抱屈:“殿下這話可說得太過了!我們侯爺為了殿下,殫精竭慮費盡心思,雖說明面上退出了朝廷可私底下從來沒斷過為殿下出力。若非如此,殿下如今的太子之位又怎會坐得如此穩當?!朝中早就有無數臣工為了討好皇上上書力勸皇上易儲了!
“雖說這些事都是皇后娘娘生前早有安排的可我們侯爺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之所以讓出手中權柄也都是照皇后娘娘的遺命行事。太子殿下怎能因為這個,就怨恨上我們侯爺了呢?!侯爺與殿下是血脈至親,只有為殿下好的。可殿下也要知道好歹才是!否則我們侯爺辛辛苦苦,又是圖什么?!”
“你們想圖什么,還不是明擺著的么?”太子絲毫不為承恩侯夫人的話所動,反而冷笑道,“從母后在世時的行事,孤就很清楚,曹家不過是為了自己的權柄罷了。承恩侯是孤的舅舅不假,可他對孤的真心又有幾分?還不是想靠著孤的身份,為曹家爭取更多的權勢么?!老頭子為什么一直戒備曹家?不就是因為曹家勢大,隨時有可能威脅到皇權?!
“如今承恩侯倒是為孤出力了,要保住孤的皇位,可真等到孤繼位登基的那一天,難道曹家就能甘心功成身退了么?!還不是要往孤的后宮里塞人,欺盼著再生出一個曹家外孫來做太子,好保得曹家世代富貴!這么一代一代傳下去,將來坐在龍椅上的人,到底是姓朱還是姓曹,可就不好說了!”
承恩侯夫人聽得臉色蒼白,心中又驚又懼:“太子殿下慎言!”
“這有什么好慎言的?!”太子冷笑,“這里又沒有外人,趁早把話說開了,也省得你們在孫面前繼續裝好舅舅、好舅母的模樣,企圖唆使孤照你們的心意行事了!”
承恩侯夫人氣得渾身發抖,心里卻越發冰冷。這皇位還沒到手,甚至太子還沒擺脫廢儲的危機呢,他就這樣對待親舅舅、親舅母了。等到將來太子繼位登基,他眼里還能有曹家么?!倘若曹家在看自家不順眼的當今皇上手中,尚能得保富貴,卻折損在了親外甥手里,那他們曹家折騰地么多事,又圖什么呢?!姑太太曹皇后連自己的一條性命都折了進去,又值不值?!
她心中甚至有些慶幸,當初陰差陽錯,自家女兒沒能嫁入東宮,否則這會子還不知如何被太子與王湄如那賤人搓磨呢!自家想要脫身,也難上加難了!
與承恩侯夫人的激動相比,承恩侯的心情顯得平靜許多。他看著太子那滿臉的譏誚之色,又左右看看屋內沒別人,便直接開了口:“殿下既然對臣早有戒心,那想必也早有準備吧?不知殿下是否介意跟臣說一說,前些日子,殿下私下調動了娘娘留下的人手,還不止一次,到底都讓他們做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