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門貴胄

第88章 質詢

第88章質詢

花裙子

任誰都知道宋舞霞稱病是假裝的。宋墨黛命服侍的太監。宮女謹言慎行之后,便把他們遣退了,直盯著妹妹瞧。見她神思恍惚,絲毫沒注意到自己,開口問道:“皇上……剛才……是早上那支發簪?”

宋舞霞把手掌攤開,赫然是那支小巧精致的鳳簪。“姐姐,馬上送我出宮,我要在皇上回來前出宮。”此時她真的害怕。那個男人簡直不可理喻。若他回來了,也許她就要一輩子困在宮中了。她不能成為封建帝王的寵物,她還有很多事要做。

“姐,我求,送我出去吧!”宋舞霞緊緊抓住了宋墨黛的手。穿越女不是都有主角光環的嗎?為什么我總是這么失敗?她有一點想哭的沖動,她一點都不想當Hellokitty,被人玩耍。

宋墨黛沒有說話也沒有動,只是盯著宋舞霞,似乎想看穿她的真正意圖。見她的眼中已經涌上淚水,才問道:“你和皇上,你和他從前見過?”她問得很忐忑,不安地想著:“如果真是這樣,皇上是不是已經懷疑我了?”她馬上搖頭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她對自己說:“不。不會的,皇上對我說過,他因為先皇的規矩才立陸妙彤為后,他到哪里都帶著我,他經常去淑妃那里不過礙于她爹是鄭國大將軍,手握著大半的兵權。”

宋舞霞眼見著宋墨黛陰晴不定的臉色,躊躇了一下,搖頭,“我不記得了。”她沒有承認,因為之前在御花園,宋墨黛對她說的話很可能是和宋維德套好說辭的。她是換嫁的受害者還是始作俑者一時還無法證明。

“姐姐,如果皇后或者太后看見這只簪子可以直接賜我毒酒的,到時恐怕也會連累你。”

宋墨黛的表情松動了,然后無奈的搖頭,“不是我不想送你出去,沒有皇上或者皇后的令牌,我自己都出不了后宮,怎么送你出去?”

宋舞霞很想罵三字經。你不能送我出去也不早說!她急得團團轉,碧玉與趙嬤嬤也不知道在哪里,在這皇宮之中,她一個人根本插翅難飛。陸博濤!我腦海中突然閃現了這個名字。遇事只想依靠男人并不是一個好習慣,但此時的她真的沒有其他辦法了。

找誰去向他求救?宋墨黛不是好人選,因為宋舞霞發現,知道剛才她說出自己可能會連累她,她才有了一絲想助她卻又無奈的表情。就算她也是換嫁事件的受害者,可無論是多年前的刻意隱瞞,還是如今的自己利益為先。都說明了她是自私的人,不知何時就會把她這個妹妹賣了。

怎么辦?宋舞霞不斷命令自己冷靜,突然想起趙嬤嬤曾經是宮女,也許有辦法。“姐姐,我進宮時帶進來一個丫鬟,一個嬤嬤,你能找到她們嗎?我想……”

宋舞霞還未說完,宋墨黛打斷了她:“你以前和皇上真的沒見過?”

“我想沒有。”

“你難道不想留在宮中?如果我們一起服侍皇上,平時還能有個照應。”宋墨黛的話雖這么說,但她的眼神卻全然不是這個意思。

宋舞霞嘆了一口氣。世界上最傻的女人莫過于愛上一個只想利用自己的男人。她張了張嘴,又閉上了,因為知道宋墨黛不會聽自己的勸,特別是她已經把她這個妹妹放在了疑似情敵的位置。

“姐姐,雖然我不記得以前的事了,但是我和陸公子只是把婚期押后了而已,我不能留在宮中……”

“那你為什么……”

“太醫來了,太醫來了!”金公公由遠及近的尖細嗓音打斷了姐妹倆的對話。

“姐姐,幫我把碧玉,趙嬤嬤找回來,就當我求你了!”宋舞霞急促而快速地說,終于在金公公踏進屋子前說完了最后一個字。可站在她面前的宋墨黛沒有任何動作,只是盯著她瞧,似乎在研究她話語中的真實性。

送了太醫過來,金公公并沒有離開,院子中不知何時多了許多皇帝身邊的太監。太醫把了脈,說了幾句似是而非的話,留下個藥方就走了。送走了太醫,金公公又折了回來,恭順地站在一旁。

軟禁?監視?宋舞霞愈加焦急了,可此時,她唯一能做的便是等御藥房把煎的藥送上來,然后用請求的眼神看著坐在一旁若有所思的宋墨黛。

終于,宋墨黛似乎想通了什么,對金公公問道:“皇上和國舅爺正在御花園?”

