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門貴胄

第242章

第242章

名門貴胄第242章

()第242章

莫訂閱,此為第234章同。

誤訂閱了也沒事,明天會補上。原因同昨日。明天之后應該能恢復正常了。

錢公公當然不是因為好心才提醒宋舞霞的,事實上,這番話是太后授意他說的,而太后在這兩天的所做、所言不過是試探宋舞霞,確切地說,從宋舞霞回京,她一直在研究她,考驗她。

隨著錢公公的指引,宋舞霞跨入了書房,悄悄抬眼望去,書桌后并沒有人,四周也沒有宮女。

“侍書有事回稟,太后娘娘隨著她出去了。”丁文長的解釋是對錢公公說的。

聞言,錢公公對宋舞霞比了一個請坐的手勢,公式化地說了句:“請兩位稍等”,便退了出去。

宋舞霞被鄭晟睿的言行嚇得不輕,又得知雙胞胎在皇后那里,正處驚魂未定之際,只是木然地走向最近的椅子,愣愣地坐下。

丁文長一早就奇怪為什么書房內一個服侍的人都沒有,如今太后走了,卻換來了宋舞霞,他不得不懷疑這是太后的某種試探,至于目的,他怎么都想不明白。

他清楚地知道,此刻最好不要與宋舞霞多說什么,因為保不定哪里正躲著什么人觀察他們。可發現宋舞霞的眼睛始終沒有落在他身上,想到她居然真的和他搶兒子,再加上又憂心皇帝是否對她做過什么,他還是開口了。

“你……”他本想說,“你沒事?”可話到嘴邊他又覺得不太適合,只能輕咳一聲,用更加低沉而壓抑的聲音說:“我不會把軒兒交給你的。”

雖然宋舞霞早就看到他了,但事實上,直到此刻她才真正注意到他。之前她摔在茶幾上的那一下極重,她相信自己的手肘和腰部已經淤青了。

見她依然傻愣愣的,丁文長站起身,走近了幾步,“你說話呀”他的語氣顯得十分不耐煩。

“說什么?”宋舞霞偏過頭去,不愿讓他看到自己想哭的表情。

看著低頭不語的她,丁文長進退兩難。此刻,在他面前的應該是孝和郡主宋清霜,他只是已經與她姐姐和離的姐夫。更何況,太后目的未明,他不能輕舉妄動,可是眼前的人又讓他擔心。

無論別人怎么看待這位才女,無論她是怎么的高高在上,背景雄厚,在他眼中她不過是一個得理不饒人,想法奇怪又愛和他抬杠的女人。可如今,她居然對他視而不見。

“我再說一次,軒兒是我丁家的嫡長子,我絕不會把他交給你的。”

兒子的名字終于讓宋舞霞喚回了些許理智,她喃喃地反駁:“你根本是一個失職的父親,他為什么不能跟著我?”

“再怎么說我都是他的父親,而你呢?你現在不過是他的姨母。”說完這句,他等著宋舞霞回嘴,卻始終沒有得到她的回應。

回頭見門外無人,窗戶也關得好好的,丁文長再次上前幾步,重申:“不管怎么樣我都不會把軒兒交給你撫養。”

宋舞霞依舊沒有出聲。看到他的長衫就在自己眼前,她的眼淚瞬間涌上了眼眶。

“喂,你——”丁文長再次回頭,確認外面并無腳步聲,他伸手抓住她的肩膀,她卻固執地不愿抬頭,只留一個發髻對著他。

她的反常讓他不安。想到鄭晟睿平素的作為,他顧不了其他,半蹲下,抬頭看她,急切地催促:“你倒是說話啊”他的話音剛落就看到她的眼淚滑下了臉頰。

“是不是發生了什么事?”他問得又急又快,她卻只是一味搖頭,任由眼淚一滴滴落下。

他緊抿嘴唇,細細查看著她。她的衣裙還是原來那套,并未顯得太過凌亂,她的發簪、耳墜也沒有任何變化,臉上的胭脂雖有些化了,但顯然是她的眼淚造成的。

應該沒發生什么才是

他放下了心中的大石,可看到她臉上晶瑩的淚花,就似滾燙的熱水灌入心臟一般,他不自覺提高了音量:“不要哭……我是說,這里是太后的內書房,隨時有人……”

“我偏要哭”宋舞霞終于抬頭看了他一眼。

這句孩子氣的話讓丁文長失語,而她匆匆瞥過的一眼又讓他失笑。他終于知道自己為什么對兒子完全沒轍,因為他們母子帶淚的眼眸是如此相似,甚至連神情都一模一樣。

雖然明知道門外隨時會有人進來,雖然他們現在的距離已是他逾矩,雖然他們在外人面前只能是“仇人”,但她的眼淚讓他難受。“是我欠你們的”他自嘆一聲,伸手扶住她的下巴,用拇指擦去她臉頰的淚痕。

