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門鳳歸

第一百零四章 范家

“放肆。”

一旁,宗元實在聽不下去,忍不住呵斥應之問道。

應之問并不理他。

畢竟一個新晉狀元,對應家這個龐然大物來說,根本不是對手。

“怎么?太子覺得我說的不對?”

應之問臉上的笑容很假,假到叫人目不忍視。

呂徽實在不想看他假惺惺的臉,便不自覺低頭往下看去。

有意無意,她瞧見了應之問腰間的家主佩,也看見了掛在玉佩下穗子上的蒹葭。

蒹葭,是單疏臨常用的信號。這代表著什么,呂徽幾乎不用深思。

不過叫她覺得驚訝的是,應之問不知在什么時候,已經同單疏臨和好了。

看來,他早已清楚真相,只是裝傻而已。

呂徽松了口氣,心中像是卸下了一塊大石頭。

她是真心將應之問當朋友。她的朋友不多,所以也不想失去任何一個。

應之問仍舊是一副誰都看不上的樣子。他瞧著呂徽,屁股在凳子上挪來挪去。

呂徽知道,他這是想方設法地在引起自己注意他腰間的配飾。

想了想,既然他和單疏臨瞞著自己,那自己為何要這樣快就明白他們之間的結盟?

遂,她開口道:“我奉陛下之命,親往應府收稅,應家家主若不歡迎我,何必譏諷,本宮離開便是。”

說著,她起身,斂袖就走,不給應之問一點反應的機會。

應之問愣在椅子上,瞧著呂徽果真要走,不覺出聲:“等等。”

同樣起身阻攔呂徽的還有宗元。

收稅是皇帝交給呂徽的任務。是她第一次需的完成的政績,要是現在她輕輕松松的離開,恐怕沒法與皇帝交代。

呂徽當然知道自己走不了。她也沒打算真的離開。既有人攔她,她便也順理成章的回到了位置上。

“應家主改變主意了?”呂徽臉上笑意正濃。

應之問瞧著她面上的笑,想起單疏臨叮囑過他的話,默默嘆了口氣。

這個女人,已經全部知道了。

也知道自己尚且對她還有怨氣,才會借機如此嘲諷她。雖說自己確實有不對之處,但也不至于這樣駁自己的臉面罷?

“殿下前來應家。”應之問恢復了正常語氣,“是應家之幸。只是應家同范家的取稅,一直都是京中最高的大戶。要是擱在和平時期,就算殿下您在提高一倍,也是無妨的。”

呂徽擰眉。她知道,應之問接下來要說的話,才是重點。

“現在姜國與南國沖突不斷,咱們邊防正是極缺藥材的時候,現在高稅,應家供應邊疆的藥材就很難供應得上。”

應之問的話,也是實情。

姜國倚重應家,多半是因為應家有著大片肥沃的藥田。

姜國氣候嚴寒,藥材不是所有地方都能正常產出,只有個別幾個陽光充足,氣候濕暖的地方,才是最好的藥材生長地。

而這幾個地方,基本都在應家名下。

所以姜國的藥材,大多是從應家流出。

作為西京的大族,應家每年免費供應給邊疆將士成藥,這些流水,給姜國帶來了巨大利益。

這也就是應家能夠在西京成為百年望族的原因。

現在應之問提起這件事,呂徽反而不好多說什么。應家確實有功,但這稅,不能不收。

“應家主的意思,本宮不大明白。”呂徽想來想去,只能裝傻,“這應家稅率,從應家第一任家主起就如此,難不成如今才想起要改不成?”

應之問驚訝:“難道太子還不知消息?”

呂徽抿唇。

她能知道什么消息?她當然不知道消息。

要知道,一她身邊沒有能探聽消息的人,所有的消息從單疏臨口中得知;二她不能上朝,連普通途徑也沒有。

這樣想想還真是可笑。身為太子,她呂徽就是根立在孤島上與世隔絕的竹篙。

“陛下在朝上已經做下決定。”應之問見她是真的不知道,嘆了一聲,說道,“命你和宗元學士籌備押送糧草前往邊境。這將收的稅,就是你們這回的籌備金。”

此言一出,呂徽只覺得腦中有些空白。

押糧?她?

難怪皇帝一方常態,將收稅這樣的雜事與她,原來竟然還有這樣一層深意。

可為什么自己什么也不知道?

她張唇,半晌才找到自己的聲音:“稅收......恐怕也是不夠的罷?”

糧草的支出,不是幾百兩,幾千輛銀子能解決的事。那是上萬的流水,還需要不計其數的士兵。

她一個空殼太子,哪里來的這樣多的人?哪里來這樣多的錢?

呂徽覺得,自己應當拿著刀子,去嚓哧嚓哧太子府的金柱子。也不知道將房子都撬倒了,能不能湊出這筆錢來。

“當然不夠。”應之問補充,“還差得很遠。”

呂徽面上保持平靜,心里卻開始計劃要從太子府的哪一塊地入手:先拆屋子,再將里頭值錢的器具都賣了。書畫是不能隨意變賣的,蓋了宮戳的東西也不能丟進當鋪。

也不知道單疏臨值多少錢,將他買進當鋪,應該還值幾兩銀子。

“不過。”應之問笑,“你也不用太擔心,范家這次已經接下了任務,說會幫你。”

范家?

不知為何,呂徽想起了那件金縷衣,想到了那個范家的混世魔王。

是了,范從謙可比單疏臨值錢多了,買單疏臨不如賣他,賣他范家自然會去贖。

要不和單疏臨商量商量,將范從謙綁了,訛他們范家幾萬兩黃金,應該也不過分罷?

等等。

呂徽抬頭,艱難道:“你說誰幫我?范家?范家的誰?”

應之問等的,就是呂徽的這個問題。他露出個極其滿意的笑容:“當然是范家公子,范從謙。”

“他?”呂徽失聲。算了,她還是去敲她太子府的金柱子罷。

有范從謙在,怕是什么事情都沒法做好。

“范家想要給他一個鍛煉的機會,特意朝皇上爭取,讓范從謙跟著你和宗元學士一起,運送軍餉!”

看著呂徽難看的神色,應之問大笑,心滿意足:“看在太子殿下這樣難為的份上,我就助殿下一臂之力。”

“來人,將今年咱們應家的稅給殿下收好,送太子出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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