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玨是宋家傾盡心力培養的下一任接班人,無論是從哪方面來講都是出色的。一旦事情有了眉目,他就能迅速的尋出最合理的解決辦法。
大夫人對兒子的安排深以為然,立即著手把能用的上的人手全部動用起來。把自己身邊得用的兩個嬤嬤分別派去了宋楚賓跟宋楚蜜那里坐鎮,李氏那里也叫金鈴過去了。
做完這些她仍有些不放心,問宋楚宜要不要將所有人都聚集起來比較好,方便保護。
宋楚宜搖搖頭,眼下情況不明,眾人聚在一起不去休息反而會惹方夫人她們懷疑,還不如像現在這樣,心里有些防備就可以。
一盞茶后宋玨回來說人已經分頭派回去了,中間還有寺里的幾個和尚出來過問過,問為什么要動用馬匹,宋玨隨口胡謅了個理由糊弄了過去。
“看來這寺里果真是有他們的內應。”宋玨心里有些發沉:“他們膽子也真是大的有些可怕,居然在皇覺寺里弄鬼。”
“大哥,我看還是要派人先盯住方夫人還有蕭夫人她們帶來的人,以防她們又有別的事端要生。”宋楚宜看了一眼被堵住了嘴綁了扔在一旁的那個女官,問道:“你帶來的人還有多少能用?”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的確該先去摸摸敵人的底,宋玨立即同意:“手上現在還有十三四個人,我叫幾個人去盯著她們帶來的人,到時候我們也不至于像聾子瞎子一樣沒個準備。”
將近正午,寺里的知客僧過來說是飯菜好了,問她們是出去吃還是送來各人房里。
大夫人自然是想將飯菜全部都送去各自房里湊合著吃一頓,免得再生什么是非。可是偏偏有人不識趣,知客僧前腳剛來,后腳就有人報說方夫人蕭夫人來了。
連個飯也不舍得叫人好好吃!大夫人耐心差點用盡,到底還是聽從了宋玨跟宋楚宜的建議,答應跟方夫人她們一起去外面吃飯,也好過打草驚蛇。
方夫人跟蕭夫人仍舊帶著滿臉的笑意,大夫人也就不好再繼續板著臉,溫和的問了她們怎么這么快就又過來了的話,就提議說是一起去用素齋。
方夫人跟蕭夫人自然是巴不得這一句,蕭夫人還笑著說了幾句趣話:“說起來,二娘她極喜歡寺里的素齋,每回來都要用了中午飯或者點心才肯回去。”
聽見她提起自己女兒,大夫人心里更是一陣酸一陣苦,如今蕭夫人這樣行事,日后宋楚宣的出路還不知道在哪里呢。
她心中更加埋怨蕭夫人,但是卻更加沉得住氣了幾分,就算是為了女兒,她也得把這件事處理的妥妥當當,叫女兒日后能在宋程濡夫婦面前得幾分憐惜。
席間方夫人狀似無意的問了幾句宋楚宜的事,大夫人就像是竹筒倒豆子一樣忙大倒苦水:“別提了,將近午時了宮中來了個女官說是奉了太孫殿下的命來問我們小六事情的,我們小六口舌笨說不清楚,我們又不好唐突了那位女官,打算待會兒下山之際將那女官一同帶回家,先問過了父親母親再做打算。”
蕭夫人心里立即就突的跳了一跳,面色有些難看的看了方夫人一眼方夫人原先是不同意派人去套話的,是她自己不死心,覺得若是能不動用人馬傷人就最好,打算死馬當作活馬醫看看能不能從宋楚宜那里套些話,甚至干脆把宋楚宜騙出來......沒料到現在人也折了進去。
幸虧那人是自己跟前的心腹,不擔心她會反水,否則確實是誤了大事了。
方夫人似笑非笑的也回看了她一眼,不甚在意似地將話題又扯向了別處,倒是與大夫人聊的挺投契,直到午休時間才又分開了。
蕭夫人自覺做錯了事,再也不敢提別的意見,亦步亦趨的跟在方夫人身后。
方夫人自顧自的走出了一大段路才猛地回頭,控制不住似地在蕭夫人臉上狠狠地甩了一個巴掌。
蕭夫人被打蒙了,她好歹是個侯夫人!而方夫人再怎樣也不過是她丈夫下屬的妻子而已!連個爵位都沒有的人敢打自己這個一品誥命?!
她半日才反應過來,一把摔開了方夫人的手,怒道:“你瘋了?!”
“你簡直蠢的要命!”方夫人的眼睛瞪得滾圓,看著蕭夫人像是要吃人:“我說了多少遍叫你別自作主張,你就是不聽!現在打草驚蛇,要是叫她們發覺出了什么不對,我看你有多少條命去跟王爺交差!”
她說的聲色俱厲,且咄咄逼人,蕭夫人原先滿肚子的怨氣頓時化作烏有,連連后退,一點侯夫人的氣勢都沒有了。
方夫人顧不上跟這個爛泥扶不上墻的說話,回頭去吩咐人盯著宋府的人的一舉一動。又叫蕭夫人盡快去聯絡平陽侯蕭鼎,叫他到時候一定要帶著人來接應。
事到臨頭沒有別的路可走,若是今天不能把宋楚宜搶到手,一切就都毀了。今日不成功,便成仁!
蕭夫人哭喪著臉去了,她如今沒膽子不照著方夫人的話去做。
方夫人望向宋家人所在的廂房,眼里燃著熊熊火焰。
于此同時,宋玨與大夫人終于接到宋程濡的來信。
大夫人看完了信,先是長出了一口氣,然后才有些擔憂的問:“寺里不是說有她們的人嗎?我們這么做不會被人發現吧?”
宋玨沉思了一會兒,問了宋楚宜的意見,二人皆覺得計劃可行。
皇覺寺畢竟是皇家寺廟,且既然宋程濡既然這么安排,自然有這么安排的道理。只要小心謹慎一些,想要做到瞞天過海也是不難的。
何況宋程濡指定了人,這人就一定是靠得住的。
宋玨當機立斷,叫人盯死了方夫人蕭夫人的一舉一動,自己去求見了監寺大師元覺。
此時方夫人蕭夫人尚不知道,她們等著螳螂捕蟬的時候,黃雀已經在后頭張開了翅膀露出了尖牙,只等待時機甕中捉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