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辣小村姑第一百六十八章暗夜洶涌_wbshuku
第一百六十八章暗夜洶涌
第一百六十八章暗夜洶涌
趙氏之所以來找柳絮哭訴家中的不幸,只是出于自己的本能,將柳絮當成了主心骨,盼她開解開解。
而實際上,她的心里跟明鏡似的,柳絮再精于謀算,主意再大,也不過是一個弱質女流,連條狼都打不過,更不能去深山里尋找失蹤多日的趙銀生。
如此又苦熬苦等了一天一夜,沒有白望眼欲穿,從森林里又跑出來兩個人朱富貴和陳友。
二人身上傷痕累累,血跡斑斑,萬幸都不是致命傷,雖然疼痛,卻都沒有性命之憂。
問及趙銀生的情況,二人未曾說話,淚先流了下來,堂堂的七尺男兒,哭得梨花帶雨,好不可憐。
在四個獵戶逃亡過程中,李元受傷最輕,也最先跑出森林;
朱富貴受傷較重,一直由陳友攙扶著逃亡。
眼看著‘李大虎’帶人搜到,與其三人一起被擒,不如舍己為人,為朱富貴和陳友爭取那微乎其微的生還機會。
抱著這種想法,趙銀生想法設法引開了一眾悍匪,給了朱富貴和陳友喘息之機,而趙銀生自己,生還的希望則是更加渺茫了。
出事以來,趙氏的身形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瘦下來,眼睛空洞無光,身形形如枯槁。
本來話就不多的趙二剛,自從出事以來,性格變得更加的孤僻。
每天天一亮就重復做著一件事情,就是將家里所有的刀具聚集起來,足有十幾把,全部都磨得油光锃亮。
知子莫若母,趙氏哪里會不知道趙二剛的心思,他是想磨好了刀,趁大家伙不注意,他好進山去營救趙銀生。
丈夫已經兇多吉少,兒子若是再出事了,趙氏還真就是沒有活下來的希望了。
怕趙二剛擅自行動,趙氏每次出去都打個人來看著趙二剛,第二日,聽說柳絮要到縣城去,趙氏決定跟著走一遭,打聽打聽縣里捕快們上山剿匪的消息,臨時央了柳芽兒照看趙二剛。
二人到了縣城才發現,只幾日的光景,整個江陰縣如臨大敵一般,有頭有臉的商鋪都閉門歇戶了。
到了奇繡工坊,趙紅當先迎了出來,三人又是一陣唏噓,對于趙銀生失蹤一事,滿滿的無可奈何。
胡縣令己將所有能派出的捕快全都轟進了莽莽山林中,奈何大海撈針,根本找不到李大虎,反而讓縣里又多了幾個被綁票的人,其中有兩個柳絮認得,一個,是黃旺財的兒子黃誠;另一個,是文家繡坊的少東家文強。
柳絮不由得大驚失色,忙跑到黃家布莊。
此時的黃旺財,一臉的生無可戀,整個人瞬間老了十幾歲一般。
本來對他頗為嫌隙的柳絮,也不得不掬一把同情淚。要知道,綁了黃誠,就相當于剔了黃旺財的主心骨,要了他的老命一般。
黃旺財呆呆的看著柳絮,淚眼婆娑道:“柳絮,你說,那些殺千刀的,會不會動誠兒啊?”
柳絮斬釘截鐵的搖了搖頭道:“不會,黃誠的心智上就是個孩子,他們不會打他的。”
黃旺財點了點頭,隨即又搖了搖頭道:“可是,誠兒脾氣上來會咬人的,不管他心智上是不是個孩子,他們生起氣來還是會打他的,說不定會打得更兇,是吧?”
柳絮再度搖了搖頭道:“不會的,他們要的是贖金,打傷了黃誠,他們就換不成銀子了。”
黃旺財自我安慰似的再度點了點頭,眼淚卻是如雨滴般的往下流,想止也止不住,最后整個人窩在布莊的量臺下面,像一只沒有人理睬的老掉牙的老狗,頹廢、孤單、彷徨、無助。
離開了黃家布莊,柳絮不由得興致索然,有種大廈將傾的無力感。
看著柳絮離開的背影,黃旺財嘆了口氣,從量臺下面站起身來,對身后的管家道:“可聯系好主顧了?”
管家施禮答道:“東家放心,聯系好了,一萬兩的上等官制雪花銀,一文不少,買家另外多給了一千兩,只一個條件。”
黃旺財有些狐疑,追問道:“什么條件?”
管家伸出手指,指著柳絮離開的方向,再次篤定的點了點頭。
黃旺財的眉頭不由得皺了起來,不悅道:“竟然知道柳絮?你確定買家不是文家?”
