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齡大學士

第95章 發現了

井甘躺在自己的大床上,感受著熟悉的氣息,舒服地忍不住長噓了一聲。

孫小娟抱著一堆晾曬干的衣服進來,坐在床邊邊折著衣服邊問起她這幾天在外的情況。

井甘一一回答,然后就讓香巧幫忙做一個生辰蛋糕,等會讓林木送到方家去。

今天是方夫人的生辰。

孫小娟聞言一拍手掌,嘆道,“哎呀,怎么現在才說,我該提前備份禮的。”

方家與井家生意往來密切,方超與井甘更是如兄如友,對井甘幫助頗多。

這種時候可不能缺了禮數。

井甘也很冤枉,“我也是剛聽方超說的。禮輕情意重,也不必特意準備什么,生辰蛋糕最切合不過。”

孫小娟還是覺得不妥,想了想,一碼袖子道,“我親手做,如此更顯誠意。”

說著麻溜地就進了工作間去了。

所以一家人吃暮飯的時候,孫小娟獨自在工作間里做蛋糕。

等用完暮飯,井甘回了屋也寫了一張賀卡,除了祝賀的話,還有寫上了吃生辰蛋糕的簡單流程和寓意。

寫完這些,便把賀卡給孫嬌嬌,讓她自由發揮添加一些溫馨可愛的圖案。

孫小娟對這個任務喜歡極了,拿出自己的畫筆認真創作起來,等她創作玩,孫小娟的生辰蛋糕也已經做好了。

“方家一大家子人,我做了個大的,應該夠他們吃了。”

井甘瞧著那至少十六寸的大蛋糕,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突然感覺有些饞。

孫嬌嬌也已經雙眼冒光的沖到了蛋糕面前,雙眼冒著星星,要不是井文松攔著,她怕是已經湊上去咬了一口。

瞧著太可口了!

厚厚的奶油,五顏六色的水果,看著就好滿足!

“別一副讒樣,外人瞧見還以為沒給你吃過呢。你家可是賣蛋糕的!”

孫小娟瞧小女兒那不爭氣的樣,好笑地戳了下她光潔的腦門。

“行了,都回屋去吧,早點睡覺,明天還要上學。”

孫小娟把幾個孩子趕回屋睡覺了,將大蛋糕用竹編籃子裝好,和賀卡一并教給林木。

吩咐他一定要小心提穩,別把奶油弄花了。

歇下來后孫小娟才去簡單吃了幾口飯,然后又去了井甘屋里,問起她出門談合作的事怎么樣。

井甘躺在床上,朝她伸出三根手指。

“談成了三家鋪子,從下月開始。”

孫小娟驚了半晌才醒過神來,嘴角的笑怎么都壓不住。

一下子就談成了三家,她還以為井甘會一個縣一個縣地擴展,沒想到她一跳三步遠。

“三家?那咋忙地開呀。現在只給壹蟬居供貨剛好忙得過來,連添三家,不僅人手大大不足,連那工作間也周轉不開。”

孫小娟早就計劃起增添人手的事,她已經跑過好幾家牙行,細致地了解了一下行情。

上次買人井甘是被坑了的,這回如何也不能再被牙行宰。

她之前還想最多買兩三個人就夠了,現在看來怕是根本不夠。

又有一大筆銀錢要支出了,錢還沒花出去,孫小娟就已經開始心疼了。

“這些你不用管,我已經安排人去辦了。我會另開間作坊,以后制作甜品都在作坊里完成,鋪子里只賣東西。”

“這是為什么,那鋪子后面的院子不就閑置下來了?還另外花錢開作坊,會不會太浪費了?”

