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激怒
名門貴胄第301章激怒
()第301章激怒
金公公的話頓時讓宋舞霞覺得他就像個拉皮條的,不過她也知道,他說的是事實。一般人的思維,得不到的是最好的,因為得不到才更加想得到。特別是皇帝這種生物,從小就知道整個世界都是圍著他轉的,怎能容得了她一再從他手指縫中溜走。
她斷然拒絕不是覺得自己在怡景山莊就能安枕無憂,而是她相信丁文長。既然是他讓別人拿到那些所謂的證據,就說明他的脫身之計也是萬無一失的。
也不知道他的感冒好了沒……我在想什么,管他是不是還在發燒
宋舞霞搖搖頭,轉身去了內室,吩咐丫鬟為了她備水,洗澡。氤氳的霧氣中,她又想起了陸博濤。她已經派人去通知他,他們找到丁立軒了。令她失望的,陸博濤沒有只字片語帶給她,甚至連一句問候的話都沒有。
“長公主說得對,既然結局已定,就不能再牽扯不清。”她喃喃自語,低頭把自己悶在熱水中,直至窒息感傳來才浮出水面。
“也許這就是人生,我們愛著一個人,卻不得不和另一個人結婚。”她一邊說,一邊撥開了貼在臉上的長發,轉念又覺自己這么想好似對不起丁文長。
這邊,宋舞霞的思緒纏繞在陸博濤和丁文長之間,另一邊,金公公已經回到了御書房。見他進門,鄭晟睿急切地問:“怎么樣,她怎么說?”
金公公走到皇帝身旁,低聲回答:“孝和郡主說,明日的事明日自然就知道了。”
“你有沒有告訴她,事情有關丁文長,而且很嚴重?”
“是,奴才說了,但郡主依然不為所動。”說著,金公公偷偷瞧了鄭晟睿一眼,遲疑了一下,說道:“皇上息怒,也許是郡主真的累了,所以才……”
鄭晟睿不怒反笑,高興地說:“看來真是我想多了,她對丁文長……不過是看在那個孽種的份上,以后只要他死了……”
“皇上,奴才不明白。”
“這有什么不明白的。今日如果她為丁文長而來,就說明他們之間已經不同。如今她不顧他的死活,就說明她從未把他放在心上。朕難道不應該高興嗎?”
“原來如此。”金公公恍悟般點點頭,說道:“怪不得我說起眾大臣欲狀告丁家通番賣國這么大的罪名,郡主居然全無反應,只說自己累了,想休息了。”
這話讓鄭晟睿的心情極好,笑道:“她一個郡主,又是太傅愛女,心高氣傲,被太后賜婚下嫁皇商,心中肯定十分委屈,說不定正巴不得出些什么事了,好取消婚事。太后為了阻止宋陸聯姻,不讓宋家勢力坐大,居然把她塞給丁文長……幸好離婚期還有八個多月……不過朕可等不了這么久……”
金公公低著頭,無言地聽著鄭晟睿的話,臉色凝重。他未向宋舞霞提起丁文長,因為他怕她跑來見皇帝,惹得他更加瘋狂。如今,他覺得宋舞霞就像鄭晟睿心中的一根刺,唯有得到她,他才能放下她,才能平息怒火與不甘。只是有關丁家,還有太后……他抬頭看了一眼皇帝,又低下了頭。
第二天一早,吉雅郡主從蘇娜公主那里得到了商隊傳來的訊息,得知宋舞霞雖然收了禮,卻連話都沒聽完。吉雅焦急地在房間內踱著步。自從鄭晟睿與她說起生皇子的事,她的自由度小了很多,如今她被安排在蘇娜公主的院中,連院門都出不去。幸好她與蘇娜公主的感情甚好,勉強能知道一些外面的事。
關于鄭晟睿,她已經越來越失望。因為雖然他嘴上說報仇,說生孩子,并承諾了她皇后之位,但她總覺得他在敷衍她,心中隱隱不安。
“為什么我要喝這些?”屋子內傳來蘇娜公主的嬌喝。昨晚鄭晟睿很高興地歇在了蘇娜屋里,折騰了大半夜。吉雅把一切聽在耳中,心中頗不是滋味。不過她也知道,皇宮中這么多女人,若真要吃醋,就是和自己過不去。
“娘娘,皇上希望娘娘早日誕下麟兒,為皇上開枝散葉。”醫婆千篇一律的回答聽在吉雅耳中更像是一個笑話,因為呈給蘇娜公主的是避子湯。幾乎所有后宮的女人承寵之后都會被賜一碗湯藥。這事吉雅曾隱晦地問過鄭晟睿,因為在她接受的教育中,多子多福才是正常的。結果鄭晟睿告訴她,只有他認可的女人才配生下皇子。
吉雅本欲過去安撫蘇娜。但聽著蘇娜軟軟的聲音夾雜在奴才們低沉的懇求聲中,她只覺得心煩,信步往院子走去。
隨著冬天的臨近,白天的時間越來越短。此刻雖然已是卯時三刻,但太陽剛剛露了一個頭。她瞇著眼睛看著圍墻上的朝霞。她站得很近,圍墻很高,在她眼中好似直插云霄一般。突然間她覺得窒息,像一只被囚的籠中鳥。
“嗚嗚嗚”感覺到口鼻被掩住,她揮舞著手腳欲求救,卻只覺得身體越來越軟,意識漸漸抽離。
醒來時她發現自己在一間昏暗的房間中,四周沒有窗戶,唯一的房門緊閉著,檀香的味道直沖耳鼻,讓她有嘔吐的沖動。
“點燈”
令人毛骨悚然的女聲嚇得她跌坐在地。隨著火折子被點亮,她看清了端坐在自己面前的人是太后和錢公公。
“怎么是你?如果哀家沒記錯,你是南吳的吉雅郡主?”