“奴才不知。皇上只是吩咐奴才在貴妃娘娘這里等著。”金公公不亢不卑地回答。

見四周都是皇上的人,宋墨黛越想越不對勁,再想想皇上為宋舞霞插上發簪的神情,宋墨黛愈加覺得心慌,此刻她倒寧愿那只發簪是皇后用來陷害她的。

“金公公,勞煩你陪著舍妹,我找宮女去催催御藥房,怎么煎個藥要那么久的。”宋墨黛說著就往外走。

雖然大家都知道她根本不是去催藥,但金公公還是點頭稱是。宋舞霞急忙站了起來,喚了一聲“姐姐”,希望能打動她。

宋墨黛回頭看了她一眼,不置可否,只帶了兩個宮女就往御花園而去。今日的事,她越想越不是滋味。鳳簪,鳳簪,鳳簪!她反復默念著這兩個字。搜尋著皇帝的身影。

鄭晟睿與陸博濤此時并不在御花園,而是去了靜思齋。剛進屋子,皇帝便不客氣地說:“博濤,朕還是太子的時候就下過令,這里除了朕,誰都不能進來。這間屋子,連父皇都未跨足。”

“皇上恕罪。”陸博濤半跪在地上。

皇帝打量著陸博濤,續而笑了起來,“你何罪之有啊?”他拿起宮女送上的茶盅,不緊不慢地喝了一口,慢慢放下杯子,“朕來問你,你今日進宮,所為何事?”

“皇上,草民只是進宮探望皇后娘娘。”(陸家嫡系不可入朝為官,所以陸博濤是沒有官職的,連掛名都沒有,因此他確實應該自稱草民。)

“是嗎?”皇帝的臉上有了不悅。

陸博濤此時心急如焚。之前在小書房,他等金公公離開之后,便直接去了皇后的宮殿。雖然早已心知肚明自己被胞姐利用了,但是他很想親口問她。他們一起長大,從小的感情就很好。他不愿相信親姐姐會那么對他。更讓他寒心的,如果當日他遇到的不是宋清霜。而是宋舞霞,那么之后會發生什么事?他不敢往下想,所以在皇后的宮門前躊躇了一下。

正是他的躊躇讓他看到了宋墨黛匆匆入了中宮,很快她又與他的姐姐一前一后離開了。看她們的匆忙,他知道余慶宮中一定發生了什么事。

他是外戚,又是男人。皇上準許他隨時入宮探望姐姐已經是格外開恩,他當然知道自己不能隨便擅闖宮妃的屋子,于是只能找宮女進去探探情況。沒料想打探的人還沒回來,皇上居然去了余慶宮。

雖然鄭晟睿不能稱得上千古明君,但自他登基以來一直是個勤勉的帝王。上朝永不遲到,每份奏折都親自批閱。白天的時候絕不去后宮。今日居然匆忙入了余慶宮,陸博濤唯一能想到的理由便是宋舞霞了。

作為皇帝的大舅子,他沒理由也沒立場干涉帝王家的后宮,可他的腦海中揮之不去宋舞霞蹲在地上,含淚一顆顆揀著珠子的畫面,甚至他想到了稍早之前,碧琰山莊的客房內,她夜探他的畫面。他已經能清楚地知道,雖然她和宋清霜長得一模一樣,但是她們是不同的。

雖然從未談及入宮之類的話題,雖然知道她與皇帝之間應該很早就認識,但是他知道她并不想入宮,所以他趕忙借口自己請皇帝敘舊,遣人去傳話。

皇帝如他所愿離開了余慶宮,可金公公卻去了太醫院,鄭晟睿身邊的太監也留在了余慶宮。

余慶宮內發生了什么事?她有沒有怎么樣?他很擔心,卻不能直接問皇上。

見陸博濤滿臉憂愁,皇帝又忽然笑了起來,“你在擔心什么?”