孫小娟忍不住感嘆自己女兒掙錢的能力大,花錢的能力也不小。

井甘瞧自己娘那被割肉的痛心表情,忍不住笑出了聲。

拍了拍她胳膊安慰道,“放心吧,我不是亂花錢,這些錢很快就能掙回來的。我是要把鋪子和作坊的職能分開,鋪子后面的院子也不會閑置,重新布置一下,以后便做成會客區,生意上的事情都在這里談。”

小甘做事都是有自己的考量和想法的,孫小娟邊聽邊思考,想了想道,“你是有什么長遠計劃嗎?”

井甘眼角漾起滿意和贊揚的笑來。

隨著這么長時間的耳濡目染,孫小娟也從井甘身上學到了不少,已經不再是曾經那個只盯著腳下一畝三分田的村婦。

她的眼界變得越來越寬闊。

“鋪子和作坊分開的話,我以后就管不過來了。特別是現在多了三家合作,還要買更多的人,我怕到時會一團亂。”

“不會的。”

井甘堅定地笑道,“之前鋪子里一共就那么幾個人,什么事都是大家擼起袖子一起干,分工混亂,這種情況等日后人手越來越多,攤子越鋪越大時,會造成極大的管理問題。

所以鋪子里我會另外找個掌柜打理,談生意、人情往來等等都交給掌柜負責,你只管一心一意負責作坊里的生產便可。”

說著,井甘十分鄭重、認真地拉住孫小娟的手,交代道,“甜品制作技術是支撐我們生意的橫梁,十分重要,所以我才讓您管理作坊。這也是我把作坊和鋪子分開的原因之一,能做到更好的保密性。您可得把作坊守好了。”

其實這么做還有另一個原因。

她不會永遠止步在留仙縣,還有更廣闊的天地等待她去征服。

留仙縣作為她的老家和大后方,必須穩妥。

孫小娟邊聽邊連連點頭,聞言豪氣萬丈地保證,“你放心,有你娘在,誰也別想搞歪心思。”

“那掌柜人選你想好了嗎?香巧雖然年紀不大,到底是信得過的自己人,林木我也觀察了一陣子,穩重老實,算盤打得極好。而且他一大家子都在我們家里,不擔心他不忠心。”

孫小娟能想到的就是眼前人,井甘卻并不如她那般想。

不過掌柜的事她也還沒想好,便先沒和孫小娟說,等日后定下來再說不遲。

不過她還是提醒了孫小娟先別把這事告訴別人,免得在香巧和林木那漏了口風,以為自己能當掌柜,最后卻空歡喜一場。

這樣容易傷情分。

“娘知道輕重。你要做什么都盡管放手去做,娘永遠支持你。”

孫小娟是個非常開明的母親,不用世俗眼光禁錮孩子的人生,這在這個時代很不多見。

井甘很慶幸自己能遇到這樣的母親,若沒有孫小娟的全力支持,她也沒法這么順利就走到今天。

隋江已許多年沒有過這般舒心自在的日子,每天不用為虧損的賬本發愁,不用擔心下個月吃不起飯。

每天呆在自己的小天地里看書,偶爾有上門討教的學子,一起辯辯學問。

過得很是滋潤。

這正是他夢寐以求、曾經可望而不可及的生活模樣,沒想到現在就達成了。

只要能一直這樣維持下去,他感覺自己此生都再無遺憾。

他躲在自己的屋里津津有味地翻著書頁,面前的書案都被一摞摞的書本擺滿了。

這些都是滄海書鋪剛進的新書,還熱乎著。

書一來,他就讓樂子全都搬到了他屋里,等自己看完了再擺到鋪子里去。

正看地沉迷,樂子突然敲門進來。

樂子自小跟著隋江,最是知道自家主子的脾氣,看書時最討厭被人打擾。

但他是真的有事要說。

樂子走到書案邊,怕驚擾到隋江一般,小聲地道,“主子,井小姐來了,你要不要出去瞧瞧。”

樂子推門時隋江便察覺到了,正不耐煩地想著找時間讓人把門修一修,開門聲那么大。

一聽到井甘的名字,眼睛一下子抬了起來。

“怎么突然來了,有什么事嗎?”

