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討好
名門貴胄第344章討好
()第344章討好
回去的路上,宋舞霞不斷觸摸著自己的額頭。她一直以為親吻額頭除了表現父母對子女無私的愛,就只是腦殘偶像劇的狗血橋段。她怎么都沒料到丁文長會在她措不及防之下吻了她的額頭。她失神地捂住額頭,她的大腦依然記得他的溫度,他的氣息。
她不知道中午的擁抱持續了多久,她只記得她聽到丁楚在外面敲門,她才恍然醒悟。她推開了他,他卻在丁楚推門而入的那一剎那捧住了她的臉頰,低頭吻住了她的額頭。
雖然她已經坐上了回去怡景山莊的馬車,但她依然覺得自己的心臟正“噗噗”直跳。“我一定是怕丁楚看到,所以才緊張的,一定是這樣”
“郡主,您說什么?”綠桑沒聽清宋舞霞的喃喃,輕聲問。
趙嬤嬤坐在一旁,看著宋舞霞搖頭,看著她一路上的心不在焉,若有所思,不禁有些擔憂,關切地問:“小姐,中午的時候,你和丁大夫去了哪里?”
“沒有去哪里”宋舞霞快速搖頭,似說謊的小孩,隨后又掩飾般解釋:“我只是問他幾件事,只是這樣而已。”
宋舞霞畢竟是主子,趙嬤嬤雖然明知她沒有說真話,也不好追問,只能轉而說:“小姐,您真的決定讓翠羽去開醫館嗎?若是這樣,您成親之后……”她看了看宋舞霞,直言道:“就像翠羽說的,丁公子的家可不比碧琰山莊,光就他的幾房妾室,一個是丁老夫人的內侄女,一個是隨侍在他身邊的……”
“不用說了”宋舞霞打斷了她。原本的緊張不安因為趙嬤嬤的幾句話馬上沉靜了,就像是冷不丁讓人潑了一盆冷水,從頭涼到腳。
“小姐?”趙嬤嬤不知道自己哪里說錯了,這些話上午的時候翠羽就說過,而且全都是事實。
宋舞霞轉過頭,生硬地說:“你還漏了,他家還有一個陸菀菊,吉雅郡主對他也是一往情深”
就算最不會察言觀色的人此時也看得出宋舞霞正在吃醋。趙嬤嬤見狀,安撫道:“小姐,這些都是過去的事了,以后你可千萬不能因為這些和未來姑爺置氣。相反的,男人都喜歡大度的女人,所以不管未來姑爺怎么說,您還是應該放一兩個人在自己屋里,在您不方便的時候也好有個伺候的人。我知道您不舍得身邊的人做小的。與其到時讓未來姑爺在外面找那些亂七八糟的人,還不如現在就物色兩個模樣清秀,心思單純的丫鬟……”
“嬤嬤,我絕不會做這件事,所以請你也別做。”
不止是趙嬤嬤,連綠桑都因為宋舞霞語氣中的堅定而錯愕。趙嬤嬤知道她已經不悅,可這些都是不得不準備的事。她斟酌了片刻,小心地說:“小姐,做夫妻不是一年、兩年的事,是一輩子,而男人都愛貪新鮮……”
“行了,我早就說過,我有我的底線,我不殺人,也不與人共侍一夫……”
趙嬤嬤最怕宋舞霞堅持這兩點,特別是后一個。主子不忍心處置奴婢,她可以代她動手,可她總不能把未來姑爺關在主子房中。生怕宋舞霞死咬著“底線”不放,她再次勸道:“可是,小姐,您總不能一進門,就把原本的那些人都打發走?那樣只會留下一個善妒的惡名。”
趙嬤嬤的話把宋舞霞的心情打落了谷底。即便丁文長承諾她永遠不再納妾,不收通房又如何,他家已經有不少女人,而她不能把那些人驅逐,因為她才是后到的那個,就好比她是小三,甚至是小五,小六,小七,她哪有什么立場說什么一夫一妻。
在無比失落中,宋舞霞渾渾噩噩過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她剛吃完早飯,丁十一拿了一大箱子的東西過來,說是丁文長讓他送來的。宋舞霞打開箱子一看,是幾套男裝。
“他這是什么意思?”她問丁十一。
丁十一并不知道箱子里是什么。看到男裝他也愣住了。他以為是拿錯了東西,可看衣服的尺寸,分明又是適合宋舞霞的。他吃不準丁文長的意圖,只能說自己回去問了再來回話。
下午,丁十一回來了,抱來了另外一大箱子。他氣喘吁吁地把箱子擱在地上,說道:“郡主,大少說,東西都是他替你準備的,他說或許你會有用處。”
宋舞霞將信將疑地打開了箱子,這次不再是男裝,而且女裝。一套銀白色狐貍毛裘袍,一身天水綠的襖裙。“他不是說,我穿綠色很難看嗎?”她至今還記得,在皇覺寺中,他一再說她的打扮難看。
丁十一只笑不答,見宋舞霞似乎真的不高興,急忙解釋道:“郡主,這種整張的銀狐貍皮可是很難得的。去年是長公主想要,大少才命人去找的。他怕宮里的哪位娘娘見了,也想要,就偷偷留了兩張。據說二少夫人,三少夫人她們都想要,大少都推說沒有了。”
