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閣今日下了公文,說是先押阿弘進京受審......”鎮南王妃一臉憂色,惴惴不安的看著兒子有些發怵“若是再得不到那些密信的消息,那咱們不就是案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嗎?!”
她其實還想再問問,那些密信究竟是不是確有其事,若是真有這密信的存在,又怎么會半點消息都打探不到?說是可能在蘇家留下的那個外甥女手里,可是連陳襄都沒有找到一點頭緒......
想起這些她不由更加心煩意亂,本來還想趁著這回英國公府開宴的機會找宋楚宜問問消息,誰知連宋楚宜的面也沒見到,大夫人更是一問三不知......
葉景寬倒是比鎮南王妃更樂觀一些宋楚宜根本沒有必要編出這樣的謊話來騙人,何況連陳襄都出來幫忙找信,那就更加說明這信是存在的了。如今最要緊的,是找到這個信才是。
他軟語安慰了鎮南王妃幾句,又蹙眉道“母親,我知道你心急,惦記著舅舅跟景川的安危,可是卻也不能太過失了分寸......照理來說英國公府跟這件事又扯不上關系,您不覺得他們也有些太過緊張了嗎?”
鎮南王妃遲疑的點了點頭,她也覺得何氏似乎有些緊張過頭了,對于這件事比自己好像還要緊張的樣子,甚至三番四次的過府去請大夫人說合促成了宋楚宜去英國公府赴宴。
“防人之心不可無。”葉景寬拍了拍她的手“母親,您千萬不要自亂陣腳,外面的事有父親,還有我。事到如今,太子跟興福已然差不多不死不休了,多的是人在想辦法,退一萬步來說,就算找不到密信,那也有沒有密信的辦法。您以后還是離英國公世子夫人遠一些吧。”
鎮南王妃向來聽大兒子的話,聽見大兒子這么說,心就安定了許多,雖然還是忐忑不安,但到底還是點了頭。
葉景寬正安慰母親,就聽見葉景川的大嗓門遠遠的就響了起來。
“母親!母親!”葉景川如同一陣風似地刮進來,片刻就到了鎮南王妃跟葉景寬面前,帶著些急促的問道“我聽說今日宋六在英國公府出事了,到底怎么回事?!”
自己的事情尚且還沒理清楚呢,倒有心思關心起別人來,鎮南王妃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著急忙慌的,連安也不知道先請,就為了問這事兒?”
葉景寬倒是心中一動,咦了一聲,也轉頭去看鎮南王妃“母親,今天英國公府宴會出了事?還跟宋六有關?”
聽見大兒子問的鄭重其事,鎮南王妃原先抱怨小兒子的心思就消了,略理了理思緒就搖頭“我也是回來的路上聽云岫說的,她知道的也不多,說的沒頭沒腦的。好像是英國公府有個小丫頭給宋家六小姐送了什么東西惹怒了她,后來還驚動了大小長輩跟英國公世子,云岫他們也都被請了出來去游園劃船。”
葉景寬跟宋楚宜見過幾回,說過幾回話,知道宋楚宜絕對不是那種無的放矢,為了小丫頭做錯事就大發雷霆驚動長輩的人,不由皺緊了眉頭。
鎮南王妃或許還不是很相信宋楚宜這樣的小丫頭能對局勢起什么作用,可是他卻不能忽視這個一點兒也不普通的小丫頭。
葉景川早已經嚷嚷起來“什么小丫頭侍奉不周惹怒了她,都是英國公府散布出來的!今天我跟沈七那個家伙玩的好好的,他忽然就被陳明玉的丫頭叫走了,之后就聽說姑娘們那邊出了事故......不是這個家伙跟陳明玉起的幺蛾子,我把我的頭砍下來當凳子坐!”
“你又知道!”鎮南王妃拿手指戳他的額頭,沒好氣的數落他“沒憑沒據的就這么瞎說,到時候若不是這樣,你豈不是一下子得罪了陳沈兩家?”
葉景川冷笑了一聲“她們兩個湊在一起,就是狼狽為奸,什么壞事做不出來?!”
通州之事過后,陳明玉在他心里就成了蛇蝎心腸的典型人物,要他把她往好處想,那是萬萬不能的。
葉景寬往他背上拍了一下,才轉頭看著鎮南王妃“不管怎么樣,既然知道出了些事,以咱們兩家的交情,上門探視探視也是正常的。母親您不如明日帶著景川上門去看看。”
鎮南王妃曉得兒子說的有道理,思及也恰好可以借著這個機會再問問密信的事,忙不迭的點了點頭。
葉景寬就帶著葉景川出來,一邊交代“明天去了可別只顧著玩,咱們兩家是通家之好,料想也不會特意叫你回避姐妹們。你得了空就探探宋六的口風。”
通州的事是宋楚宜一力促成,主意也都是她出的,密信的事更是從她嘴里泄露出來的,既然又有消息說密信是在蘇家那個外甥女手上......那不難猜測宋楚宜到底是從哪里知道的密信之事,極有可能就是蘇家那位姑娘告訴她的。
現在太子跟興福正在角力,誰先找到密信,誰就能掌握先機。
葉景川有些不以為然,密信的事雖然是宋楚宜告訴他的,但是若是宋楚宜當時知道密信在哪,她早就說了,為什么會遮掩到現在?
“那個監察御史查的怎么樣了?”他問葉景寬“從他身上下手不也一樣嗎?畢竟他身上也不干凈,那些冊子更是鐵證啊。”
葉景寬瞪他一眼“哪有你說的那么容易?人早就溜得不知所蹤了,你以為興福他們想不到這一點嗎?!此刻他活著不活著還是兩說呢。”
提起這件事,葉景川也有些煩躁,哼了一聲沒說話。
興福他們私下跟韃靼人勾結往來,倒是想推他們出來當替罪羊,他心中也憋著一肚子的氣。他并不是個一無所知的紈绔,知道這回的確是闖下了大禍,若不是看在父親跟公主嫂嫂的面子上,他可能也已經下詔獄了......
“知道了,我會問問宋六。”他甕聲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