邊問邊將踩在椅子上的雙腿放了下來,穿上鞋就要往外走,心里卻在忐忑,不會又是來說教的吧?

他看得出井甘野心不小,想讓滄海書鋪重現曾經的輝煌。

而他則有些糾結,搖擺不定。

他一方面也想重振隋家,實現父親未完成的遺憾,但心里卻又對現在的狀態很滿意。

他沒有什么宏圖大志,不在意大富大貴、或聲名顯赫。

他只喜歡讀書,只要能讓他無憂無慮地盡情看書,他就再沒了多余的要求和奢望。

所以他很糾結,都有些不敢見井甘,見到她就忍不住心虛。

井甘花那么多心思讓滄海書鋪重新紅火起來,他卻胸無大志,像個扶不起的阿斗。

“我遠遠瞧見井小姐往這邊來,便立馬來給您傳信,這會應該才到門口。”

主仆倆匆匆往門口去,果然見到了井甘,卻發現井甘是要去對面的鋪子。

隋江站在門口臺階上喊了一聲,“井小姐。”

井甘回頭,正好看見隋江朝她走過來,穿過街道來到了她身邊。

“你來吾兒買筆墨?”

隋江仰頭瞧了那招牌一眼,這家店新開不久,還從沒進去瞧過,但聽來店里的客人議論過,這里面的東西貴得很。

“我有事,你忙你的。”

說著井甘對井和說了聲,“我們進去吧。”

便由井和推著進了鋪子里。

掌柜正在柜臺頭撥著算盤,吧嗒吧嗒算珠碰撞的聲音十分清脆響亮,指速也非常快。

井甘進來時,掌柜正好抬了下眼,看著她愣了一下,而后從柜臺后出來,親自迎接。

“小姐需要些什么,我們這有最上等的筆墨紙硯,您是自己用還是送人?”

井甘簡單地環顧了一下鋪子環境,面積很小,但布置地非常講究有格調。

是那種看眼裝潢就不敢進來的店鋪,非常有距離感。

在留仙縣這樣的小縣城里開這種高檔店鋪,不怕虧錢嗎?

偏偏鋪子面積又小得很,路過的時候一個晃眼可能都沒注意到這還有家鋪子。

井甘突然不明白,這家鋪子開在這里的意義何在。

“我是來找楊今安公子的,不知他可在?”

掌柜聞言愣了一下,用一種探究的目光將井甘從頭到腳重新打量了一遍。

目光充滿壓迫性,表情卻微笑得體,問道,“不知小姐找楊公子何事?”

井甘云淡風輕地任由他打量,回答道,“聽聞楊公子要修建莊園,我外公同村的鄉親們之前遭遇地動,生活艱難,想在楊公子這討份活計養家糊口。”

掌柜神清收斂了些許,禮貌而冷漠地回道,“這事還在計劃之中,莊園還沒開始建,暫時并不需要人。”

井甘沉默了良久,“我可否親自見見楊公子?”

掌柜當即拒絕,“楊公子在忙,怕是沒空見客。抱歉了。”

井甘看出了他的送客之意,還想再爭取一下,這時鋪子后面突然走出了一個人。

長相俊朗,衣著講究,行走間衣袂翩飛,帶起一陣淡淡的香風,并不顯女氣,反而給人jing致的感覺,一舉一動透著貴氣。

這應該就是京城來的富家公子楊今安。

井甘猜得沒錯,就聽來人主動報上身份,“井小姐,久仰大名,稀客稀客。在下便是楊今安。”

說著吩咐掌柜,“上茶。”

他與井甘說話時語氣透著一股親切勁,似乎與她早已相識般。

井甘笑問,“楊公子認識我?”