管家篤定的點了點頭道:“東家放心。文家的庶子也出事了,忙著籌集贖金,哪有精力和銀錢來買咱家偌大個鋪子?來談事兒的人,小的絕對見過,談完事兒特意跟過去瞧了,那人進的是一處別院,細打聽得知,別院是新就任的知府別院,小的猜想著可能是水行舟水知府要在江陰縣落戶置產業,當紅頂商人。”
黃旺財眼睛輕瞇起來,半天才嘆了口氣道:“原本我打算將誠兒贖回來,娶了柳絮東山再起。沒想到對方知道柳絮的價值,又有官家背景吃罪不起。罷了,皮之不存,毛將安覆?沒有兒子,哪來的兒媳婦?索性一了百了,賣了吧。”
管家得了令要離開,黃旺財叫住了管家,斂了斂臉上的愧疚之色道:“將柳芽的身契和柳絮的身契放在一處吧,算是我黃旺財最后為柳絮做的一件事,是我對不起她。”
雖說是愧疚,可是為了兒子黃誠,黃旺財卻覺得自己身上輕松了許多,仿佛一直壓在自己身上的壓力瞬間不見了一樣。
剛剛還在為黃旺財掬一把同情淚的柳絮,完全不知道,她的命運,將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她,也和所有黃家布莊的物件一樣,被當成貨物交易出去了。
古家宅院。
一處香閨,一室逶迤,一地散落的衣裳,一陣呢喃耳語。
古月依偎在李文印的懷中,手指頭不安份的在男人的胸口畫著圈圈,甕聲甕氣道:“說好了每七天來看我一次,你怎么又晚來了?”
李文印刮了刮女人的鼻尖,抱著女人更加圓潤的身子,微微一笑道:“你呀,這肚子里孩子月份大了些吧,心眼兒卻沒看出大些來,比針眼兒還小!前幾日我來,正趕上胡蘭來你家,陪你為腹中的孩子祈福七天七夜,我來了,你嗔怪我多瞧了胡蘭一眼;我尋思著等她走了再來吧,你又嫌棄我來得遲了。”
古月佯裝生氣的拍了李文生胸口一把,繼續嗔責道:“我說錯了嗎?不是你多瞧了胡蘭兩眼,我能隨意的掐尖吃醋?我問你”
古月的臉色撂了下來,可見她即將問出口的問題的嚴重性與嚴肅性:“我和胡蘭,誰長得美一點兒?”
李文印不由得好笑,心想,這有可比性嗎?
人家胡蘭,小腰不盈一握,纖足不盈一扭,玉手不盈一握;
而古月呢,老腰壯似城墻,天足壯似城墻,大掌厚似城墻。
怪就怪,怎么偏偏就入了自己的眼,還懷了身孕呢?
李文印心里想著,嘴上卻絲毫不敢表現出來,態度十二分“真誠”的答道:“自然是你長得美,否則怎么可能被我李文印一眼看中了?”
古月翻了一記白眼,上下打量著李文印笑道:“還真把自己當英雄了?被你看中是件很光耀門楣的事情嗎?”
李文印忙正了正身形,指著自己虬實的身體,一臉傲嬌道:“有道是龍游淺溪遭蝦戲,虎落平陽被犬欺。我李文印現在看著是個不起眼的獵戶,想當年卻也是翻手為云、覆手為雨的一介好兒郎,尤其是跟著我大哥,過得那叫一個氣吞山河、風起云涌,好不愜意。我李家的兒郎,能看上你,是你的福氣。”
古月聽著李文印喋喋不休的講著半真半假的故事,癡癡的笑著,如同這樣和心愛的兒郎侃天說地,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好時光了。
李文印本想來古家看過古月一眼便離開,奈何古月枕在他的胳膊上,讓他半分也動不得。
李文印輕嘆了一聲,只能任憑古月枕著他的胳膊,打著輕微的鼾聲。
女子己經顯懷的肚子,如同山丘般,隨著鼾聲的起伏而起伏。
李文印將手覆在女子的肚子上,感受著里面輕微的心跳,嘴角不由得上揚,原來,這就是家的感覺,真好。
門外,柳樹的身影隱在黑色的暗影里,與暗夜渾于一處,融入一體。順著戳破的小洞,緊緊的盯著室內的一切,幾乎咬碎了一口銀牙。
這張床榻,本來是他的;
這個女人,本來是他的;
這個宅院,更應該是他的。
而現在,睡在床榻上的,不是自己;
抱著女人的,不是自己;
管肚子里的孩子喊兒子的,也不是自己。
一切的一切,都拜眼前這個叫李文印的男人所致。
更可恨的是,李文印當著他的面,要了他老婆的身子,且一次中的,直接懷了身孕;而本該最恨李文印的女人古月,竟然愛上了強迫她的男人李文印。
這個世界,果然不能以常理論之,老鼠都能和貓共枕一榻了,還有什么不可能的?
這李家兄弟幾個,和悍匪“李大虎”扯上關系,也是情有可緣的吧?
柳樹有了主意,嘴上的笑紋越來越大,如同他已經中了舉子當官爺一般,竟然哼起了小曲踱回自己房中。
剛褪去衣裳,便有人自身后探了過來,一把攬住柳樹的身子,沉聲道:“又去看你夫人的情人去了?憑白的惹氣生!”
柳樹呵呵笑道:“他借給我柳家的種,讓我柳家不僅有了后,還將你從嬌公館贖了回來,這種大恩情,我怎么著也得冥思苦想下,該怎樣答謝才‘對得起’他的恩情。你,瞧好吧,秋后的螞蚱,他蹦跶不了幾天了。”
兩道人影隨即糾纏在了一處。
無人分得清,這暗夜里,藏了多少污,納了多少垢,也無人分得清,這暗夜里,誰愛上了誰,誰又辜負了誰。:wbshuk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