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門貴胄

第207章

第207章

名門貴胄第207章

()第207章

胡三聽到丁文長的答案很是失望。他拿起酒壇子,猛灌了幾口,氣呼呼地望著天空的明月,又粗魯地灌了自己幾口,胸口被嘴角滴落的液體淋濕了。三下五除二,他扯下上衣,用力扔在地上,張口就罵:“他祖母的熊”順手掄起酒壇摔在地上。這一氣呵成的動作似乎并不能平復情緒,他握緊拳頭,“嘭”一聲錘在石桌上。

“胡大哥,你這是——”丁文長被他嚇了一大跳。

“娘的,若不是老子當年好色,就不會惹出這么多事”他懊惱地自責。

丁文長無言。

“啊”胡三大吼一聲,對著明月控訴:“老子把她當祖宗似的供奉著,可她就這么走了,兩年多的時間,她從未對我說過一句真話,從未給過我一個笑臉,她總是有數不清的心事,還有那塊玉佩,她至死都握著那塊玉佩我知道,我比不上她心中念念不忘的那男人,但我和她連孩子都生了,我以為——”他的話戛然而止,院中死一般的寂靜,只剩下夏蟲的哀鳴,以及胡三微紅的眼眶。

丁文長無言以對,算起來他和胡三也不是很熟,他不懂他為什么要對自己說這些。

胡三也不懂自己為什么會說這話。他撿起地上的衣服,轉身往外,嘟囔著:“既然沒酒了,那俺走了……”

“宋清霜。”

“什么?”胡三沒聽清,回頭看著丁文長。

“我猜想,你娶的應該是宋家三小姐宋清霜,她原本是陸博濤的未婚妻,以書畫聞名……”

“可我那妹子……”

“她是宋家二小姐宋舞霞……”

“可皇貴妃……”

丁文長沒再回答,鄭重地說:“我本不該對你說這些,但——”他苦笑著搖搖頭,“我不該多事的。這些事若是讓旁人知道了,恐怕連你的女兒都活不了。”

一聽事情可能涉及自己的寶貝女兒,胡三立馬更緊張了,焦急地問:“到底怎么回事?為什么她們都要說謊?”他萬分不解,緊接著又搖頭:“不,妹子不會對我說謊的,她說過我和她是一家人,還有二狗,我們是一家人。她說等這里的事結束了,大家就可以離開京城……”

“你說什么?”丁文長“嚯”地站了起來。

“什么?”胡三迷惑地看了他一眼,依舊在自己的思緒中,使勁搖頭:“妹子不會騙我的”

“她打算離開京城?”丁文長追問。

“有什么不對嗎?她們三年前就打算離開京城,好像去什么鄭州的……”

“鄭州?鄭州”丁文長激動地問,“你怎么知道是鄭州?”

胡三被丁文長的態度嚇到了,下意識回答:“我記得當年她問我,她們走的道是不是通往鄭州的,應該想去那里?”

聽到這話,丁文長笑了起來,“原來這就叫陰差陽錯恐怕所有人都以為宋三小姐的目的地是永寧的宋家祖宅。”他的聲音漸弱,徑自思索著:危急時刻,宋清霜為什么不選擇永寧,不選擇甘州,偏偏想去鄭州,宋太傅被貶為河南牧,隱世避居的地方,難道宋家的秘密就在鄭州?想到宋舞霞的失憶,他急急問:“孝和郡主可知道這事?”

“孝和郡主?”胡三依然懵懂,“你說我那妹子啊?”他恍悟,又搖搖頭,“我也不清楚,那時她早已不省人事,應該不知道?不過后來雁兒她娘留了遺書,可能說過這事很重要嗎?”

丁文長緩緩搖頭,沉吟片刻,對著胡三說:“胡大哥稍等片刻,我去讓人備酒,我們好好喝上一杯,我再細細向你解釋。”

不多會,有人送上了酒壺,酒杯,幾樣小菜。等胡三差不多把一壺酒喝得見底了,丁文長才姍姍來遲,手中拿著一封信及一卷羊皮。

“麻煩你幫我把這兩樣東西交給她。”他鄭重地拜托胡三,一再叮囑:“千萬不能讓宋家的人知道”

“你真啰嗦,男人大丈夫干什么婆婆媽。”他一邊埋怨,一邊把東西塞入了懷中,晃了晃空空的酒壺,郁悶的說:“妹子剛醒的時候讓我們稱呼她‘霞姑娘’,后來出了事才讓我們改口,想來……你說,我是他大哥,她干嘛騙我?”

丁文長又讓人送了兩壺酒過來,言簡意賅地回答:“有些事情,你知道得越少越安全。”

胡三不解地眨眨眼睛,失望地搖搖頭,“老子不怕死”

“可你的女兒呢?”

胡三拿著酒杯的手瑟縮了一下。對他而言,掉腦袋不過碗大的疤,但他可舍不得女兒掉半跟頭發。連飲了三杯,他重重嘆了一口氣,無奈地說:“我知道,他們都嫌我礙事,嫌我只會做錯事,二狗不在了,就讓那個丑娘們看著我。老子這輩子做得做錯的事就是打劫了她們的馬車。不過若是事情再發生一次,老子——老子照打劫不誤”

他又一連喝了三杯,繼續說道:“我那死鬼老婆,那真是比神仙更漂亮的人物,不止長得漂亮,學問更是好得沒話說。俺知道,俺是大老粗,配不上她。俺知道,她最在乎的就是自家妹子,俺沒啥能為她做的,只能好好對她的妹子,反正是我欠她們的……”

胡三斷斷續續地說著,丁文長一邊喝酒,一邊默默聽著,直到酒壺又見底了,才不自然地問:“當年她真的傷得很重嗎?”

“她?哦,你說我那妹子啊?”胡三可看不出丁文長的懊惱與自責,直言:“怎么不重,那時候要不是她只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雁兒她娘怎么會答案嫁我我記得沒錯的話,整整三個月,她的指甲都是黑的,時不時吐黑血,我把附近的大夫都找了個遍,后來要不是來個了厲害的游醫,恐怕她早就見閻王了。那大夫說了,她中的可不是普通的毒,再加上身子底子不好,如果能醒,那是老天長眼……”

聽著胡三的描述,丁文長握著酒杯的指關節慢慢泛白,他已經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