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三用珍貴藥材做出的高湯,強行吊住了劍圣的命。
這些藥材,有的是從天斷山脈里采摘過來的,俗話說得好,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原本盛樂的對外貿易里,妖獸自然是極為暴利,但一些天斷山脈的珍惜特產,在其中也占了不少的份額,尤其是一些珍稀藥材。
有些藥材,是薛三都沒見過的,也就是這個世界獨有的,所以他自己試了試,確定了藥性。
另外,南下攻打乾國以及洗劫晉國皇宮時,這些珍貴藥材也收獲了不少,這種東西,賣出去心疼所以干脆留下來自己用了。
當初薛三給主上整的“大補湯浴”,里頭也融合了不少珍貴藥材。
這次出征,這些玩意兒自是不可能不帶的,說句冷血的話,普通士卒出了啥問題,沒扛過去就沒扛過去唄,要是幾個魔王包括主上誰出了問題,那自然是得不惜一切代價給救回來的。
別說在這個世界了,就算是擱在后世,每次流行性疾病出現時,也是有錢有勢的可以先檢測先治療。
這就是現實。
而劍圣,很符合“現實”的標準。
等薛三忙活出來后,鄭凡馬上問道:
“情況怎么樣了?”
薛三面露凝重,道:
“問題很嚴重,身上的經脈,斷的斷,裂的裂,感覺這次就算挺過來,活下去了,也得成個廢人,自理都難。”
“這么嚴重?”
鄭將軍的心,在滴血。
“額,但咱們還是得救。”薛三說道。
“這個道理,我懂。”鄭凡點了點頭。
劍圣,還是要救的,就算他成了一個廢人,但他對劍道的理解,這個世上,能比得上他的人,真的是鳳毛麟角了。
且不說盛樂城里還有一個天生劍胚,讓劍圣繼續調教一下,指不定十年之后,鄭凡手下還能再出一名女劍圣。
就說這強行破鏡開二品的壯舉,
原本連梁程都覺得劍圣斷然得死的,
他娘的,
誰知道呢!
鄭凡忽然發現,在這個世界,陳大俠算一個,劍圣也算一個,都他娘的是那種主角命格。
曾經作為漫畫創作者的他,自然清楚這種命格意味著什么,意味著就算他此時再凄慘再墮落再不堪,說不得過幾年后,忽然間就又崛起了。
按理說,劍圣現在人已經廢了,重新崛起的概率近乎微乎其微,但鄭凡不介意等,也愿意等,反正,以前的劍圣花銷就不大,廢掉后的劍圣,花銷自然就更小了。
就是那一千首級的戰功折算成銀子,還真有些心疼。
但你還是得給,這沒說的,鄭將軍再吝嗇也不至于拖欠手下將士的餉銀。
拖欠民夫的工錢只需要防著他們鬧事,但拖欠這幫丘八的餉銀,他們手上可是有刀的!
“派兩個你信得過的手下,好好照看著。”
“放心吧主上,屬下明白。”
“行了,我去休息了。”
“主上晚安。”
今兒個,鄭凡嘛事兒沒做,就光跑路了,但也嚇出了一身汗。
洗澡這待遇自是沒有的,只能洗了把臉,就著火盆,躺在旁邊直接睡了。
鄭凡睡得很快,因為心里踏實多了。
野人失去了那個格里木之后,接下來,看他們怎么攻城吧。
果不其然,接下來的三天,風平浪靜。
野人失去了主帥,也失去了懂得攻城戰的將領,無論是軍心士氣還是戰術層面,都被打擊得很厲害。
這三天時間,梁程抽空訓練了一下那些晉人奴隸,且讓老卒傳授了一些經驗,只能說,爭取讓他們快點成為合格一點的炮灰吧。
北面,時不時的會有小股野人騎兵從雪原上過來查看情況,應該是附近的一些部落發現雪海關關閉了,且插上了燕國的黑龍旗,特意過來打探一下情況,不過,倒是沒出現成建制的野人力量。
終于,
在第四天時,南面的野人軍隊,開始攻城了。
死了格里木,
死了主帥,
失去了攻城“專業”指揮,
這一切的一切,
都無法阻止野人攻打雪海關的決心。