楊今安疏朗地笑了兩聲,朝鋪子后堂做了個請地姿勢,邀請她進了待客廳。

“百聞不如一見,你的名字在留仙縣可是無人不知,在下早就想結識一下。”

楊今安態度很親和,井甘有些奇怪,但村民們的事也看到了一絲希望。

她便將方才與掌柜提的事再講了一遍,請求楊公子給大家一個工作機會,幫他們一把。

楊今安答應地十分爽快,“這當然沒問題。莊園雖還沒開始建,但前期采購材料等等事情已經開始了。京城帶的那些人都奸猾地很,干活不積極,工錢卻高了一倍。

我正想把他們換了,重新找些踏實勤快的,盡快把莊園建起來。

你來地正好。

井小姐為村民們辛苦奔波,也是個有心之人。”

井甘笑笑沒說話,這一來就把本來的工人給換了,也不知是真的早看那些人不順眼,還是特意因她才如此。

可他們根本就不認識,沒道理給她這么大的面子。

井甘心中升起警覺,默默喝了兩口茶,想了一會,開口道,“不過是因為我住在縣城,認識人多些,大家想著讓我幫忙問問罷了。便是沒有我,誠心想找活干,哪兒有找不到的。我能幫他們的也只有這點小事罷了。”

楊今安可是在明爭暗斗的權貴之家長大的人jing,如何會沒聽懂井甘話中的深意。

她不過是順手幫個忙,能不能辦成都無所謂,他別想提什么無理要求。

楊今安差點笑出聲來,知道她這是誤會自己方才說要換了京城帶來的工人的話,以為對她另有圖謀。

其實他不過是真心感謝她對阿蘭的救命之恩罷了。

若非她把阿蘭從硝石礦場救出來,他們還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找到阿蘭。

說是救命之恩,并不為過。

若是阿蘭的母親在此,便是井甘想要金山銀山,也會一句話不說送給她。

“井小姐放心,既答應了我便會好好照顧。我也有一顆助人之心,能幫助大家早日走出地動陰霾,重拾生活的希望,是我的榮幸。”

直到井甘離開,楊今安都沒有提什么條件,井甘這才真的相信他是真心幫忙。

連具體多少人、男女數量等等都沒有問,一口便答應下來

不是大好人,就是財大氣粗,根本不把這些小事放在眼里。

不管怎么樣,終究是解決了一樁事情。

將井甘送走,楊今安穿過待客廳進了后院,視野瞬間被一片綠意充斥。

樹冠如蓋,遮天蔽日。

一路往深處走,溪流、小橋、茅屋,目光所及充滿野趣。

大隱隱于市,有種別有洞天的獨特風采。

茅草屋前的空地上有個少年在練劍,身型修長、動作行云流水,但不便的身體加上陌生的環境,一招一式間終究透著些遲疑,不如以往利落。

楊今安自以為風流倜儻地背著手悠悠走來,手一抬將周圍候著的丫鬟都遣了下去。

他走向少年,開口道,“休息會吧,都練一個時辰了。”

少年根本不理他,繼續揮舞著木劍,一遍遍地重復著相同的招式,不厭其煩。

楊今安爺不覺尷尬,笑著繼續道,“還生我氣呢,我都和你道過歉了。這次真不是我的錯……”

他話沒說完,木劍直沖著他的方向飛速刺來。

雖然是把木劍,根本傷不到人,但刺在身上也夠疼得,下意識便閃開了。

楊今安這會知道他是真的還在生氣,態度更加卑微起來,還帶著一絲哀求的意味。

“我發誓真不是我主動告訴我爹的,我也不知道他居然偷偷派人監視我,瞧見我與你來往隱秘,特意去調查。我真的是兜不住了才說出了你的身份。”