在太后不確定的話語中,吉雅按捺著心中的仇恨,恭恭敬敬地向太后行了禮。
太后叫了起,喃喃自語:“皇上真是胡鬧怎么會把人收藏在宮中,這無名無份的……”她的臉上頗有很鐵不成鋼的意味,轉頭對吉雅說:“哀家不知道是你,還以為皇上不知在哪里迷上了哪個狐媚子,把人偷偷藏在了宮中。如今既然知道是你,就算皇上日理萬機疏忽了,哀家也會督促皇后給你一個名分的。”
吉雅被太后的一番話說糊涂了,只得按照事先準備的說辭,告訴太后她只是在宮里陪著蘇娜公主,待蘇娜公主習慣了宮中的生活她就會出宮。
太后沒有反駁她的話,只說:“既然你這么說,那哀家知道了。你先出去,外面有人送你回去。今日的事就當沒發生過。”
吉雅應聲而出,走到門外見宮女在遠處,并沒看到自己,她輕輕關上了房門,偷偷凝立在門口。
房間內,因為外面的光線遠遠比門內明亮,太后和錢公公把吉雅的動作看得分明。太后輕輕一笑,對錢公公點點頭。錢公公會意,低聲問太后:“娘娘,您就這樣放郡主離開,萬一她對皇上說些有的沒的,到時恐怕皇上會對您有所誤會。”
“不讓她離開還能怎么?她怎么說都是南吳的郡主。只是哀家沒料到,她居然如此輕賤,連花街柳巷的女子都不如”
太后的話讓吉雅氣白了臉。可仔細想想,她又覺得自己真的連ji女都不如。一開始,為了得到丁家的金錢資助,她主動獻身丁文長,結果被拒絕了。隨后她代替宋舞霞去了西山別院,與皇帝茍且。為了得到丁文長及宋舞霞等人的訊息,皇帝曾一度要她嫁給胡三,一個五大三粗,大字不識幾個的山賊。
“我果然是犯賤”她自言自語,拇指掐入了食指,留下了一道深深的痕跡。
房間你,太后斷斷續續說著:“……不過她倒是讓我想起一個人……”
“娘娘是說……”
吉雅屏住了呼吸,可惜里面的說話聲太輕,她聽不真切,只聽到太后說:“她一直以為得了先皇的寵愛,又有皇子傍生,可結果呢?還不是被株連九族。即便皇上一直記得她又如何,只要哀家活著,哀家就是他的母后,而她是犯婦。”
“娘娘,當年她生下皇子之后是如何囂張,居然敢不把娘娘放在眼中,最后娘娘不過是略施小計……”
吉雅臉上最后一絲血色在瞬間消失無蹤。她相信他們說的是敏嬪,皇上的生母,她的族人,讓她流落南吳,卑躬屈膝,忍辱負重的原因。“果然是這個老妖婦設的毒計”她在牙縫中勉強擠出這幾個字,一副恨不得沖進去吃她的肉,喝她的血的模樣。
太后看著門上的影像,淡淡地笑著。她好似覺得這樣還不夠,接著說道:“哀家知道,這個吉雅郡主一定覺得只要等她懷上龍種就能揚眉吐氣,可她也不想想,彤兒的兩個皇兒都已長大,即便她真能僥幸懷上龍子,能不能養大還要看哀家的心情。”
“娘娘,皇上一向貪新厭舊,她若沒有皇子,再過一個月,皇上恐怕連她是誰都不記得了。”
錢公公的話重重戳中了吉雅郡主的痛處。這些日子,她已經明顯地感覺到鄭晟睿對自己越來越冷淡,很有可能真的會不記得她。一旦失去皇帝這個靠山,而丁文長與宋舞霞的婚事已定,到時她兩頭都到不了岸。
“不行我一定要懷上孩子”吉雅喃喃著沖了出去。
看著門上的人影消失,錢公公不解地問太后:“娘娘,敏嬪娘娘明明是先帝殺的,您為什么……還有,若是讓吉雅郡主真的懷上龍子,她怎么說都是南吳的郡主……”
太后笑著喝了一口茶,淡淡地說:“若要徹底毀掉一個人,首先要讓他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