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門貴胄

第266章 拒婚

第266章拒婚

名門貴胄第266章拒婚

()第266章拒婚

胡三一聽鄭晟睿的話,想也沒想便說:“那我還是跪著反正老子……我,我皮粗肉厚的。”

“你知道朕想讓你答應什么?”鄭晟睿用懷疑的目光看著他。

胡三坦然地搖頭,大聲說:“我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知道,不過我很肯定,凡是別人要我答應什么,準不是什么好事,說不定你根本就是想搶我的女兒……喂,你不會真的想搶我的女兒?先說好,我不管皇后給了雁兒什么,反正要娶我女兒的,就得入贅,皇帝都沒情面講。”

不止是鄭晟睿,在場的所有人都被胡三說懵了。當年,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宋太傅都不敢說這話,最后還是乖乖地把女兒送進了宮。胡三一個來路不明的山賊居然敢如此口出狂言,所有人都不禁用眼角的余光偷瞧鄭晟睿。

出乎大家的意料,鄭晟睿不止沒有生氣,之前神色中的懷疑也一掃而空,語氣輕快地說:“你以為我沒女兒嗎?”

“那你要我干啥?”胡三滿臉真誠,好似在說,只要不和我搶女兒,其他都好商量。

鄭晟睿喝了一口茶,清了清喉嚨,施恩般說:“朕知道,你的夫人死了很多年了,這次朕準備給你做個媒人。”

“為啥?”

“你不問我對方是誰嗎?”

“她有我婆娘……”胡三想了想,覺得皇帝肯定沒見過他老婆,宋舞霞又和自己老婆長得一模一樣,遂說道:“她比我的小姨子還漂亮嗎?”

俗話說情人眼中出西施。美不美本來就是很主觀的東西。鄭晟睿對與他廝混半個多月的吉雅早已產生了審美疲勞,所以在他眼中,求之不得的宋舞霞當然是最美的。

胡三一直很遲鈍,或者說,他不善于察言觀色,可這次不知道怎么的,皇帝什么都沒說,甚至沒有明顯的表情變化,他居然明白了他的意思,追問:“既然她長得不怎么樣,那她會彈琴、畫畫嗎?”說完,眼珠子轉了兩圈,不待鄭晟睿說話,接著道:“不對啊彈琴、畫畫有小姨子教我的女兒,做家事那些有那個丑婆娘就夠了,皇上,你為什么還要我娶老婆?”

鄭晟睿被他說得哭笑不得,半真半假地罵道:“你這還沒當上大將軍,就不把朕放在眼里了?”

“不是的皇上”胡三連連搖頭,“我只是覺得我要老婆沒用啊,如果您一定要送我個老婆,那我也只能接受了。不過丑話說在前頭,雁兒她親娘是我的大老婆,那個丑婆娘也是皇上賜的,那就是二老婆,所以現在的只能是三老婆。皇上,不如您去問問,如果她愿意當俺的三老婆,俺就娶她。這可完全是看在您的面子”

吉雅躲在內間聽著胡三的瘋言瘋語,臉漲得通紅。

在西山的皇家別院見過鄭晟睿之后的第三天,她被打扮成了小宮女,帶到了皇宮中。半個月來,皇帝時不時會去見她。兩人除了耳鬢廝磨,偶爾也談談復仇大計。經鄭晟睿的解說,他們都覺得與其讓她留在宮中,不如在宮外行動方便。可蘇娜公主已經進宮封了妃,她不能獨自一人留在館驛。兩人討論了很多天,最終吉雅同意了鄭晟睿的意見,相信了嫁人才是掩飾身份的最好辦法。

在吉雅心中,無論再怎么怨恨丁文長,她還是覺得他家是最適合的,可偏偏丁文長被太后賜婚在先。最后皇帝提議讓她嫁給胡三,理由是將來他最接近宋家和丁家,而且他很容易拿捏。

雖然對吉雅而言,她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復仇,可聽聞過胡三在京中的種種言行,如今又見他長得又黑又壯,舉止粗魯,她心中已經不愿意嫁他了,可就是這樣的男人,居然想也沒想就拒絕與她結婚,還把她與別人比來比去。她的心中猶如有一團火在燃燒。若不是礙于自己是被皇帝偷偷收藏在宮中的,她早就沖出去罵他了。

大廳內,胡三哪里知道又有在后面偷看他。他見鄭晟睿不說話,高聲問:“皇上,這婚還賜嗎?還是您要去問問她愿不愿意當俺的三老婆?”

鄭晟睿略一沉吟,忽然一拍桌子,厲聲說:“胡三,孝和郡主下嫁丁文長可是太后賜的婚,不要告訴朕,你對她存著什么非分之想。”

大廳中的氣氛因皇帝的怒氣一下子降到了冰點,所有的侍從都眼觀鼻鼻觀心,屏息靜氣地站著。胡三莫名地看看皇帝,又看看離皇帝最近的金公公,不確定地問:“皇上,你為什么突然就生氣了?我知道她要嫁給丁文長,這和什么非什么想的有什么關系?”

