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林

第一千二百九十四章 母女

群情洶涌,在北平宗室們同心合力的行動下,徐夫人再堅持,也只能節節敗退。

在仁和縣主也沒有為她說情,反而倒過來勸說她退讓一步的情況下,徐夫人當天就不得不從順義郡王府的正院正房里搬了出來。

她原本沒給自己準備別的住處,所以倉促間,她只能搬進原本給女兒仁和縣主偶爾歸寧時準備的院子,位于郡王府西路,是個挺大的三進院子,有花有草,房間多又寬敞,算是條件非常理想了。一般人家的妾室,還真未必能輪上這么好這么大的院子。

仁和縣主本來就回來得少,如今又已經決定要隨太后南下進京,至少在近幾年里都用不到這個院子了,所以并不介意讓生母住進去。這院子是現成的,全都收拾好了,徐夫人直接就可以拎包入住,也不至于太狼狽。朱瑎夫妻絲毫沒有反對的意思,反而主動表示,徐夫人可以把用慣的人手全都帶過去,若還有缺人,郡王府里的下人隨她先挑選,不必顧慮他們夫妻。

仁和縣主認為嗣弟夫婦非常上道,可見將來也不會虧待生母,必定會如他向她保證的那樣,確保生母徐夫人依舊得享錦衣玉食。朱瑎夫婦見徐夫人安頓下來了,便聲稱還要去招待眾位上門的宗室長輩們,先行告退了。

他們一走,仁和縣主立刻就在徐夫人面前為嗣弟夫婦說起了好話:“您瞧,早些搬過來不就沒事兒了?上回他們來家里,您竟然把他們趕了出去,叫我好生沒臉!我在那家里受了不知多少氣,虧得瑎弟上門為我出頭,才沒叫人算計了。我還沒來得及回報瑎弟,母親就一點兒面子都不給,直接把人趕跑,這不是恩將仇報么?!就算您不樂意他們住進來,也不必趕人呀!大不了把人當成客人一般迎進來說幾句話,好歹維持住面上的和氣,今日也不至于鬧得這么僵。”

徐夫人氣得笑了:“你這糊涂蟲!人家分明是在哄你呢,你還真上了當?!你以為他們夫妻是在真心為你著想么?!還不是為了能讓你支持他當嗣子,幫著他把我這個親娘趕出住處?!但凡他們對你有半點真心,今兒他們都不會不留一點兒余地,直接把我攆出來,你竟然還替他們說好話?我沒有你這么蠢的女兒!”

仁和縣主頓時冷了臉:“我從前是挺蠢的,只知道一味聽母親安排,半點兒沒有自己的主意,所以如今吃了虧,才要學著別再那么蠢了。我難道不知道瑎弟夫妻有私心,盼著能討我歡心,叫我支持他做這個嗣子?!可好歹他不是只哄哄我而已,而是愿意為我出力。只要他對我有用,我為什么不能認這個弟弟?!母親也別怨他今兒一句話沒說,非要讓你搬出正院正房,這本來就不合規矩!母親自己做得差了,叫宗室長輩們拿住了把柄,我也沒法替您辯解。

“往日我就沒少勸母親,別做得那么過分,好歹留些余地。立嗣子是好事,我也需要有個靠譜的兄弟替我撐腰,可你一心只想著自己的好處,不顧我的為難,非得挑個奶娃娃過繼不可。哪怕人選都定下來了,你也依舊冥頑不靈,這才得罪了宗室長輩們。長輩們今兒就是存心給母親一個教訓,才如此不留情面。就算我與瑎弟有心幫你,在長輩們面前也不敢開口。畢竟您不占理,叫我們如何替你說好話?!”

徐夫人氣得臉都白了:“照你這么說,我今兒如此沒臉,還是自找的了?!你到底是不是我親生的?!怎的胳膊凈往外拐?!”

仁和縣主淡淡地道:“我自然是你親生的,但我又不是只有母親,我還有祖父、祖母和父親呢!父親香火無繼,我身為外嫁女,也要為他著想。瑎弟就挺好的,他與弟妹也恩愛,想必不久之后就會有好消息。到時候父親有了孫子,有了后人,就不必再擔心香火斷絕了。這難道不是我身為女兒最大的孝心?!母親,我不象你,一心只惦記著手里那點權力。不過是個郡王府罷了,就算你握住了府中大權,難道還能做些什么?你連北平的宗室都使喚不動,為什么還要固執?就不能多為女兒著想么?!”

她站起了身:“我不知道你在固執些什么。且別說當年父親在奪嫡之爭中落敗了,就算他沒落敗,他也只是燕王而已,除非兄弟死絕,否則是輪不到他一個旁支的立儲繼位的。退一萬步說,他若真的被承認為皇子,順利繼承了皇位,那后位也還是大娘的呢,你頂多就是個貴妃。而我呢?不過是個公主罷了。一個公主,又有什么可傲氣的?公主的夫婿,只怕還不如縣主的夫婿前程看好呢!我覺得現在也沒什么不好的,當然,若是能換一個人品更好的儀賓,那自然更佳。可我連孩子都生了,說后悔也晚了,就這么過日子吧。母親,你少折騰些,如今沒有了老太妃庇護,連宗室長輩們都不站在你這一邊了,你何苦非得把所有人的情份都折騰殆盡呢?就不能多與人為善,讓人都記得祖母與父親生前的好處,而不是怨他們留下了一個你,讓所有人都頭痛不已?!”

仁和縣主走出了屋子,徐夫人氣得渾身都在發抖,只覺得自己為女兒謀劃的心都被踩成了碎片。她為什么要爭?爭得的東西將來還不是要留給女兒的?!女兒怎能這樣傷她的心?!

徐夫人一口血吐了出來,搖搖晃晃地坐倒在椅子上。然而,她們母女說話時摒退了左右,屋中沒有別人在,無人發現她的情況。

徐夫人一口血吐了出來,搖搖晃晃地坐倒在椅子上。然而,她們母女說話時摒退了左右,屋中沒有別人在,無人發現她的情況。

徐夫人一口血吐了出來,搖搖晃晃地坐倒在椅子上。然而,她們母女說話時摒退了左右,屋中沒有別人在,無人發現她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