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門反派瘋批,王妃以醫治服

第339章 臥兔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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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宮晧之得意一笑,湊過去,壓低了聲音道:“下官曾無意間,在晏大人書房瞧見一本小記,嘿嘿……”

一邊說,一邊往長公主的方向眼神暗示。

晏仁卿面色陡沉,血灌瞳仁,眼神極為恐怖。

但,也只持續了片刻。

他很快就恢復如常,用一種居高臨下的眼神,睥睨著南宮晧之:“什么?”

南宮晧之額角沁出了冷汗,心中萌生怯意。

俗話說得好,不怕官,就怕管。

南宮家族出過不知道多少三品大員,還有世襲的天啟公爵位,何其榮寵。晏仁卿是從三品的官兒不可怕,可怕在于他剛剛好,是管著自己的。他得靠著晏仁卿批的鹽引討生活!

拿捏了上司的一樁把柄,又是行賄又是威脅的,無異于與虎謀皮,在刀尖上行走。

“晏大人,您乃剛正名士、百官楷模,您又是晏氏公子,富貴恩榮,雖說您不缺這點兒特產吃食,但主要是想跟您交個朋友,某實在是敬仰您的德行。”

言罷,喬模喬樣地深施一禮。

晏仁卿一副不勝其煩的模樣,揮了下手:“罷了罷了,食盒留下吧,就當是你孝敬長公主和父親的,但鹽引之事,仍一切按章法來。本官權且給你個機會,能不能成可不一定。”

南宮晧之的臉笑成了盛開的菊花:“是是是,多謝晏大人開恩。”

申請鹽引的鹽商那么多,其他三大總商也在申。

能混到四大總商的位置,其實大家實力沒差多少。按章法來,四總商都是合格達標的,關鍵是批給誰,還不是掌權的沃野江鹽運使晏大人你抬抬貴手蓋個章的事兒。

慕聽雪看著這一幕,心道:權利真是個讓人又愛又恨的東西。

昔日青澀的仁卿,在崗位上磨練了幾個月,成長了許多,官話一套一套的,看似應下了,實際上根本沒給南宮晧之準話,沒收貴重禮物,留下不值什么錢的食物,而食盒并不能構成行賄。圖個清靜把人打發了,又不至于太落了南宮家族的面子。

這少年果然是很有天賦的。

那么短的時間,就游刃有余。

晏仁卿注意到長公主注視著自己,一時之間有些無措:“殿下……”

慕聽雪問道:“這個新家,待你好么?”

新家,是指身后的右相府。

晏仁卿露出一個帶著溫情的微笑:“嫡母、兄長,都待我極好。南業哥每個月都會給我寄信,幫朝中幫我打點關系,嫡母上個月還給我寄了親手縫制的新衣,皇后娘娘居在深宮不忘給我寄了生日禮物。”

慕聽雪勾唇:“既如此,我便放心了。”

怕他因為生母紅葉的死,對嫡母瑤國夫人心存芥蒂。

可實際上,晏錫的正妻牧楚瑤,何嘗不是個受害者。這是一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婚姻,牧楚瑤的父親,是晏錫父親老武安公的大徒弟,正三品左散騎常侍兼牧州刺史。她嫁過來之后,丈夫依然花心風流,還在外頭養了個青樓女子,生下私生子。

在上流世家圈子里,娶位高權重愛徒的女兒,是很常見的聯姻手段。如果慕聽雪沒有被認回皇家,那么攝政王晏泱,最可能的聯姻對象,是當時晏泱父親愛徒前戶部尚書陸大人之女陸福柔,或者繼續和崔家深度聯姻綁定,娶崔士寧年紀最小的妹妹。

瑤國夫人明知背叛,依然在家做賢妻良母,百般包容。直到他丈夫玩累了,年紀大了,回歸家庭,方才琴瑟和鳴。她辛苦忍耐了半生,咽下無數的眼淚,才盼得一個浪子回頭。

仁卿剛認回來的那天,慕聽雪握著瑤國夫人的手,明顯感受到了她努力壓抑的顫抖。

右相府的大門,吱呀一聲開了。

瑤國夫人笑吟吟地走了出來,她穿著沉香色白絨對襟軟襖,斜斜的一個云髻,金絲珍珠墜子,容顏算不上絕美,眼角也有了明顯的魚尾紋,但卻是五官毫無攻擊性,有著一種傳統的柔順氣質:“恭祝長公主殿下鳳體康健,麻煩您把我家仁卿親自送回來,他爹還一直在叨念,孩子剛回家就跑沒影了。”

說著,非常熟稔地從丫鬟手里,接過一頂銀鼠暖帽,踮起腳戴在了晏仁卿的頭上。

嘴里抱怨著“耳朵都凍紅了”,把一對暖耳,扣在了他的耳朵上。

晏仁卿紅了臉。

可當他看到,嫡母像個操心的老媽子,給他戴上了暖耳,又走過去,把一對“臥兔兒”戴到了慕聽雪的耳朵上,禁不住掩唇而笑。

“小舅媽,我不冷。”

“不,你冷。”

“這臥兔兒真可愛。”

“是吧?更襯得殿下愈發膚白勝雪。家里三個孩子承蒙您照顧了。南業一直在戶部掛著左侍郎的職,得您幫襯獲益良多;明月在后宮被奸人下毒,得您救治才得以康復;仁卿更是因殿下才能當上鹽運使這第一等的肥差,羨煞多少旁人。”

瑤國夫人很是感激,拉著她的手說話,“孩子們都好,我這輩子便也沒什么遺憾了。日后晏家由殿下當家操持,我不知道多高興呢。大伙兒就沒有不心服口服的。”

她邀請慕聽雪入門敘茶,被慕聽雪以天色很晚為由婉拒。

瑤國夫人又給她裝了許多小零食,馬車上帶走:“這個小麻花是我親手炸的,殿下小時候可愛吃了。”

慕聽雪想起白日在朝中,晏南業的蒼白臉色,便道:“我明兒休沐日,來給二表哥看看脈。”

按照年齡排序,晏家的這三位表兄弟,晏泱是大表哥,晏南業是二表哥,晏仁卿是三表弟。

瑤國夫人眼眶一紅:“南業自小體弱,是我不好,娘胎里帶出來的病氣。宮里的御醫幫著瞧過,說是血癥,氣血過弱,這一日三頓湯藥當飯吃,也沒見好。”

“這怎么能怪小舅母?就算二表哥的血癥是先天病癥,那也是小舅負大責任,他性嗜酒,喝起來沒個節制,會損傷胎兒,你身體康健的很沒什么毛病。”

慕聽雪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她尋思著,二表哥很像是貧血,也非不治之癥,“別什么事兒都往自己身上攬,男人造的孽為什么要女人背。”

晏仁卿猛然看了過來,一雙極美的瑞鳳眼,直勾勾瞅著她。:mayiwsk←→新書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