明顯的,胡三沒有聽懂。金公公不知道這是他裝的,還是真的不明白,可看著主子的神色,他只能硬著頭皮說:“郡馬爺,皇上的意思是,兩位郡主長得十分相像,但孝和郡主已是丁家未過門的媳婦……”

“這都什么跟什么”胡三不耐煩地打斷了他,看著鄭晟睿說:“皇上,我那小姨子雖然對雁兒,雀兒不錯,和我老婆長得有點像,可她對我兇巴巴的,說的話我又聽不懂,我巴不得她嫁人呢,管她嫁給丁家還是李家……”

“是嗎?”鄭晟睿冷哼著反問。

胡三連連點頭,接著又說:“皇上,您還有其他事嗎?沒有的話我可要走了。”

一聽這話,金公公剛想提醒他不得無理,鄭晟睿卻揮了揮手。在眾人訝異的目光中,胡三大搖大擺地走了出去。

金公公站在皇帝身邊,弓著腰,低著頭,用眼睛的余光目送著胡三離去,小聲說:“皇上,郡馬爺太過無理了,您為何要這般容忍他?”

“為何?”鄭晟睿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個苦澀的微笑,似自言自語般說:“因為他是唯一一個敢坦然地看著朕,對朕說真話的人。”

“真話?”金公公低聲喃喃,轉頭看了一眼胡三消失的方向,暗自腹誹:他說的可不見得都是真話。

這邊,胡三剛離開皇帝的書房,另一邊,太后已經知道他正往怡景山莊而去。

“皇上和他只說了這些?”太后問報信的太監。見太監點頭,她揮手讓他下去了。

懿安長公主坐在太后的下手剝著桔子。見母親微微笑著,她遞上了一瓤橘子,輕聲說:“母后,您不用擔心,郡馬爺看著愛胡鬧,實際上,他可精得很,不會吃虧的。”

“哀家只是覺得奇怪。”太后接了橘子,慢慢放入嘴里,低聲地喃喃:“哀家雖然不覺得郡馬嘴笨,可他今日這幾句,聽著胡鬧,最后居然讓皇上把賜婚的事就這么不了了之了。”

長公主的動作沒停,表情也沒有任何變化,思緒卻快速飛轉著。鄭晟睿想讓吉雅嫁給胡三是她早就預料到的,所以她私下教了胡三應對的方法。這事并不是太后交待她做的,所以她并未回稟。

猶豫中,她抬眼看了看太后,避重就輕地說:“母后,您不是不希望這樁婚事能成嗎?現在不用再費心,豈不是更好?”

“這就是你想對我說的?”太后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的親生女兒。

懿安長公主避開她的目光,低頭不語。橘皮的顏色染黃了她的手指。她不緊不慢地從貼身宮女手中接過帕子,擦了擦手,遞還給她,并命她退下了。太后見狀,給自己的人使了一個眼色,眾人紛紛輕手輕腳地走了出去。不消一秒鐘,寬敞的房間只剩下長公主和太后了。

“母后,我是你唯一的女兒,自然是站在您這邊的。”長公主用誠懇而認真的語氣說著。

太后深深看了她一眼,語重心長地說:“懿安,正因為你是我的親生女兒,所以我不想讓你涉入太深。而且我也知道,你絕不是多事的人,這次怎么就閑著無聊了?”

“母后恕罪”懿安長公主說著就想跪下,被太后攔住了。“母后,是女兒多事,女兒只是以為你不想促成婚事,所以……”

“懿安,我是母親”太后的話語中多了幾分責備,嚴肅地說:“當初哀家讓你接近孝和只是為了了解她,況且整件事中你并未對她做什么。如今你為什么不予余力地護著她,該做的,不該做的全做了……”

“母后,女兒只是覺得孝和她非常可憐。”

“可憐?”太后笑了起來,“事到如今你還想護著她?”

“不是的,母后……”

“算了”太后打斷了她,“過去的事說也沒用,我只是想告訴你,你為她壓下不利她的流言,不擇手段為她掃清婚前的障礙,努力不讓胡三成為她的累贅,你做這么多不是為她好,而是害了她。”

“母后”長公主驚訝地抬頭看著太后。思索片刻,她恍然明白了太后的用意,用更訝異地目光看著太后。

太后輕輕握了她的手,笑著說:“她畢竟是宋太傅留下的血脈。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她記不起過去的事不要緊,重要的是學會以后如何生存。”

“母后,您留她在怡景山莊就是為了教導她?”

太后點頭,平淡地陳述:“本來如此處理皇帝對胡三的逼婚是她的第一課,現在嘛……”她沒有把話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