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門閨殺

第二章 王家有女

第二章王家有女

第二章王家有

瑯琊王氏出自姬姓,始祖乃周靈王太子晉。.歷朝歷代,王氏家族皆有人才入世,近幾百年來更是冠冕不絕,簪纓不替。可謂書香世家名貴族的典范。

幾百年前,北狄南侵,王氏家族隨當時的朝廷舉族南遷。等到碧野四清天下歸一的時候,王氏家族族人已經分散到大江南北。

濟南青城縣的王氏一族便是在天下大定之后由南方遷回的瑯琊王氏的一脈。幾百年的時間,可謂滄海桑田。但是隨著歷史塵埃而彌散的只是先祖曾經居住的華建筑而已,家族底卻未失。青城王氏才俊輩出,蟾宮折桂入朝入相者不知凡幾。

當今圣上在做太子時的太傅,現任禮部尚書兼文華殿大學士內閣次輔王顯,便是出身青城王氏。王顯少年及第,一路做到了天子輔臣,不知羨煞了天下多少讀書之人。

可是金無足赤人無完人,這位王閣老也并不是事事盡如意。五十有一的王顯至今無子,膝下只有一個十一歲的閨。王顯為人方正,娶妻之后一直未納妾,王夫人李氏卻無所出。王顯四十歲才在夫人的主張下納了一妾,一年之后妾生下一,之后卻再也沒有了消息。李氏勸王顯再納,王顯卻拒絕了。王顯為人豁達,反而安慰夫人命里無時無須強求。

王顯有一兄名王宏,就是青城縣長樂大街王的老太爺。這王宏與其兄的情可謂截然相反。王中的一些老奴曾經笑傳,兩兄弟在沖齡之時曾一同拜師于當地一位名儒,弟弟王顯每日雞鳴而起發奮苦讀,哥哥王宏卻要睡到日上三竿然后提著竹竿去西郊的田地里釣蛤蟆。據說那位一世清名桃李滿園的名儒在彌留之際突然從病榻上跳下來仰天長笑,笑了一盞茶時間后又大哭起來,最后被一口沒換上來的氣噎死了。青城人都說那位名儒最后是想起了王宏這個考秀才時醉得十桶水也沒潑醒的學生氣死的。

如今王宏自然也不釣蛤蟆了,青城縣的人都知道,王老太爺心頭有兩好:佳釀和養鳥。王老太爺每日宿醉醒來之后不干別的就是腰間別著個酒葫蘆提著個鳥籠子帶著一干仆役滿城里溜達。

有一次青城縣某世家老爺和王老太爺爭搶一只紅嘴綠觀音,這位世家老爺最后銀子沒帶夠沒爭贏王老太爺,便氣急敗壞指著王老太爺罵道:“你個三四五六七忘八的老混蛋和你家老2比比,王家出了你這樣的子孫簡直是有辱風斯文掃地”

王老太爺撫摸著新愛寵笑得心滿意足,聞言悠悠然地接了一句:“比什么?比兒子?”那位世家老爺被噎得目瞪口呆。

王老太爺這話也沒錯,他至少還有一樣比他兄弟強,他生了三個兒子。大兒子王柏雖說沒什么大才,但至少證明了一代強過一代,考了個秀才,之后捐了個六品的掛名閑職。二子王松并未出仕,管理著家中大小莊子。三子王棟到是頗有叔父之風,中了個探,現任正四品僉都御史,巡撫大同。

王棟先是在祖母的安排下娶了兗州巨富的嫡趙氏,之后王棟的母親又做主替他娶了一房平妻柳氏。趙氏生下二子一,長子還未續齒便已夭折,只剩下在王家孫兒輩中行五的王五郎王璟和孫輩中排行第三的三娘王珂。平妻柳氏只有一,二娘王瓊。另還有一妾生的庶五娘王玥。

趙氏自生下三娘之后身子便一直不好,常年臥病在床。三老爺王棟補了大同巡撫的缺之后平妻柳氏便跟去了任上。趙氏的身體一年不如一年,最后終究沒能熬過去,丟下了當時才10歲的兒子和九歲的兒。

今日是趙氏的周年祭。王家是世家大族,最重孝道,按王家的規矩今日趙氏的子是要去寺里

請和尚做一場法事,為王氏祈福的。

荷風院

趙氏在世時因為身子需要靜養,住在王園后的荷風院。一子一分住左右小跨院。

酉時荷風院正忙得人仰馬翻。

鬢角白,身材瘦削的趙嬤嬤立在院子中央一疊聲地指揮著院子里的丫頭婆子。

“這百合酥怎么碎成了這樣?一定是你這死丫頭把捧盒摔地上了”趙嬤嬤揭開一個小丫頭手中的雕漆春壽捧盒,發現里邊的百合酥竟是沒有一塊完整的,指著那丫頭氣罵道。

那丫頭也是個厲害的,撇嘴回道:“嬤嬤你可別亂賴人,您瞧瞧這盒子上的漆可有半點兒磕碰壞的?大廚房里給的就是人家剩下的。”