因為他們沒有其他的選擇,這座雪海關,他們必須給打下來。
鄭凡早早地上了城墻,樊力拿著盾牌站在鄭凡右側,阿銘站在鄭凡左側。
城外,野人的軍隊已經在列陣了。
可以看出來,這些日子里,他們也是打造出了不少攻城器具,以云梯居多,還有攻城錘,只不過這個攻城錘,看起來有些不倫不類的樣子,算是強行給它們加上了輪子。
野人的數目,倒是不少,從視覺效果上來看,也確實給人以極大的壓力。
但那種可移動的塔樓,稍微高端一點的攻城器具,野人應該是沒弄出來,一是時間緊張,二則是缺少適合的工匠,三則是附近的林子已經被“堅壁清野”了,他們需要砍伐木材就得去更遠的地方,這就極大程度地限制了他們的效率。
雪海關里頭,五臺砲車已經準備就緒,城墻上的甲士也已經嚴陣以待。
因為雪海關曾被野人洗劫過,所以在這里,鄭凡并未得到足夠的器械補充,好在鄭將軍對麾下兵馬的打造向來是舍得下血本的,尤其是在出兵前,更有一段時間的等待期,那時盛樂內外的所有作坊都停擺,集中力量去補足盛樂軍的軍械。
再者,攻打奉新城因為奪門成功的原因,器械消耗不僅微乎其微,同時還繳獲頗豐,所以,雪海關這里,暫時還不缺器械使用。
弓箭,暫時應該是充足的,但按照梁程的推算,如果戰事持續時間較長的話,還是得需要身手敏捷的士卒在夜里下去收攏箭矢的。
此外,雪海關雖說是一座關口,但他實際上也是一座城,在野人崛起之前,因為司徒家的勢力早就推到了雪原上了,所以雪海關已經很久沒發生戰事,外加商貿發達,所以這座關卡里原本的建筑和人口都不少。
原住民肯定在最早關破時被擄掠走了,但城里的房屋什么的,該拆的拆,該卸的卸,凡是有用的,都往前堆。
在這個過程中,還發現了地下的一些地窖和庫房,野人粗心大意,且可能是剛攻破雪海關時,野人還很“淳樸”,沒弄清楚晉人喜歡藏東西到地窖的習慣,所以并未“打掃”干凈這里,這讓鄭凡又獲得了不少糧食的補充。
總結下來就是,城內各種物資,不算豐富,但尚且夠用,來吧,先干起來!
鄭凡默默地取出一根煙,每次出征時,瞎子都會額外給他做好幾盒卷煙帶著。
且也不知道怎么的,上輩子趕稿時,一天兩包煙完全不夠造的,但是在這個世界醒來且有了煙后,可能一天也就一根,遇到事兒時才會想起來點一根。
這一面城墻,是有一個對外凸出的“口”部分,這樣修建的目的是在敵人攻城時,你可以多出兩個墻面來對敵人進行打擊。
此時,鄭凡就站在這個“口”上的最前端。
抬頭,看了看天色,鄭凡默默地抽著煙。
等一根煙抽完,
野人那邊也有了新的動作,一批批的流民被驅趕上了前方,他們扛著很簡陋的梯子,絕大部分人手里,都只拿著木頭削尖的矛,極少數人手里才拿著刀。
他們成批成批地被驅趕向城墻,雪海關南面自是沒有護城河的,梁程也沒浪費力氣在大冬天去挖什么壕溝,但還是留下了一些尖刺以及鐵蒺藜在地上。
不少晉地流民連鞋子都沒有,光著腳踩上去,那滋味,且在這個缺醫少藥的時代,這么極端天氣的情況下受了嚴重的外傷,那致死率,是相當高的。
等到那些流民快靠近城墻時,梁程毫不猶豫地下令射殺。
不能讓他們蟻附攻城上來,否則會影響城墻守卒對后續跟進的野人的打擊。
這支盛樂軍里,晉人居多,但你也得看是哪里的晉人。
三家分晉的格局形成了超過一甲子的時間,彼此之間,雖然被外界統稱為晉人,但實際上,早就分裂了。
鄭凡麾下的,以赫連家和聞人家降卒出身居多,或者是原本京畿之地的降卒,總之,和司徒家也就是成國地界上的晉人,可沒什么憐憫情緒。
所以,
他們很果斷地執行了梁程的命令,開始對城墻下的流民進行無情射殺。
