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門閨戰

一百二十五·呵斥

不過是走開一會兒的功夫而已,宋楚寧居然能趁著這一點點時間見縫插針。宋楚宜不禁有些齒冷,心中疑慮更甚。

宋楚寧似乎知道守著于媽媽的紅玉是什么性格,算準了紅玉會心軟放行似地,更可怕的是,她一個年紀才這么一丁點的小女孩,居然知道不著一字一句就致人死地。

宋楚宜不相信有人能天賦異稟聰明成這樣

她轉過頭去看著紫:“你同二房的那些丫頭們都熟嗎?”紫是黃嬤嬤的孫女兒,在府里的根基深且得天獨厚,打聽消息比青桃還要靈敏。

紫略微思索了一會兒就點頭:“翠巧翠果幾個都是林海家的挑進來的,自小我就同她們都在后街上混到大,還算熟稔。”

“那你替我去打聽打聽,她們有沒有覺得小姐哪里同以往不一樣了,有什么變化沒有。”宋楚宜蹙眉,知道自己說的有些籠統,不由又加重了語氣道:“就問問她們伺候小姐這么久了,有沒有發現她哪里有什么不同尋常的地方。”

一個人的生活習慣還有行事作一下子是變不了的,而這些或許稱得上細微的變化,絕對逃不開身邊親近伺候的人的眼睛。

就像自己,當初處事有了改變,立即就被青桃給察覺了。

經過這些日子的相處,紫已經對宋楚宜的脾性有了幾分了解,聽她這么說,就忙斂容稱是,轉身出去了。

紅玉紅著眼睛立在旁邊,聲音細若蚊蠅:“姑娘”

宋楚寧對她身邊大丫頭的性格了解得這么細致,真是叫宋楚宜渾身都起雞皮疙瘩。若是有一把主意打到這幾個丫頭身上,她恐怕防備都防備不過來。

也因此,這幾個丫頭身上的弱點,也就格外的刺眼了起來。

紅玉雖然沉得住氣,可是到底太過忠厚老實,經常被人幾句話說的就軟了心腸沒了立場。這對于主人來說固然是優點,有時候卻也是一把刀。就像這回,明明紅玉知道于媽媽的重要性,也被自己耳提面命一定要守好于媽媽不能出岔子,可就是幾句話就讓人進來給于媽媽送了什么衣裳

她嘆了一聲氣,有些頭疼的揉了揉額角。

“你回去好好想想自己錯在哪里。”她硬起心腸看著聽了這句話就抽泣起來的紅玉,只覺得滿心的愁悶:“雖然沒了二夫人,但是以后要走的路還很長,碰見的人也會很多你若是一直這樣容易心軟,我也沒法兒把你帶在身邊了。”

紅玉肩頭起伏得更加厲害,頭幾乎都要埋在胸口,聽了這話就推了門跑出去。

青桃手里的動作頓了頓,有些擔憂的往門外看了一眼,嘆息著沖宋楚宜道:“姑娘,我叫綠衣去看看她吧?”

可是隨即她就又有些替宋楚宜煩憂起來,其實這回宋楚宜一句重話也沒說,可是紅玉卻反應這么大,心腸軟又這么容易就覺得委屈,可不是好兆頭。

宋楚宜剛點頭,玉書就笑著進來問道:“去看誰去?”

青桃忙倒上茶來,笑道:“于媽媽在陶然居撞了柱子,紅玉她嚇得不行,我正說要看看她去呢。”

提起這事兒,玉書的臉色變了變,看了一眼宋楚宜才沉沉的點了點頭,勉強笑道:“誰說不是呢?唉老太太也聽說了這事兒,正生氣呢。本來說了,要送去順天府的”

可隨即她就覺得這話題太過沉重,轉而說起了別的趣事來:“說起來這陣子咱們伯府事兒也確實是多且雜,前幾日那個蘇大太太還上門來跟咱們家鬧著要人呢,說是無論如何要把陳姑娘要回去,前前后后一共來鬧了兩次,你說氣人不氣人?”

蘇家?宋楚宜有些詫異:“蘇家大太太來找咱們家要人?她們家老太太不管嗎?”

蘇家已經下了判決,按理來說應該要回太原老家了才是,怎么蘇大太太膽子這么大還敢來要陳錦心?

玉書搖了搖頭,臉上現出些鄙夷:“就是看蘇老太太死了,沒人管了,豁出臉皮來要陳姑娘的嫁妝來了。”

不對,宋楚宜曾經跟這位蘇大太太見過幾次,看得出來她是個很識時務懂進退的人,蘇家沒落了,她怎么敢跑到宋家這里來鬧事?

“可氣的是英國公世子夫人跟鎮南王妃也都受了影響,還以為咱們家仗勢欺人來著”玉書有些生氣:“當日蘇老太太托孤之時她們也不是沒在現場,都看見了蘇大太太如何對待這位陳姑娘的,怎么現在反倒替蘇大太太說起話來?還說蘇家現在確實家道艱難,家里弱女們如何難過生活,意思是勸著陳姑娘分些嫁妝出來接濟蘇家”

鎮南王妃跟英國公世子夫人過來居然還特意提及了這件事?宋楚宜腦海中靈光一閃,覺得似乎摸著了什么頭緒,可是細細想下去,卻仍舊想不到這里賣年到底還有什么關聯。

她笑著歪頭沖玉書道:“可能是聽了外頭的留言,這也是有的。”

玉書見她不再提于媽媽的事,就也松了一口氣,轉而勸起她來:“老太太那里燉了藥膳,特意等著您過去用呢。她老人家嘴巴里不說,心里卻實在是最疼您的”

見宋楚宜垂著頭沒有說話,她嘆了一聲氣:“一家人哪有隔夜仇呢?老太太畢竟是對您好的,您是聰明人,有些話也不必等我說,您自己也明白。”

玉書是宋老太太跟前最得用的大丫頭,等于老太太的喉舌。宋楚宜明白她的意思,也領她的心意,拿過炕幾上擺著的一個小匣子遞給她,含笑點頭:“我知道了,晚間一定會去陪老太太用飯。”

宋琰的松濤苑被燒了,總得尋個新的住處,老太太房里雖然還有廂房,可是住在一起到底顯得有些擁擠了,她想跟老太太商量商量同宋琰一同搬出寧德院。

另外還有宋琰身邊的下人也都要重新挑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