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犀,回來!”樂希瞧著那在亂哄哄管事間盤旋的靈犀,喚了一聲。小說
也虧得靈犀的粉紅爪子好辨認,不然,樂希可不敢確定,這臟兮兮的小東西是漂亮的白鳥。
靈犀聞聲清啼,卻未離開,反而落在幾個管事身上,跳著蹦跶著。
樂希看得直皺眉頭。
李氏也奇怪一向乖巧的靈犀,怎么調皮起來:“它這是怎么了?”
正說著,一位府庫二管事發出凄厲的尖叫,突兀的聲響甚至蓋過了那些被論罪管事的哀嚎。
樂希與李氏在臉色同時都白了分,樂紹元忙讓護衛去趕靈犀。
只見那名二管事左半邊臉被啄了血洞,正不停的冒著鮮紅的液體。
而被護衛上前揮趕的靈犀,如何也不愿意離開,敏捷的躲過護衛。直在那管事身上跳來跳去。
那名管事疼得臉皮都在抽筋,也是發了狠。
身子一撲,眼看就要將靈犀撲壓到地面。
靈犀啼鳴著,險險在被壓扁前逃離。
不料,才飛高一些,就又身后伸來的雙手死死掐住。
二管事見得手,抓著它舉起就往地面摔去。
樂希看得一顆心都跳到了嗓子眼,驚呼一聲靈犀。
下刻,卻又是那個管事凄厲的叫聲響起,捏著靈犀的手已經空了,整個手背都是鮮血。
靈犀的報復快要啄掉他手背的皮。
這一幕,眾人都看怔了。
然而,這還不算完。
靈犀就認準那個二管事,俯沖著不停啄他。
直啄得他連反抗的余地都沒有,抱頭滿院子鼠串。
樂希越看越覺不對勁。靈犀似乎從一開始就在針對他。
樂紹元想讓護衛再上前阻止,樂希攔住了。
樂紹元不解的望向她,恰好瞧見她如點漆般的黑眸,寒意漸凝。到最后似化作冰凌,冷厲無比。
這是?!
樂紹元暗暗吃驚樂希的情緒變化,驚疑不定順著她的視線看去。
那位二管事還被追得到處竄,臟兮兮的靈犀。每展翅撲拉一下。身上凝固的小泥點便往下掉落。
這般看著,樂紹元視線順著瞄到地面。
青石地板上幾個稍大泥粒讓他目光一凝。
樂希在之前,也是盯著地面的泥印看。而現下,她的目光已緊緊盯住了那狼狽跑著的二管事鞋子上。
鞋面和邊沿都很干凈……
這個被踩扁的大泥印子到底是哪里來的?
正值此時,那二管事前腳拌了后腳,摔得直翻了幾個跟頭。
面對再次俯沖下來要啄他的靈犀。是手腳并用驚慌的往后挪。
樂希這回終于是有了發現,聲音拔高的喚道:“靈犀。回來!我瞧瞧你身上的泥!”
言畢,俯沖的靈犀在離那管事腦門只有幾寸的距離,驟然停住。
發出像是帶了愉悅的清啼在空中打了個轉,便飛到了樂希面前。
李氏是親眼見過管事的慘狀。緊終于萬分的伸手將樂希攬著,遠離了靈犀幾步。
“娘親,不礙的。靈犀不會平白傷人的。”樂希給李氏楊了個安心的笑。
靈犀也似證明一般,落在了地面上。只是轉著一雙紅寶石般的眼,再無動靜。
樂希上前,蹲下了身,伸手捻起靈犀翅膀上的一些泥。并攤開帕子,放在手心。
而后又起身,隨步走到有大塊些泥粒的位置,同樣捻了小塊,置于帕子中。
“爹爹,你看。”樂希拿著帕子,手到樂紹元面前。
樂紹元此時心底對靈犀的舉動,隱隱有頭緒,見著兩塊沒有差別的泥,眼中光芒大亮。
“許三,拿著這個………”樂紹元喚了許三前來,低聲吩咐了幾句。
還坐倒在地板上,心有余悸的府庫二管事,見著這幕眉心一跳。一垂頭,視線見好瞧見自己袍子后擺,糊了一片硬了的泥土。
當即臉色幾變,慌忙從地板上爬了起來。
可在他起身后,方才臉上那絲慌亂已然消失,只是換了神驚未定的表情,其其艾艾的來到樂紹元面前面磕頭:“伯爺,府庫出了這樣子的事,我雖未參與,卻也是未盡到本職。我實在無臉再呆在伯府,這便自請而去。”
說著,又是連磕三個響頭,起身便想要退下。
樂希清冷的聲音響起:“這位管事,我爹爹可還未準你離去呢,你這般著急為何?”
府庫二管事聞聲一凜,一雙不大的眼睛看向樂希,內中有抹陰冷轉瞬即逝。“三姑娘,我并無和伯府簽死契,自當可隨時離去。”
樂希拉長尾音哦了聲,樂紹元卻笑了:“何必急這會呢,要離開,也最好將事情交待清楚才是。”
樂紹元的笑,落在府庫二管事眼中冷如冰霜,額間的冷汗頓時便滲了出來。沿著臉龐,滑落到下巴,滴答在衣襟上,染濕了一塊。
府庫二管事還欲再說什么,卻已被得到指示的護衛一左一右架著,拉到一邊。
樂希挽上李氏,與她回到樹下,樂紹元也一并回到,坐了下來。
“爹爹,我怎么看您是想要將他控制起來?不是說,不打草驚蛇嗎?”樂希有些不解的問道。
樂紹元在事情沒定論前,必然會想辦法留他,可留人的方法許多種。這種強勢的作法,擺明了是要攤牌。
樂紹元笑笑,聲音有些沉:“沒有必要了,因為他們是早已放棄了將樂妍嫁入國公府,且也開始針對伯府暗中生事。”
樂希聞言一驚,李氏也擰眉看向他,樂紹元低聲將參他與護國公的奏折說了。
“他們倒是好手段,扔煙霧彈將我們都唬住了,讓我們將注意力全集中在樂妍身上,其實他們早已暗中謀劃對伯府不利!”樂希終于想通了。
不是那些人認為樂妍一定會嫁入國公府,而是認為她根本嫁不進去!
為了只是麻痹他們!
若不是皇帝的傳召,到現在,他們怕還被蒙在鼓中,一心一意要與護國公府退親。
他們只坐等收漁利,等到伯府勢單時,又未察覺已身陷漩渦。
屆時,便是極容易讓他們搓圓搓扁!
樂希想著,除了憤怒,脊背更是有寒意竄起。
究竟為了什么,非要這般算計伯府,想要伯府萬劫不復。
這方才想著,院中響起一陣見禮聲。
是二老爺與三老爺并肩而來。
正值此時,看管那二管事的護衛高呼一聲糟糕,便見那管事身子驟然軟癱在地,嘴中有黑色的血不停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