流民的組織紀律性是很差的,一般都是拿來當炮灰用用,若是所攻打的城市有護城河或者壕溝的話,就讓他們背著土來填坑,土不夠,那就用他們的尸體去填坑,也是一樣的。
但在遭遇打擊后,上頭,是無情對自己射箭的燕軍,后頭,則是虎視眈眈的野人,這些流民絕大部分都是抱著腦袋蹲在地上痛哭大叫著等死。
梁程再度下令,停止射箭。
箭矢停止;
流民們有些渾渾噩噩地茫然看向四周,沒人敢扛起梯子繼續嘗試爬墻,但又不敢往回走,只是本能地攢聚在了城墻角落。
任憑遠處的野人怎么呼喊怒罵揮舞著刀,反正距離還遠著,這些流民們就這么木木愣愣地不動了。
他們不傻,知道自己但凡有什么異常動作和企圖,上頭必然會再度射殺他們,人都是想求活的,哪怕希望很渺茫,哪怕只是晚死一會會兒,大部分人還是會選擇這般做。
多一刻茍且就盡可能地多茍且一會兒,哪怕活得如同行尸走肉。
鄭凡小心翼翼地探出腦袋向下看了看,居然還看見一個女人流民蜷縮在墻角,正在給懷里的孩子喂奶。
也不曉得被野人抓來驅趕了這么遠的她,還能不能擠出奶水兒。
只不過,鄭凡也清楚,這會兒不是心慈手軟的時候,劍圣躺在那兒歇菜著,若是他在的話,估計會想辦法下樓,將那孩子救上來。
正義感爆棚的事兒逼動不了了,
也挺省事的。
那邊,
見自己好不容易抓來的晉人居然趴窩了,野人那邊開始分出兵力進行攻城。
只不過,說是野人,但實際上也是晉人的面龐,但他們披著甲,武器也不錯,前排士卒拿著盾牌,后排扛著云梯,再之后的推著攻城錘。
然后攻城錘走了半路,城墻上的盛樂軍還沒射箭呢,車輪就自己散開了,最后,只能靠兩排人扛著那一根大圓木繼續向前。
早知道要這般,何必脫褲子放屁?
“主上,野人攻城已經出現了兩處荒謬之處,一處,是在我南面城墻外根本就沒有護城河壕溝的情況下,強行驅使這些好不容易抓來的奴隸進行攻城,其實,根本一點用都沒有,消耗這一點點的箭矢,其實也是忽略不計。
如果是屬下在對面的話,這些奴隸既然是好不容易抓來的,我會讓他們去負責軍寨大營的后勤,砍伐、營建等等,哪兒哪兒都是需要用人的地方。
他們現在這樣將奴隸擱置在城門城墻下面,反而會給他們后續主力攻城時造成極大的麻煩,畢竟城墻下空間就這么大。”
古代打仗,民夫的數目是正規軍兩倍以上,那是常有的事兒,所以很多時候那些動不動號稱四十萬八十萬的大軍,基本都是將后勤民夫也一起算上去的。
“其實………”梁程猶豫了一下,繼續道:“他們習慣于以牛羊群驅趕著行軍作戰,以做戰爭補給,但很顯然,這次入關后,他們只顧著搶劫了往家里轉移東西,一切所需都從晉地劫掠。
再者,野人入關到戰事席卷大半個成國,實際上這些地方的春耕和秋收,基本都耽擱了,所以,野人那邊,到了這會兒,就算是想劫掠也很難再從附近獲得足夠的補給了。
雪海關方圓,畢竟是他們最開始進來的地方,也是搜刮最狠的地方,野人那邊,應該也快要缺糧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這些奴隸,可以…………吃?”
梁程默認了。
“你要不要這么重口?”
知道你是僵尸出身,知道你和阿銘哥倆好,沒事一起喝喝紅色的小酒陶冶一下情操,但也沒必要說這么直接吧。
“屬下錯了。”
“你繼續說,我聽著。”
鄭將軍就當在補課了。
“野人所犯的第二個錯誤就在于,主上你看,他們的主攻方向,其實是咱們現在所在的這面城墻。”
也就是這個“凸”字的上半部分。
“然而,真正攻城戰里,直接攻打城門方向,想從這里破口進來的成功率,是很低的,因為任何守城方都會對城門進行最為嚴密的防守。”
“但我看這城門下面,也沒布置多少………”
鄭凡明白了,點點頭,道:
“你是故意想讓他們攻破這個城門?”
