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門貴胄

第48章 危機靠近

碧琰山莊隸屬柳縣,雖然宋舞霞很少去縣城,但這兩年她和錢夫人一直保持著良好的關系。除了逢年過節必定登門送禮之外,宋舞霞還把自己所知的化妝技術,保養手法全部教給了她。在桂花的桂花糕鋪子從手工作坊改造成流水線生產的時候,宋舞霞把自己手中的股份送了一成給錢夫人。

付出總會有收益。兩年多的經營,錢夫人終于還了她一份大禮。在官府即將派兵圍剿綠石寨之前,寫親筆信通知她。

其實綠石寨在碧琰山莊的牌匾掛上的時候已經名存實亡了。兩年前,經歷了鉆戒事件后,宋舞霞深刻地反思了自己的行為,知道自己太自私,太自以為是了。

與胡三和陳二狗詳談之后,三人達成了一致。為了雁翎,雀翎的將來,碧琰山莊是正當人家,是買下了綠石山與附近土地的地主。宋舞霞負責山莊內的事務,以及用桂花糕賺丁家的錢,而陳二狗負責把開墾出來的農田租給附近的農民。

至于胡三,他堅持要用自己的能力養活跟著他的兄弟,所以這兩年他依然用“綠石寨”的名頭打劫過路人。不過,現在他只打劫貪官污吏,奸商惡霸,而且從不把人趕盡殺絕,總會留些銀子給他們回鄉。

那些賺不義之財的,生怕遇上打劫,一般都會請鏢師,或者護院。吃過幾次虧之后,胡三平日里也不會閑著無聊就想著打架,揍人,一有時間便領著兄弟們練拳,習武。

因為胡三堅持繼續他的山賊事業,兩年前規劃山莊藍圖的時候,宋舞霞建了圍墻,瞭望臺,密道,再加上拳腳功夫漸長的眾兄弟,他們并不怕縣衙的那一點點官兵,怕只怕有人趁亂殺了身份特殊的陸昊然。

那些被打劫過的貪官污吏,他們的錢財本就是不義之財,所以根本不敢報官,可這次,如果陸家嫡長孫在碧琰山莊死了或者殘了,他們就算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這也是宋舞霞為什么擋在門口不讓他們進門的原因。

可惜,現在即便陸昊然轉身走了,一切還是太遲了。

按照錢夫人的說法,兩天前,有人去衙門密告,碧琰山莊綁架了陸昊然,要求衙門去救人。因為陸家身份特殊,所以縣衙當晚就整編人馬出發了,估計最遲明天早上就能到了。這也就是說,即便趕走了陸昊然,只要他們在其他地方發生“意外”,事情就會變成碧琰山莊害怕官府圍剿,所以把人殺了,然后棄尸荒野。

雖然過去兩年了,但宋舞霞一直記得兩年前自己下山遭遇追殺的事。她記得很清楚,那時至少有三撥人馬想殺她,而且下手狠辣。如果今天來的不過是普通官兵,事情總能說清楚的。可是萬一對方什么都不說,來個血洗,滅門呢?

現在宋舞霞擔心的不止是陸昊然,還有陸昊然身旁自稱沒了母親,長年不見父親的軒兒。從他的談吐衣著來判斷,他絕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而翠羽告訴宋舞霞,他身旁帶著的少年十八應該是專門組織培養出來的死士,普通人家出再多的錢也買不到這樣的人。

在山莊的門口,宋舞霞問過他姓甚名誰,結果被陸昊然一句:他是我表親,名喚軒兒就打發了。之后宋舞霞也派丫鬟去試探過,結果,一堆大人居然無法從五、六歲的孩子口中套出什么話。

無奈之下,她只得趁晚餐的時候把他們聚集在一起。一來為了安全,二來想看看他們到底是什么樣的孩子。

宋舞霞帶著雁翎雀翎,還有陸昊然及被喚做軒兒的丁立軒落座的時候,丫鬟們早就把碗碟擺好了。碧玉,翠羽,趙嬤嬤和其他幾個丫鬟站在一旁侍候著。十八和魯蒼南被安排在了門外。

因為只有女眷和孩子,漱完口就直接上了米飯。每個人座位旁的丫鬟上前布菜。屋子里一點聲音都沒有。從剛穿越時的不習慣,到現在的習以為常,宋舞霞不得不承認自己墮落了。前世,她什么都自己干,甚至會自己換燈泡,修保險絲。可現在,她的內衣都是丫鬟洗的。

雀翎見趙嬤嬤的目光不在自己身上,對自己斜對面的陸昊然吐了吐舌頭,做了一個鬼臉。正在喝湯的陸昊然因她的動作吃了一驚,猛烈地咳嗽了起來。一旁負責服侍他的丫鬟急忙上前善后。一切遵循“規矩”至上的趙嬤嬤給了陸昊然一個譴責的眼神。

餐桌下,雀翎對身旁的姐姐比了一個“成功”的手勢,姐妹兩低頭吃飯,難掩臉上的得意之色。

宋舞霞把她們的小動作看在眼里,低頭微微一笑。規矩要學,但小孩子還是活潑一些比較好,于是她假裝什么都沒看到,用眼睛的余光瞥了一眼自顧自吃飯的丁立軒。從他的角度,他應該很清楚地看到了雀翎的動作,但他什么表情都沒有,除了眼中一晃而過的吃驚。作為一個不懂事的孩子,他也太鎮定了吧?

宋舞霞若有所思地又看了他一眼,突然間發現,他居然和雁翎,雀翎有幾分相似。但不同于兩姐妹在趙嬤嬤的高壓政策下假裝出來的乖巧,他看起來真的很安靜,很乖巧,很內斂。

內斂兩個字用在一個孩子身上實在有些夸張,但除了這個詞,宋舞霞找不到其他適合的名詞。從坐上餐桌開始,他沒有說過一個字。安靜地吃著自己碗里的米飯,丫鬟給他夾什么菜他就吃什么菜,一點都看不出他對食物是否有偏好。

雀翎的鬼臉,他仿佛沒看到一般。陸昊然劇烈地咳嗽,他只是轉頭用關切的眼神看了他一眼,見他沒事,又安靜地繼續吃自己的飯。

身處陌生的環境會讓年幼的孩子感到不安,而變得特別的安靜。可宋舞霞覺得,他的那種安靜并不是對陌生環境的不安,而是一種習以為常的小心翼翼,他在努力隱藏自己。為什么?他不過是一個五六歲的孩子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