剛剛躲過的木劍再一次朝胸口直刺而來。

楊今安驚了一跳,身體一轉趕緊躲閃。

木劍不停襲來,他也不停地躲閃。

對方眼睛雖看不見,那木劍卻像長了眼睛一樣,總能準確鎖定他的方向,竟把他逼得有些狼狽。

“阿蘭,我真的錯了,你就原諒我這一次吧。我也是今早才知道他居然親自跑來留仙縣,真不是故意沒和你打招呼。我也是措手不及。

我是被罰出來游學的,我爹知道我找到你卻不告訴家里,肯定氣得要拆我骨頭,我現在比誰都不想見到他。”

“你就大人不記小人過,先想想怎么應付我爹吧。”

楊今安這句話,終于讓氣憤的阿蘭冷靜下來,舉在半空的木劍也停了下來。

但只是停頓了一會,又突然刺了出去。

楊今安沒有防備,當胸中劍,疼得他揉著胸口不停倒吸氣。

“我爹的脾氣可剛硬得很,不像我這么好說話。他暫時沒和主宅那邊說,肯定是想先確定你的身份。只要確定你真的是失蹤了八年的王澧蘭,你信不信不消一天,京城便會派人來接你回去,到時你不想走也得走。”

見阿蘭在聽他說,楊今安心里終于松了口氣,走上前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語重心長地道,“所以我覺得,你還是盡早把你找到家人的事告訴井甘為好,也免得她措手不及。而且這事若從外人那知道,她心里肯定會不好受。”

楊今安近距離看著阿蘭那雙無神的眼睛,瞳孔黝黑深邃,若將光照進來,會是怎樣的攝人心魄。

他就那么端端正正地站著,脊背筆挺,明明手里拿著劍,卻莫名讓人感覺脆弱。

“你想好了嗎,要不要現在去見井甘?”

阿蘭沒有回答楊今安,轉身往茅草屋走去,但方向的計算有些偏差,差點撞到房柱子。

楊今安抓住他的一條胳膊,將他引到門口。

“你可要快點考慮,時間不等……人。”

話還沒說完,阿蘭跨進屋門,砰一聲便將門關上了。

楊今安猝不及防,撞了一鼻子灰,訕訕地摸了摸鼻尖。

井甘離開吾兒便去了甜品鋪子,將談好去莊園干活的事告訴了孫小娟,讓孫小娟去通知老族長。

其余的事也都由孫小娟去交涉。

回泉水巷的路上,井甘想起那個殺了嫂子的案子,那天催眠的新線索也不知道蕭千翎有沒有找到新證據。

她主意一改,手往岔路右邊一指。

“大哥,我們走那邊。”

井和往往前面又往往右邊,嘟了嘟嘴問,“我們不回家了嗎?”

井甘轉過腦袋來,沖他狡黠地笑了笑,“大哥想吃大餐嗎?上次從壹蟬居打包的菜味道還記不記得,還想不想吃?”

聽說有大餐,井和眼睛瞬間閃起小星星,激動地直跺腳。

“大餐大餐,我想吃大餐。”

“那我們去縣衙,找人請客。”

井和喲呵一聲,歡快地推著井甘立馬改了方向,往右邊的縣衙方向而去。

有了大餐的吸引,這一路跑得賊快。

“甘甘妹妹,誰會請我們吃大餐呀?”

“蕭千翎唄,她欠我兩頓飯,一頓都別想賴。”

“千翎姐姐,好耶,找千翎姐姐一起吃大餐——”

井和飛也似地又加快了速度,不時蹦蹦跳跳,把輪椅推出了馬車的速度。

井甘提心吊膽地坐在輪椅上,雙手緊緊握著扶手,隨時做好摔倒擋臉的準備。

即便如此,也沒有出言阻攔,破壞大哥的好心情。

雖擔心了一路,最終還是順順當當地到了縣衙門口,井甘提著的心這才放了下來。

井和已經迫不及待了,留井甘在外面,大喊著,“千翎姐姐,吃大餐,吃大餐……”

就要往縣衙里跑。

井甘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

“先等一下。”

就見衙門口緩緩行來了一輛大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