“也不是故意,只能說,能守住就守住,守不住,咱就讓他們破開第一道門就是了。”
“凸”字的上半部分區域里,是沒有通往城墻的樓梯的,所以,野人如果攻破了這里的城門,興高采烈地沖進來,會發現,等待他們的,將是另一座更為堅固的城門,同時,四面城墻上的盛樂軍將士將從內側對他們進行無死角地射殺,而沖進來的野人,只能擠壓在一起,被動地等死。
“這還真是老母豬戴胸罩,一套又一套啊。”
鄭將軍忍不住感慨道。
“主上,屬下剛剛又發現了第三處錯誤,現在野人開始攻城了,屬下先護送主上退回后城墻,咱們邊走邊說。”
“好。”
鄭將軍從善如流。
在二人撤回后城墻脫離一線戰場時,
梁程繼續道:
“主上,我看這第一波攻城的野人軍隊,他們的模樣,看起來和晉人無二,屬下猜測,應該是格里木麾下的兵馬。
格里木既然是晉人出身,他手下以晉人降卒為主,這自然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兒了。
現在,格里木死了,那些野人萬戶們就直接讓格里木原本麾下的兵馬做主力率先攻城,這本來應該是沒錯的,總得有人先打個樣。
但那是在格里木本人還在的情況下,眼下格里木早就死了,再這般堂而皇之地驅趕他們做第一批攻城的消耗品,很容易會造成這些晉人降卒的逆反情緒,不僅僅是攻城時士氣降低得厲害,等之后,我們若是打算再來一次夜襲,可以從這晉人降卒的營寨那里做突破口去打開。”
“預備,放!”
薛三正在指揮著手下釋放石蛋。
其實,這玩意兒的殺傷力也是有限的,畢竟你很難弄出開花彈,原本,守城一方弄砲車,其用途就是來砸攻城方的塔樓或者去砸攻城方的砲車的,但對面野人沒有。
不過,一邊攻城一邊還得擔心頭頂上時不時地“隕石”降落,這對攻城的一方,本就是士氣上的極大打擊。
“這么說來,咱們這城,守下來是基本沒問題了?”
“得益于那一日劍圣斬殺了格里木。”
少了一個格里木,野人少了一個威望最大的統帥,畢竟格里木雖然是晉人,卻是最早將所有家當壓上去跟隨野人王的嫡系,也是野人那邊最擅長攻城的人。
其實,鄭凡和梁程不知道的是,野人先前連續攻破司徒家在雪原上的兩座城最后又攻破了雪海關,這里面固然有司徒毅倆兄弟當帶路黨做內應的原因在,但正面戰場尤其是在攻城戰中,格里木的指揮給了守城的成**隊極大的壓力,這才為司徒毅倆兄弟創造了里應外合的機會。
同時,格里木麾下的這支最懂得攻城戰的晉軍,也陷入了士氣低迷。
“基本上,問題不大了,除非野人王再從前線調遣一名大將領一路嫡系精銳過來整合這里重新攻城。”
聽到這個“除非”,鄭凡笑了。
顯然,
饒是“茍”如鄭將軍,
都對這個“除非”不是很在意。
望江一線,正在和野人王對線的,可不是昔日的大皇子了,而是靖南侯!
你抽嘛,你繼續抽大將和精銳回來攻城嘛,面對靖南侯,你敢么?
作為靖南侯的“高徒”,
鄭凡對靖南侯用兵的本事,那是相當信服的,外加眼下靖南侯手下,靖南軍和鎮北軍加起來,足足有八萬多,這還不算燕國其他地方軍隊和成國的軍隊。
鄭將軍真的敢使出一陽指和獅吼功結合的功夫囂張地對著野人王喊:
你過來啊,你過來啊!
等護送鄭凡回了后墻,梁程張望了一下前面的局勢,道:
“看樣子,野人想攻破咱們的前門,也是難得很啊。”
言語之中,
似乎還有一些對自己的設計無法實現的遺憾。
鄭凡后背靠著墻垛子伸了個懶腰,
“也就是說,咱們這兒完事兒了,下面,就看靖南侯怎么打崩正面的野人嘍?”