在宋舞霞眼中,這件裘袍就是活生生的狐貍。前世她雖不是環保狂熱份子,但也做不出宰殺、虐待小動物的事。她看也沒看,正欲合上箱子,丁十一上前,從箱子底下取出一只錦盒獻至宋舞霞面前,嘴里說著:“郡主,這件裘袍是大少昨天下午命人連夜趕出來的。這里的首飾也是,是在下剛剛去李師傅那里取的,都是剛做出來的。”
他這是想干什么無聊嗎?宋舞霞暗自腹誹。她正為丁文長的妾室而生氣,哪里想得到他這是在討好她。
丁十一見宋舞霞不接盒子,只得打開了蓋子,放在她面前。盒子里放了一套祖母綠的首飾,雖然并不很耀眼,但做得十分精致。
“聽李師傅說,這是一塊難得的上好玉石,不管雕成什么都能賣個好價錢,如今做成耳環,簪子,雖然漂亮,但也浪費。”丁十一絮絮叨叨地解釋著。他可從沒見丁文長這么急巴巴地討好一個人。可偏偏,宋舞霞只是不冷不熱地“哦”了一身。他略帶著急地說:“郡主,您不喜歡嗎?在下覺得,這套首飾襯那件天水綠的……”
“行了,我知道了。”宋舞霞合上了盒子。無功不受祿,本來她想讓丁十一送回去的,可轉念想想又覺得丁文長畢竟幫過自己很多次,就算她覺得太貴重了,不想收,也應該當面對他說才是。她收起了東西,就讓丁十一走了。
第二天上午,宋舞霞剛派了人去打聽懿安長公主回京了沒有,丁立軒就來了怡景山莊。看兒子又是帽子,又是大衣,宋舞霞忍不住看了一眼窗外。天氣雖然已經很冷,但還沒下雪,并沒到真正意義的寒東。因此,她關切地問:“軒兒,你穿這么多,不舒服嗎?”
“姨媽,你看,好看嗎?”丁立軒高興地把帽子遞到了宋舞霞手中,顯擺似地說:“這是父親昨天送給我的。父親說,他也命人給姨媽做了一套,以后我就可以和姨媽穿一模一樣的。”他笑得眼睛都瞇成了一條縫。
宋舞霞這才注意到,丁立軒的帽子,大衣都是銀狐皮,和丁文長送她的裘袍是同種材料,連顏色都一模一樣。她低頭親了親兒子的臉頰,笑著說:“軒兒穿什么都好看,但是你知道這是什么做的嗎?”
“是什么做的?”
“這是狐貍的皮做的。你想,你割破了手指都很痛,那狐貍的皮被剝下來的時候得多痛啊”
聞言,丁立軒默默把帽子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想了想,問:“姨媽,那打獵的時候,它們被打中是不是也很痛?還有我們吃的雞、鴨、魚,它們也會痛嗎?”
宋舞霞語塞。她只是想培養兒子的愛心,但并不是想把兒子培養成不食葷腥的和尚,也不是要他成立動物保護協會,她只是——
說實話,她有那么一點點與丁文長賭氣的成分,可看著兒子清澈的眼神,她只能籠統地說:“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職責,就像你要天天去學堂,你父親也去鋪子工作,每個小動物也是。廚房養的雞鴨是給我們吃的,但森林中的小動物,它們應該屬于大自然。”
“什么是大自然?所以打獵也是不對的嗎?”
獵戶已打獵為生,宋舞霞不能說他們是不對的,只能避重就輕地解釋了什么是大自然。
晚上回到家中,丁立軒悶悶不樂地去了丁文長的書房。
“怎么了?”丁文長問。他一直在等著兒子回來告訴他,他們穿著銀狐皮有多好看,宋舞霞又多喜歡他送的東西。
可惜,丁立軒只是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搖搖頭。
丁文長放下了筆,問:“姨媽又讓你吃不喜歡的蔬菜了?”他還記得,前天他們一起吃午飯的時候,她像惡作劇的孩子,夾走了盤子中的最后兩塊火腿。
丁立軒再次搖搖頭,說道:“父親,姨媽好像不喜歡銀狐貍皮,所以以后我也不要穿了。”
“不喜歡?”丁文長沒料到會聽到這個答案。他雖然覺得紅狐皮能更加襯托出宋舞霞的白皙,但她個性不喜歡招搖,所以他才選了銀狐皮。“她說了為什么嗎?”他問兒子。
丁立軒搖搖頭,又點點頭,突然問:“父親,姨媽說,傷害別人,哪怕是樹林中的小動物也是不對的,可為什么先生又說,那些打仗中獲勝的將領是大英雄呢?他們不是殺了很多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