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時空
突然間,宋舞霞覺得一切都很可笑,她和丁文長就是兩個傻瓜。如果丁文長沒有告訴她張姨娘的真實身份,或許他們之間就會存下疙瘩。可張姨娘有嗎?丁文長又沒告訴她真相,她只是盡責地扮演姨娘的角色。
待張姨娘走后,宋舞霞忍不住問丁文長她是不是一早就對你不滿啊?”她見過丁文長的另外一些手下,每個都對他服服帖帖的。可這個張姨娘,雖然看起來挺怕丁文長的,可做的事情卻是這么出格。
丁文長一想到宋舞霞為了個這樣莫名其妙的人哭了那么長,他就覺得冤枉。不過張姨娘畢竟算是他父親留下的人,所以他也沒有懲罰她,只是命她回的院子反省。當下聽宋舞霞這么問,他恍然想起很早之前發生的事。那時候他和宋舞霞還處于“劍拔弩張”的時期,張姨娘曾求過他,為了她的丁立輝。
“或許是我低估了的母性。”丁文長回答。當初他父親提出“假”這個荒誕的建議時,他并沒覺得,如今不禁感到有些棘手。幸好當然宋家逼得他“貶妻為妾”,不然丁立輝就是丁家的嫡長子,丁家的一切都因由他繼承。
宋舞霞聽他這么說馬上明白了。這樣的事,她能說?不管丁立輝的生父到底是誰,他也是個孩子,是一個渴望愛的孩子。某種程度上,丁母說得沒,她確實偏心了。對丁立輝、丁雪柔而言,丁文長就是他們的父親。
雖然事情也算說開了,但宋舞霞心中還是留下了一道痕跡,或者說,她更加深刻地意識到,她不應該如何面對亂糟糟的丁家,可是一直也不是辦法。
接下去的幾天,張姨娘沒在宋舞霞面前出現,連她去丁母那請安也不曾遇到,至于黃姨娘,據說她連房門都不出,每日都只是窩在屋子里教女兒做針線。
不過即便如此,宋舞霞也沒有閑著。丁家的幾個妯娌,張氏,韓氏,錢氏經常來找她,話里話外都在說,家里表面上還是丁文長的母親在掌管,實際上卻是張姨娘一手抓。她們的意思很明確,要她與張姨娘斗一斗。宋舞霞總是笑盈盈聽著她們的話,不點頭也不搖頭。要她每天管丁家的人吃,用布做衣裳,她才沒這個興趣。
晚上的時候,丁文長依然翼翼的,生怕她又受驚,所以即便他們每日同床共枕,但真的只是單純地睡覺。每一日他都覺得這是一種折磨,可他又不甘心獨自去外面的榻上睡,只能痛并快樂著。他也不是沒想過請大夫來把把脈,只是一來宋舞霞不愿意,二來,沒了丁楚,他要物色可以百分百信任的人,畢竟滿京城的人都在盯著他和宋舞霞。
這一日,丁文長照例去鋪子辦事,宋舞霞送了丁立軒去上課便沒有事情了。應丁文長要求,新房中能換的幾乎都換掉了,所以宋舞霞雖然仍舊不喜歡這里,但還不至于再次產生害怕的感覺。
環顧整個房間,桌椅,柜子都是常見的款式,唯獨梳妝臺前的博古架,讓她覺得異樣。其實架子上并沒放特別的,有的堆了幾本書,有的還是空的。
不為,看著空著的那一個,她突然想起了那個花瓶,那個先皇賞賜給宋維善,在怡景山莊出現,又在秋水閣鬧雙胞胎的花瓶。據說,七年的宋舞霞把那個花瓶當成寶貝,不許被人碰,時時不離視線。
“綠桑。”宋舞霞對著門外喚了一聲,很快,伶俐的小丫鬟把綠桑叫了進來。“去把那個花瓶拿來”
即便宋舞霞沒說那個花瓶,綠桑心領神會,很快拿來了主子指明的那個。
宋舞霞接過花瓶,慢慢放在了那個空著的位置上。說不上緣由,她就覺得花瓶是屬于那里的。恍惚間,她仿佛看到立在花瓶前翻看柜子上的書冊。她學著腦海中的畫面走到架子前,放眼望去,是幾本古籍。書冊雖然被整理得干凈整潔,但這些書顯然不是新的。
綠桑見她發呆,在一旁解釋,這些書都是以前留下的,因為都是極珍貴的版本,也就沒有拿走。”
宋舞霞隨手拿起書冊翻看。突然間,她有看到坐在桌前正在抄寫著。那時候的她把書架上的每一本書都翻了個遍,似乎在尋找。
不同于以前那些一閃而過的畫面,她現在“看到”的都是連續動作,非常真實,或者說,很明顯,這些都是她的記憶。而那時候她在做的事就像是推理小說的密碼信。她懷疑,真正的宋舞霞試圖留下訊息。
