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兄所言甚是。”晉王臉上的狠厲之色瞬間消匿,說話時已是如那春日般和煦的笑。“三姑娘,別說那么見外的話了,就也全當了是見面禮吧。”
晉王順著秦王的話往下說,樂希面上不改惶恐之色,再次磕了個頭說著謝恩的話才接了玉佩。
秦王也從腰間掛著的折扇摘下了扇墜,也道是來得倉促,先意思意思。下回補上。
樂希從善如流的一并接過,只是心中在想。
這秦王也是個怪人,都入秋了,還帶著把折扇,莫不是想顯得更風流?!
接過東西,樂希即刻退回了李氏身后。
眼觀鼻,鼻觀心的站著,像是入定了一般。
秦王那留在她身上的視線打轉了圈,又轉到了李氏身上,端起幾上的茶碗很是玩味的笑了笑才慢慢啜飲著。
陸虞看似半垂著頭,可高座上兩人的一舉一動都盡落他眼中,深幽的雙眸光芒閃爍,最后又化為一片平靜。宛如無波瀾的古井,帶著高深莫測。
好在自晉王那一出道謝后,再無其它的事情牽扯到樂希。
兩位王爺真是就是像上門作客一般,余下時間都是與于氏及樂紹元閑聊,陸虞有時也會被問一二再答一二。
這般過了兩刻鐘,樂紹元見已是午飯時分,早先也讓人先備下了酒飯便邀秦王晉王留下用飯。
晉王是直接拒絕了,道還安排了別的事。秦王此時視線終于是掃到魏琳身上,好半會才道也有事,下回。
兩位王爺這便起身要走,眾人忙行禮。再將兩樽大佛送到府門口。
目送兩人的車駕消在巷口消失好一會,樂紹元方轉了身。于氏也收回那遠送的視線,笑吟吟拉著魏琳的手,輕拍她手背。
魏琳一顆心早在秦王視線看向她時,就連著被勾走了。此時被于氏一拍,才算是回過神來,再見于氏那帶著欣慰歡歡喜的目光。又是赧然笑著低垂了頭。
于氏見此笑容更深了。牽著她往府里走去。這自始自終都沒有再去看大房四人一眼。
大房除了樂紹元都知于氏此時還為似錦的事較著勁,也都不坑聲。樂紹元心中存了事,也沒有在意。
“岳丈大人。小婿本就與三姑娘有約…”
“嗯,我知道,飯點。吃了飯再去也不遲,反正不是進香。不分時辰。”
陸虞見該走的都走了,便想也帶了樂希外出。哪知一開口便被樂紹元打斷了。
泰山大人說要留飯,那是給足了面子,陸虞當是不敢推。想也沒想便應了。
李氏用著打趣的目光睨了眼樂希,樂希在她只能看見的角度翻了個白眼。表示她此時無感的心情。
李氏呵呵就笑開了。
樂煜與陸虞倒是邊走邊搭起了話來,雖多為樂煜在說,可陸虞好歹是每句都會回幾個字。比起初見時那種淡漠已判若兩人。
而樂紹元在前頭走著。邊走邊想。
趁著這次午飯,他可以好好看看樂希現在對陸虞到底怎么個態度。
若還是往前那種抗拒。兩人的事怕就棘手了。
因著廚房得了吩咐備了上好的酒席,貴客走了沒有享用,廚房管事等半天沒有等到要如何處置。眼看飯點已到,該給各房送飯,索性真接將席面平均勻成兩份。
五福院與榮暉院各送一份。
魏琳母女與二房沾了秦王的光,被于氏喚到了院里一同用飯。
榮暉院中大房四人與陸虞共圍一桌,席間有說有笑,氣氛熱絡不已。
在樂紹元有意的試探下,樂希被他是吩咐著給陸虞夾了好幾筷子的菜。夾到最后樂希給他投去一個快抓狂的眼神,樂紹元才哈哈一笑,心有中了計較。
能耐著性子給夾了幾次菜,說明兩人關系還有救!
只是樂紹元不知,樂希這期間的心情是有多復雜。
感恩的,止不住想在陸虞身上找影子的忐忑,對自己所為更為不恥的。
絲絲縷縷,糾纏一起,化作一個結,套在她心臟上不停的收緊。直勒得她有些透不過氣來,有著想要逃離的沖動。
一頓午飯足足用了一個多時辰,陸虞在這間也被樂紹元灌了不下十杯的酒,在撤了席面上茶時。樂希瞧見他臉頰上都染了紅暈。
陸虞在喝過一杯的茶后,便又再舊事重提,道是弘華寺路程不近,該是時候出發了。后又怕顯得自己像是太過迫切又被了句,空了喜歡出游,今日約了是在未時必到。
樂紹元一副理解的模樣笑道:“那小女便有勞世子一路上多照顧了。”又想到陸虞是騎了馬來的,方才吃飯自己一時開心多讓喝了幾杯,便又問道:“席間你喝多了幾杯,便不要再騎馬了,你索性與小希共乘馬車吧,這樣也不打眼。”
樂希聽著,頓時就瞪眼了。
這是什么安排!
不是男女有別嗎?!
要是以前和陸虞同一馬車,她肯定就將他當空氣了,可是現在她還真就無法忽略他的存在。而且,一來一回少說要一個半時辰。
這兩兩相望,四目相對,得多尷尬!!
樂煜在旁聽著雖也覺得有些不合禮法,可一想到樂希對陸虞總是疏遠。再且都被賜婚了,總不能往后嫁過去還是這般冷淡,就是陸虞再喜歡她,時間長了難免也會有變化。所以他也破天荒的拋了禮法一回,認為樂紹元這般安排極好!
李氏與樂紹元做夫妻那么久,她早發現樂紹元對陸虞態度的改變。雖不明白為何他會這般,可稟著夫君做什么都是對的盲目崇拜,已是笑吟吟的吩咐去套車和打點一些用什零嘴。
樂希見自己就那么被賣了,有種內傷的感覺。最后也無法,只得一步三回頭,滿眼幽怨看著要送她出門的大房三人。
有著陸虞在,丫鬟婆子也自發自覺的全擠到另一輛小車上。
為了樂紹元說的不打眼,陸虞連陸一都沒帶,直讓侯府的侍衛護送。
馬車離了侯府,出了城。
樂希與陸虞相對而坐,卻都是垂著頭未發一言。
陸虞是心有鬼,有心想問昨晚的事,可不知要從哪里開始繞方能不使樂希起疑。
而樂希是根本不敢抬臉,怕自己又魔怔了做出什么失儀的事來。
最后無法,陸虞只得開口打破了沉悶和尷尬的氣氛,借著今兒秦王與晉王來到侯府的事。
“往后離你那庶出的姑母一家遠一些,秦王今兒來侯府,我想你也知道他該不是心血來潮。可這個中,是還隱了你們不知的事……”
如好酒清醇的嗓音傳入耳中,樂希微微一怔,而后滿臉詫異的看向陸虞。
他知道秦王與魏琳的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