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蘭若蒼喬_影書
爺這是要做什么!
明蘭若眉心緊擰,她腦海里只有他兩年前那一場宮變里,那人抱著琵琶時的決絕和凄恨。
他這一身本事是為了殺明帝復仇而學,可卻也是為討好侍奉仇人而學。
極端的拉扯和壓抑,對他的精神是一種巨大的折磨,不然后來也不會成了那種別扭可怕的性子。
如今“好”多了,瞧著“正常”多了。
最好還是不要接觸這種能刺激一些以前不好回憶的東西。
“阿喬,你上來,我不想要花燈了!”她忍不住扶著欄桿,朝著船上喊。
早知道,她就不要說什么要花燈了,原是想著自己去買的,他怎么就跳下去了!
誰知,上官焰喬壓根臉都沒抬,卻接過了班主手里的折扇,又低聲吩咐了班主什么。
“得嘞,這位爺,您玩得開心就成。”班主笑瞇瞇地鞠躬。
他今日搞這出就是為了讓更多人參與進來,賺錢!
有貴客票友捧場,給了十兩銀子,他當然樂意。
“拿著袍子。”上官焰喬隨意地解了黑色的狐皮披風,露出一身雪色的袍子。
船上看去,似哪家書生公子站在船頭,迎風而立。
班主趕緊接著這一看就很昂貴的披風,小心地捧著,轉身就去吩咐自己拉琴的班子上官焰喬的需要去了。
他帶著戲班走南闖北,也是見慣了有錢的又極愛戲的大爺們叫喜歡的戲子伶人開私臺,自己跟著扮上一起唱。
面前這位爺,如果不是一身氣度非凡,光那張漂亮得過分的臉兒,倒像是哪個戲班里被大爺們供養的男旦角。
就不知道唱得怎么樣了別嚇死的難聽吧?
船上就只剩那一道雪白高挑的人影。
便見他手握折扇,一個旋身,衣擺輕揚,腰肢輕折,蘭指轉開扇葉,半遮了半張如玉的面容。
扇后,一段的清麗柔婉的京戲花旦念白響起——
“別后不知君遠近,觸目凄涼多少悶,漸行漸遠漸無書,水闊魚沉何處問......”
那一把好嗓子,何其雅致婉轉,似鶯語花底滑,說盡心中無限事,別有幽愁暗恨生。
竟生生壓下了滿河岸的喧鬧人聲,眾人屏住了呼吸,安靜了下來。
不露面,都讓人覺得,那扇后的佳人是何等絕代風華,何況臺上本就是姿容無雙的人。
明蘭若直接呆愣住了,心頭竟一下子被震得縮了一下。
當真是......好聽。
雖然知道他擅長易容變聲,但這把嗓子,如碎玉流泉一般地勾在人的行頭。
隨后便是眾人的鼓掌與喝彩聲——
“好啊!”
“好一個美人旦腔!”
明蘭若聽著,心里卻莫名地不是滋味。
她都被勾得心動,明帝當初不知要用多少手段逼迫他。
恍惚戲間,班子里曲聲鼓點幽幽響起。
他修長身姿一轉,抬手間,折扇打開,那風華絕代的旦角佳人瞬間成了身姿秀挺的生角兒。
他抬起臉,看向橋上,身如冽松,含笑之間,張嘴果然是清朗悅耳的小生唱腔——
“別后不知君遠近,思念人消瘦,道不盡離別,問君知我幾多愁,千杯酒不解離人心上愁......”
滿場皆驚訝,隨后更大的鼓掌聲響起。
“天哪,美人旦卻能唱生腔!!”
“這功底,是哪家戲班子的臺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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