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門冠寵

第二十六章 表錯情了

“哎喲,是安定伯老夫人,這還真是巧了。大半月不見,您的氣色比起先前可是好看多了。”

護國公夫人曾氏那拔高且夸張的聲調,引得殿中人皆向這方投來視線。

京中眾夫人一向都是耳聽八方,對這時下的新鮮事情都是了若指掌,曾氏口中道出的時間,讓眾夫人是一瞬就從腦海中翻出記憶。

大半月前,安定伯嫡女可是一架打出了名,而后傳言護國公夫人氣匆匆去了安定伯府。隨后便有著流言傳出,兩家定下親事,好像要出變故。可那流言只傳了一天,便被壓下去了。如今看護國公夫人的神色……

眾夫人想著,雙眼頓時放光,視線更是鎖在了伯府眾人那處。

于氏聽著曾氏話里藏話,搭在似錦胳膊上的手,突然緊了緊,指甲一下便掐入薄薄的布料。似錦吃疼,心下一驚,將頭又低了一分。

李氏握著樂希的手,力道也在增大,生怕這難纏的護國夫人口中再說出什么來。樂希也察覺到了對方偽笑下的不善,反手握住了李氏,大有寬慰之意。

此時,于氏的聲音也再響起,不急不緩。

“上了年紀精神頭總是不濟,謝夫人關心了。怎么沒見貴府老夫人,說來,我也好久未向老夫人道安了。”

老護國公去世后,老護國公夫人便一心吃齋念佛,等閑不出現在公眾場合,也極少見客。

這地藏王節,按理她是會到寺廟中上香的。于氏這么一問,倒也合情理,可護國公夫人聽著是差點沒氣歪鼻子。

她在伯府暗示樂希跋扈,不滿親事時,于氏開口閉口就是已逝去的老護國公與老伯爺的交情。堵得她是心窩子都在犯疼。

如今,于氏又拿護國公老夫人堵她。她這會直感氣血翻涌,就快要內傷了。

可曾氏是個八面玲瓏貫會演繹的人,雖氣得咬牙,面上是不動生色。

只聽她呵呵拉長了兩聲笑后,道:“母親正與主持探討佛法,這會怕是不能與老夫人您相見。”曾氏說著,往后方的李氏看去。見其身旁兩側各站了一名少女,左側的秀娟端莊,右側的衣飾精美。美眸閃過一道光芒,話鋒一轉。

“安定伯夫人也是大半月不見了,你這一對女兒出落得是越發水靈了。快來我瞧瞧。”

曾氏對著樂希樂妍招手,兩人在于氏的示意下,上了前。

樂希不知這護國公夫人突然是鬧的哪出,只得讓臉上的笑盡量自然,對著她盈盈一福禮輕聲問安。

下一刻,她便被曾氏那保養細膩的雙手握著拉了起身,耳畔是曾氏帶著慈愛的聲音。

“年紀雖幼,模樣也好,這份端莊溫婉更是難得…”

樂希正被夸得心驚又臉紅時,又見曾氏側臉對著樂妍道:“你也極好的,這一身衣裳是襯得人比花嬌啊。”

樂希聽聞差些沒忍住笑了出來。

護國公夫人這是夸人嗎?怎么像是說樂妍好看是靠的衣裝,膚淺沒深度。

一時間,殿中各人的眼中神色都深淺不一起來,更是在樂希與樂妍身上來回穿梭。似是在品味曾氏的評價。

于氏也臉色變了變,余光掃了眼樂妍。

李氏雙眸閃過一絲不可置信,心中暗道這曾氏那天在五福院可是句句指著樂希跋扈,怎么這會變化那么大。同時卻也松了口氣,她方才多怕曾氏要給樂希難堪。

可這會樂妍是又尷尬又委屈,不明白自己是有哪里做錯了,竟被曾氏這般暗諷。卻偏只能死忍著,當做不知其話深意,裝害羞垂頭掩了眸底的慍怒。

曾氏說完這話,意味深長的掃了眼樂妍,又對著樂希笑吟吟的將手腕上羊脂玉鐲退下,直接套到了她皓腕中。

“這就當是見面禮了,你可不許說不敢收。”

樂希在手腕間傳來溫潤的觸感時,本能就是要往回縮。曾氏動作快速的拉住她,假惱說著那話,眼中表露的更是喜愛之色。這讓樂希也不知要如何才對,頓住了動作,帶著求助的目光側臉往于氏李氏那看。

于氏見曾氏的動作,心中絕對是大喜的,瞧見樂希那怯懦無神的目光,猛得眨眼。示意她快收好,道謝。

讀懂于氏的意思,樂希也只得斂神,微紅著臉抽手就要給曾氏福禮道謝。“長者賜不敢辭,樂希謝過夫人。”

可話音剛落,身子還未福下去,樂希便覺手背一陣刺疼。

曾氏突然松了她的手,尖利的指甲劃過了她手背,白嫩的肌膚瞬間就留下了幾道刺目的紅痕。

緊接著樂希又感凌厲的目光掃過她臉龐,有些驚神抬眼,曾氏那還來不急收回的冰冷目光她看得清楚。心間頓時“咯噔”一下,不明這番變臉為何。

正當樂希再要探究時,卻見曾氏已經收了那要吃人般的神色,臉上也恢復了笑容。樂希看著那笑總有寒意森森的之感,而且,曾氏那寒芒隱去的眸中,是有著懊惱?!

“時辰該是差不多了,先失陪了。”曾氏視線掃過樂希手腕中的玉鐲,又在樂妍身上停頓片刻,不待于氏說話風風火火的就走了。

她怎么就看差了!

曾氏出了側殿,笑容盡斂,臉色鐵青。雙眼中全是憤怒的火苗。

這個安定伯府真真是沒有規矩,一個庶女怎么可以穿得將嫡女都壓了下去!她這情真是表錯了,還將她喜愛的玉鐲也給送了出去!

她原本是想給伯府難堪和暗示的,卻出了這等烏龍!

在場還那么多各府夫人,她那個表現,眾人得誤會成怎么樣。以后,再給她的虞兒另覓親事時,這事也怕會被人說道!

她以前怎么就不留意下那個樂希到底長啥樣!

曾氏越想越氣,心窩子陣陣的發疼。路過一片花圃,伸手就揪了那開得燦爛的花兒,摔在腳下,狠狠得輾成了花泥。

瞧著腳下面目全非的花朵,曾氏才覺心中沒那么憋悶,抬腳一甩袖道。“和世子說一聲,我先回馬車了!”

曾氏身邊的一個丫鬟忙應喏去了,其余的丫鬟婆子察覺主子的怒火,皆低頭,大氣都不敢出一口跟在身后。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