誰知對方并不領情,一下子偏過頭去,嘴里喃喃著:“不要你管,你走開”

丁文長見到過無數的女人,卻從沒經歷過這樣的事情。或者說,無論是歡場女子的刻意討好,還是良家婦女的溫柔賢淑,或者名門閨秀的高貴端莊,她們在男人面前總是順從的,即便是長公主,在駙馬面前也不會太過放肆,可是她在他面前卻一直是理直氣壯的,仿佛他就應該照顧她,憐惜她。

就像現在,她的言行明顯在告訴他,他就應該承受她的遷怒。如果說這是因為她驕縱,她又從來不用郡主的身份壓他。她對他的態度仿佛他們一直是平等的,但她耍小性子也是理所當然的。

丁文長不解,但面對她的眼淚,他也無暇細思,只能再次掰過她的臉,用她的淚水沾濕了自己的手指,搖頭道:“你這脾氣……”

“我什么脾氣?”宋舞霞再次推開他,胡亂擦著眼淚,一副準備吵架的模樣。這兩天的事在她的心中囤積了無數的郁氣,她覺得自己快爆炸了。理智告訴她,這些事都與眼前的男人無關,可她就是忍不住。

想著兒子獨自在丁家,她心中愈加難受,脫口而出:“你在皇宮好吃好喝的,把軒兒一個人留在家里,你還說自己不是一個失職的父親”

丁文長被太后軟禁了十多天,祖父母,四弟等人又遍尋不著,再加上安排多年的出逃計劃破產,他也是忍了多日,有脾氣無處發。現在宋舞霞的一句話仿佛點著了火藥桶,不由自主地回嘴:“我怎么就好吃好喝了?”

雖然兩世為人,但宋舞霞也并沒什么吵架的經驗。當下又是她情緒激動的時刻,被丁文長反詰一句,她的眼淚又掉了下來。

看她哭得更傷心了,丁文長頓覺自己失言,有些手足無措地看著她。他買過禮物給女人,年少時也曾甜言蜜語哄過花魁,可眼下,他覺得這兩個方法都不適合,卻又想不出其他的手段。

雖然屋外依然靜悄悄的,但隨著時間的流逝,丁文長更擔心了,只得低聲說:“好了,別哭了,如果你是為了軒兒,我答應你,哪天你想見他了,我一定想盡辦法讓你們見面。”

他不說這話還好,一說,宋舞霞立馬想到皇帝要在七夕之后把她囚禁在西山的皇家別院。到時別說是丁立軒,說不定她連雙胞胎都見不到。憶起皇帝的眼神,她不禁瑟縮了一下,眼淚掉得更兇了。

看她哭得快喘不過氣,丁文長猶疑了一下,最終嘆了口氣,傾身抱住了她,輕輕拍著她的背,無奈地說:“你至少該告訴我,你在哭什么?”

宋舞霞沒有掙扎,任由他抱著,仿佛他的體溫能給她面對皇帝的勇氣,支撐下去的力量。

太后的態度讓丁文長覺得,宋舞霞是鐵了心與他爭奪兒子。如今的形勢,他自知一時是脫不了身了。身邊的女人雖然總能輕易惹他生氣,可他也不得不承認,他放不下她,甚至他覺得自己有些喜歡被她激怒,也喜歡故意挑起她的脾氣。

如果她不是郡主……

他被自己的想法嚇到了,可她依偎著他啜泣的感覺是那么真實,她抱著兒子的面畫又是那么清晰而美麗。

“霞兒,你決意與陸家解除婚約?”他輕聲問,帶著試探。

“我不能去甘州,也不想連累他。他是一個好人,他心里只有清兒一個。

過長的解釋讓丁文長想到一個可能:“你喜歡他?”

一句“喜歡”讓宋舞霞愕然,他沒有回答他的問題,炙人的靜默彌散在兩人之間。

她的無言讓丁文長以為自己找到了答案。壓下所有的感覺,他生硬地說:“不管怎么樣,我會幫你,在我的能力范圍內,因為這是我欠你的,但軒兒是我的兒子,與宋清霜無關,這點我絕不會讓步。”

宋舞霞依舊沒有說話,只是推開了他,起身走到了屋子的另一邊,背對著他。

直到他說起“喜歡”,她才記起自己喜歡的是陸博濤。自己明明喜歡的是別人,可剛才這是在干嘛?她居然對著一個自己口口聲聲說討厭的人哭,對著他發脾氣,任由他抱著,甚至覺得他的安撫讓她不安的心漸漸安靜了。

一定是錯覺我剛剛才決定再也不掉眼淚的。

宋舞霞心慌意亂地用手絹擦干臉上的淚痕,不斷告訴自己,一切只是錯覺,她只是被皇帝嚇到了。

丁文長無言地站在她的身后看著她,他們之間只有幾步的距離,但這短短的距離是一道他無法逾越的鴻溝。他能擁有的只有他們的孩子,永遠不會包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