賠上一個劍圣,
加上我這百多斤和一萬盛樂軍的大奔襲,
雪海關,
算是釘住了。
接下來,田無鏡,
筆該給你了。
花開兩朵;
望江兩岸,在近期,可謂是好不熱鬧。
燕軍,數次劃分,在好幾處位置,做出了要進攻的姿態;
野人,則見招拆招,進行相對應的部署,以做回應。
只是,燕人只是光布陣,光換防,這么多天下來,卻一次正兒八經地進攻都沒嘗試過。
望江上分明已經結冰,但燕人似乎沒有想著去抓緊時間利用這天氣變化所帶來的恩賜。
野人那邊,則一貫保持著之前的風格,那就是你燕軍怎么調動,我也就相對應地怎么招呼,但同時,也一直做著見勢不好就后撤的準備,至于我是不是真的后撤,不敢和你拼,你來試試呀?
所以,以望江為分割線,雙方加起來數十萬大軍,像是兩個民間“高手”在過招一樣,圍繞著轉圈圈,不停地擺出各種姿勢,
一邊在白鶴亮翅,一邊在螳螂拳起,
一邊黑虎掏心狀,一邊鷹爪猙獰,
總之,
就是不出招,就是轉圈圈,吊足了臺下觀眾的胃口。
野人帥帳內,
野人王看著剛剛送來的后方最新情報,
格里木,
死了,
被晉國劍圣殺了。
野人王很想笑,
他覺得這是今年他所聽到的最好笑的一個笑話!
這是兩軍交戰,你格里木,居然被人家派出的高手于陣前斬殺了!
好在,
野人王沒有發瘋,也沒笑出聲來,
只是掃了一眼剛剛將軍情遞送給自己的阿萊,
問道:
“傳信兵……”
阿萊馬上道:
“王,我已經處決了。”
后方雪海關陷落的消息,絕對不允許在軍中傳開,要是大家都知道回家的路被燕人卡住了,再大再璀璨的星辰也無法穩定住這動蕩的軍心。
“王,要不要再派人回去………”
野人王搖搖頭,道:
“咱們對面的,是那位燕人南侯。”
這是一個真正的對手。
“王,我們的騎兵,已經封鎖了從東面來的所有渠道,對面的那位燕人南侯,應該不知道雪海關已經………”
野人王伸手,撫額,
嘆息道:
“我知道了。”
“嗯?”
阿萊不明所以。
“我說,我知道了。”
“這………”
我當然知道王您知道了啊。
“除非我不知道,但我其實早就知道雪海關陷落的消息,所以,我才故意在對面燕軍面前,擺出雪海關無礙的姿態。”
“是的,王,所以又為何……”
野人王咬了咬牙,
“因為我知道了,所以我之后的一切應對,都是在偽裝,想要騙對面的燕人南侯,我后方無事,我們是隨時可以準備退回雪原的,就看你敢不敢過江來試試!
但………
那位燕人南侯這陣子不停地在對岸調動軍隊,我也必須得跟著調動部隊。
這就像是再高明的謊話,說得次數多了,總會露出破綻的。
當我知道雪海關陷落的消息后,我的一切應對,其實都有了一層刻意在上面。
別人,可能看不出來什么。
但那位燕人南侯……”
“他,他會看出來?”
野人王雙手狠狠地擦了一把自己的臉,
深吸一口氣,
搖搖頭,
“我不知道。”
對岸,
東征大軍帥帳。
李富勝掀開簾子走了進來,
對著靖南侯單膝下跪行禮:
“末將參見侯爺,不知侯爺召末將來……”
“你感覺到了么?”
“嗯?”
李富勝不明所以。
直娘賊,這個問題,好寬泛啊。
李富勝有些想念姓鄭的那小子了,那小子會說話,又會揣摩人心,要是那小子在這里,應該能回答得上這個問題。
“感覺到了沒有?”
靖南侯又問道。
以殺戮為樂的李富勝在此時只能硬著頭皮回答道:
“末將愚鈍,敢問侯爺,感覺到什么?”
靖南侯笑了笑,
指了指東面,
“野人的后方,應該是出問題了。”
“咦?”
這是怎么感覺到的?
侯爺,你難道會算命么?
不過這個問題,李富勝是不敢問的,在這位白發侯爺面前,這個嗜殺為命的鎮北軍總兵,真的不敢有絲毫造次。
雖說,他是聽說過靖南侯家的叔祖,似乎是個玄修,那么,靖南侯會一點玄修本事,也理所應當啊不是。
但身為一名沙場宿將,李富勝絕對不會相信眼前這位靖南侯會用算命的方式去打仗的,這不是胡扯么。
靖南侯似乎并不打算解釋,
只是默默地站起身,
“擊鼓聚將。”
感謝翔靈游成為《》第九十位盟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