“皇上,郡主大病初愈……”

“大病?”皇帝似聽了一個很好聽的笑話,待止了笑才說道:“所以金公公已經去請太醫了……”

關心則亂,陸博濤想起她蒼白的臉孔,脫口而出:“她真的病了?”

“問得好!”鄭晟睿用嚴厲的眼神看著陸博濤,“需不需要朕提醒你,她不是你要娶的人。”

“我不明白皇上的意思。”

“你不明白那就聽清楚了,和現在的宋清霜接觸婚約!”皇帝用的是命令句。

陸博濤搖頭,“皇上,這是草民和清兒之間的事……”

“你想把事情攤開來說嗎?那可是欺君之罪,你可要想明白了。”皇帝看著陸博濤,一字一句地說:“現在不是很好嗎?她不是你要的人,你與她解除婚約,我娶她入宮,你的姐姐依然是皇后,大婚之后,陸家的外孫就是當朝太子。”

這是條件交換?陸博濤抬頭看著皇帝,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陸家不是沒暗示過立太子的事,可皇帝一直不松口。雖然皇后生的是嫡長子。唯一能和陸妙彤之子爭一日之長的只有淑妃馮氏的兒子了。立馮氏之子對皇帝來說是一個更不明智的選擇,但如果他選擇用太子之位換兵權也不是不可能。

這幾年,陸家一直在為立太子的事犯愁。現在的皇帝處處猜忌陸家就是因為他不是陸博濤的姑母,當朝太后的親生兒子。當年先皇與太后曾生下一子,不過沒幾天就早夭了。先皇為了安撫自己的皇后,把一個嬪生的兒子養在了太后名下。

當時陸家也沒在意,以為太后還年輕,能再生下兒子,卻沒料到至此之后先皇的后宮再沒添一個孩子。

先皇的子嗣甚少,無奈之下只能立了那個嬪生的養子為儲君。為免當時的太子,現在的皇帝念及生母之恩,也為了讓陸家承認太子的地位,先皇找了一個借口,把那個嬪三族之內的近親全殺了。

此事一直讓陸家不安。雖然皇帝是太后養大的,平日里也算孝順,可誰知道他會不會把生母之死算在陸家頭上。所以陸家迫切希望皇帝立陸妙彤之子為太子。

對陸博濤而言,這種愿望更是迫切。六年多前,為了能娶宋清霜,他立誓不會讓大楚再出一個陸皇后。這是他和皇帝的私下協定。雖然真正的宋清霜已死,但是誓言就是誓言,再說他也沒打算娶其他女子為妻。

陸家至此之后沒有了皇后,為保家族的利益,太子必須是陸妙彤之子,這是他一定要做到的,就當是他私下向皇帝立誓后,對家族的補償。

家族利益與宋舞霞的意愿,陸博濤猶豫了。

皇帝滿意地看著他的表情,拍拍他的肩膀。“起來吧,這事你好好考慮,不過也不要讓朕等太久。”他扶起陸博濤,半開玩笑半如認真地說:“朕為了她可以等七年,但其他事可沒這么有耐心。”

“皇上,當年您告訴草民,唯一能讓太傅把清兒嫁給我的辦法只有讓全京城的人感動。您這是想幫我,還是為了她?”

“難道不是朕幫了你嗎?若不是朕告訴你此法,一向小心謹慎的老師怎么會冒著被父皇猜忌的危險,把他最疼愛的女兒許配給你?”說到此事,鄭晟睿的心情似乎很好。他笑看著屋里的一切,轉而問道:“你有沒有覺得這里很熟悉?”

“皇上,您是什么時候知道,她不是她?”

陸博濤的問題聽著費解,但鄭晟睿還是聽明白,卻并不回答,只是笑著反問:“你覺得呢?”

陸博濤忽然覺得自己問了一個傻問題,既然皇帝承認一早就認識宋舞霞,就再次證實了他早在洞房花燭夜就知道了一切。但這事太讓人費解了。隨即他又發現了另一個費解的事,這間靜思齋他居然覺得很熟悉,仿佛什么時候見過。

“皇上,這里是……您明知道……為什么……”

“博濤,你有不得不為之的事情,朕也有。就像今天的事,因為你和朕也算是一起長大,朕才對你說這么多,其實,你根本沒有選擇的權力,就跟當年的朕一樣。”

陸博濤看著鄭晟睿,久久看著,他覺得自己已經不認識他了,或者壓根從來沒有認識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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