匆忙地,她把所有書都搬去了書桌前,慢慢翻看,沒有看到任何做標記的地方。“如果能看到那時候的我寫了就好了。”她喃喃自語,剛說完,腦海中就晃過把某個放入花瓶中的畫面。
按照記憶,她找了一本看起來差不多大小的書,走到書架前,學著看到的畫面,伸手,把書冊卷起來,放入花瓶中。她的動作一氣呵成,非常嫻熟,似乎以前就經常這么做。不過她很清楚地記得,無論是在秋水閣還是怡景山莊,那兩只花瓶中都沒有任何。
綠桑看得莫名其妙,小聲問,有不對勁嗎?”無錯不跳字。
“噓”宋舞霞示意她別。直覺告訴她,花瓶中的是十分重要的。她努力回憶,可就是想不起來以前的放進去的是。
一整個,除了向丁母請安,她都愣愣地盯著架子與架子上的花瓶,直至丁文長,她都沒有察覺。
丁文長進屋第一眼就看到了架子上的花瓶。“你把花瓶放了?”
他說完這句,兩人都意識到了不對勁,宋舞霞開口確認所以花瓶原本就是在這個位置的?”
“是也不是。”丁文長指了指里間,“有時候你會把它放在床邊的架子上,不過我第一眼看到它的時候是在這個架子上的。你是不是想起了?”
“是也不是。”宋舞霞學著他的口吻說我只是記得一直在抄錄這些書,然后又把放在了花瓶中。我都想不起是,只覺得是這么大一本。”
“這么大一本?”丁文長接過她手上的書冊,隨手翻了翻,驚喜地說你等一下”他匆匆離去,很快又折了,手上拿了一本《三字經》。這是幾個月前有人放在他書房的桌上的,本來他以為是拉下的,結果不是,里面抄錄了很多并不連貫的內容。
宋舞霞把丁文長拿來的書冊與架子上的古籍做比對,確實是一字不差的抄錄,只不過——
“你不覺得這書很新,不像是七年前的嗎?”無錯不跳字。
“確實。”丁文長點頭,隨即指著上面的文字說你有沒有覺得這些字很像你寫的?”
“像,但并不是。”宋舞霞很肯定地回答。在碧琰山莊時,為了扮演宋清霜,她曾可以模仿她的字跡,所以眼下看到的,確切地說更接近現在她現在的字體,但和七年前的字跡反倒有一定的差距。
“所以一切都是有心人士故意的?”丁文長緩緩問,再次想起,新房是他的母親布置的,是她要求一切與七年前一模一樣。
“不管怎樣,還是先找找看以前的我到底想表達。”宋舞霞建議。
因為不以前的宋舞霞用規則暗藏密碼,兩人只能一行一行核對,逐字逐句尋找各種可能性。直至天空泛白,兩人依然茫無頭緒。
一天,兩天,三天,宋舞霞除了向丁母請安,照顧丁文長和丁立軒的飲食起居,其他幾乎都在破解密碼。
期間,丁文長進宮見了皇帝兩次,皇帝也沒說,只是問了問宋舞霞的情況。皇后雖然回宮了,但太后依然在皇覺寺。據說誠王妃帶著宋繡屏去了一次,之后宋繡屏就留在了那里為太后誦經,因為這事,昌平王府再次出現在了眾人的視線。
馮繼凱、工部、胡三等等訓練軍隊的訓練軍隊,研究炸彈地研究炸彈,各有各忙,同時,相對來說比較安靜。而宋維德,以為稅制改革觸怒了太多達官顯貴,他愈加地忙碌,幾乎每天都有人在朝堂上彈劾他。皇帝雖然都壓著,但可想而知他的壓力肯定很大。
很快,宋舞霞與丁文長成親已有半月了。除了回門時離開過丁家,她幾乎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即便有人求見,也都一律推脫。
這一日,宋舞霞依舊與往日一樣,對照古籍試圖破解《三字經》的密碼,與之前的無數次失敗不同,這一次她居然能組成詞組了。懷著忐忑之心,她繼續往下翻譯,很快組成了半句話父親的書信就在房間”。話到這里戛然而止。《三字經》上再無從古籍上抄錄的文字。她,有人故意只給他們看半本的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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