趙嬤嬤額角青筋一跳就要教訓那小丫頭,卻瞥見去廚房領冰塊的二等丫頭白英帶著個三等頭從園邊的游廊上轉了過來。這一分神的功夫那小丫頭腰一貓捧著盒子便跑開了,趙嬤嬤氣得跳腳卻也是有心無力。她家小姐一,原本從娘家帶來的丫鬟竟一個不留全讓柳氏交給大太太發賣了出去。她若不是因為是小姐的奶娘,王迫于孝道不能隨便發賣,現在也不知道被打發到了哪兒。這院子里的兩個二等,四個三等的丫頭以及那些個婆子都是柳氏或者金氏指派了來的。竟是沒有幾個能指使得動的。她可憐的小小姐子溫和,又不喜與人爭,小姐才了一年荷風院的日子就這般難過了,這以后可要怎么辦

趙嬤嬤這么想著白英已經進了院子。

白英到趙嬤嬤跟前道:“剛在園子里正好碰見了崔姨娘院子里的玉貴,姨娘打發她來說五小姐昨日染了風寒今日就不跟去寺里了,說是已經跟老太太那邊已經稟過了的。”

趙嬤嬤臉一沉,繼而冷笑一聲:“病的到真是時候。她以為她這樣涎著臉巴結那邊,人家就會忘記她出身荷風院么?兩面三刀吃里爬外的騷蹄子。”

白英低下頭不敢回話。

趙嬤嬤看她身后的丫頭手中空空,眉頭皺的更緊:“不是打發你們去拿些冰的么?”

二等丫頭白英年芳十二,嫩綠的長比甲白綾素裙襯得這個面容姣好的丫頭跟一根水蔥似的。只見她俏臉一紅,輕輕地回道:“廚房的福順嫂子說,大清早的管冰窖鑰匙的嬤嬤還沒到她那兒臉。她那兒不管冰窖的事兒。”其實福順家的說的話難聽多了,她不敢說出來讓趙嬤嬤聽。

兩個二等丫頭,白英和白芷在這院子里算是聽話的。趙嬤嬤聽他這么說雖然氣恨卻也不好對她發火。

白英的子柔順,不愿意說在廚房里遇到的難堪。她身邊的三等丫頭白果卻沒有那么好的子,在廚房里受了一肚子氣正憋悶著呢。聽完白英的話就氣呼呼地對趙嬤嬤道:“嬤嬤您給評評理。什么是‘那冰是金貴玩意,是要大銀子買的,不是誰都能想領就領的?什么是這天兒還不熱,忍忍就過去了?‘這是什么話?合著咱屋里的姑娘還沒有她一個奴才矜貴?別以為我不知道,我聽她院里的小丫頭說她屋子里晚上睡覺要擺兩個冰釜呢。這里主子們的用度都是有定數的,克扣了我們姑娘的份例自己享受著還把咱們當要飯的,我呸什么玩意”

白果唱作俱佳地把順德家的當時的氣焰學得了十成十。白果不是里的家生奴婢,是從外面的牙婆那兒買來的,子急嘴巴利,到是沒有什么心眼。

趙嬤嬤聽了這話氣得臉發白,“豈有此理這是要反了我去找老太太做主去我們小小姐就算沒了娘也是王家正經嫡出的主子沒得讓個家奴騎到了頭上的道理”趙嬤嬤邁就要往正院去。

白英想攔著沒有攔住,急得不行。

“嬤嬤,小姐喊你了”在趙嬤嬤剛要拐出院這當口,小跨院那三間正房中間的那間簾子掀開了,一個與白英年齡相仿打扮也差不離,長相端正的丫頭一手挑著簾子,一邊探頭叫道。

趙嬤嬤止了步子,在原地停了一瞬,無奈地轉過身朝正房去。

三間正房,正中的明間是平日會客的地方,左邊那間是書房,右邊的是睡房。屋子之間是打通了的,明間與書房是一列雕刻著三多九如鏤空圖案的南海梨木博古架隔了開來,博古架上零星地陳列了一些瓷器,玉器,珊瑚雕等玩物。明間與臥房中間擺放著一架六扇的梨木鏤雕嵌青八仙人物的大屏風。兩邊供出入的的過道口都用彩的琉璃珠子串了珠簾子,風一吹便相互碰撞著,響聲清脆悅耳。

趙嬤嬤進了明間,繞過博古架撩開珠簾進了書房。書房近南墻的一邊放著一張梨木翹頭大案,擋板鏤雕五蝠捧壽紋。案上擺著一套文房四寶并一摞書法帖子,靠著南墻是一個書架,上面擺了一些線裝書籍。與博古架對著的那面擺著一個與書案款式一般的琴案,兩邊立著一對齊脅高的人聳肩瓶,里面插著幾株錦帶。靠窗是一架軟塌,一個十歲左右皮膚細膩白皙,容顏十分清秀的姑娘正靠在榻上翻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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