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也不是她能揣測的,或許是太子跟恭王的事對建章帝打擊太大,他的五個成年的兒子一下子死的死廢的廢,其中兩個還是自幼費了無數心血的嫡子,他已經大異往常了。全文字閱讀
宋玨轉過身來,摸了摸宋楚宜的頭:“是去皇陵了。”
皇陵,恭王。
建章帝叫恭王去皇陵守三個月,如今不過一月有余,重陽節才過了幾天而已,遠還沒有到恭王回來的時候,現在賴成龍去皇陵做什么?
兩人走到荼蘼花架底下的漆了白漆的圓凳上坐下,遠處的黃花槐紛紛揚揚的落了一地,簡直給地上鋪了一層黃地毯,爬滿了假山的地錦綠油油的,襯得綠葉黃花格外好看。
沒等宋楚宜把皇陵的事想出個所以然來,宋玨又把話題轉了個彎:“祖父剛收到舅老爺的來信,不用他出手,東平郡王就已經先行把魏家父子的事辦妥了。”
魏家父子是被襄樊知府給扣在牢里的,用的是搶劫的名頭,現如今湖北亂成一團,東平郡王干脆以襄樊知府和陳家勾結構陷、與江田平狼狽為奸為由把魏氏父子的罪名推的一干二凈,且順帶還把陳家結結實實的打劫了一把。
宋玨牽起嘴冷笑了一聲:“這么多年,范良娣旁的沒教,陰謀詭計恐怕是教了東平郡王一肚子,趁著副欽差的身份,也借著湖北亂局給陳家和襄樊知府扣上災難財的帽子,光明正大的就把魏家父子給洗的白白的。”
雖然同崔應書的目的殊途同歸,可是到底東平郡王這干脆利落的下手動作叫人驚心。宋楚宜跟宋玨對視一眼,又都默契的笑了笑,范良娣這樣的人,教出來的兒子能清白到哪里去?只是東平郡王比他們想象的還要老成罷了。
宋玨壓低了聲音又問宋楚宜:“還記不記得當初你叫太孫殿下去查的,太子究竟是如何中的毒么?”
后來周唯昭再查下去,居然半點兒痕跡也差不到了,而這本不應當的當天伺候太子的人都記錄在冊被下了詔獄,而有個內侍還開口過,那天太子入口的東西,唯有一顆老參他沒有先試嘗過。只可惜他沒來得及出這老參的來歷,就死了。
如今宋玨好像知道了似地,宋楚宜挑眉看看他:“不會是東平郡王吧?”
可是怎么想東平郡王也沒有朝太子下手的理由,太子出了事,最倒霉的莫過于東平郡王了,沒人比東平郡王更想太子好好的才對。她原先跟周唯昭一樣,都覺得恭王才最有可能。
宋玨咳嗽了一聲點點頭:“韋尋同魏延盛是極好的。”
這宋楚宜當然知道,魏延盛跟韋尋兩個人幾乎從穿同一條褲子長大,兩個人好的如同親兄弟他們本來也是真的表兄弟。而宋玨同韋尋既是同窗,也是死黨。
宋楚宜了然:“你從韋尋那里聽了什么消息?”
“也算不得什么消息,還是昨天,因為李二要成親了,韋尋邀我做個陪東請李二吃酒。席間吃醉了酒,韋尋,當初魏延盛還未去襄樊的時候同他過,他可能要去一趟大同。”
大同,大同有什么?大同總督是錦鄉侯韓正清。
“他去大同,還是東平郡王要他去的,是去辦一件極要緊的事。”宋玨屈起手指敲了敲桌子,抬眼看著宋楚宜:“是去找錦鄉侯要一株錦鄉侯府的寶貝據是一顆被挖參人守了許多年才守到的,已經成了人型的人參。”
這世上哪有那么多巧合,宋楚宜抬起頭,正好碰見宋玨也亮閃閃的眼睛。
錦鄉侯韓正清對東宮的忠心實在來的太莫名其妙又不計代價了在范氏和韓止沒事的時候,宋楚宜還能找個理由覺得韓正清這是把寶壓在了東宮、他跟太子又是連襟。
可是后來范氏和韓止都死在了大范氏手里,韓正清居然仍舊絲毫不動搖,連一點兒動靜都沒鬧出來,這是不是也太奇怪了?
最近事情一件接著一件的鬧,宋楚宜根本來不及去想一個遠在西北的大同總督韓正清,可是如今這么一想,就覺得事情未免確實太過巧合了,巧合的像是刻意。
如果太子真的是吃了那顆老參才中的毒,而這顆老參又是來自韓正清的手給的東平郡王,東平郡王自然是不想太子死的,像是魏延盛的,他找這顆老參的目的就是希望太子延年益壽活的久些,而既然不是東平郡王,那就是韓正清?
可如果是韓正清想替兒子和媳婦兒報仇,最該找的不是大范氏同東平郡王嗎?雖然大同離的遠,可是到如今,太子中毒的消息應該早已經傳出去了,他若是真的想既殺太子又嫁禍東平,應該早有動作了才對,可他到現在還是安安靜靜的。
宋楚宜眉心劇烈的跳了跳,本能的覺得這里頭有不對的地方。
這些事根本不合邏輯也不合情理,整件事都透著莫名其妙的詭異。
現在建章帝擺明了要抬舉東平郡王,她們再對東平郡王出手的話就顯得太過刻意了,這也是為什么宋楚宜建議崔應書宋琰不要在湖北設計東平郡王的原因。
可如果東平郡王跟謀害親父的罪名扯上了邊
宋楚宜立即看向宋玨:“我去信給舅舅,叫舅舅查一查?”
這件事自然要查,宋玨點了點頭,又問宋楚宜:“你覺得韓正清為什么到現在都不跳出來指證東平郡王?如果他真的是想替妻兒報仇,那借著這件事,太子既完了,東平郡王跟范氏一族也沒一個跑的了關系,這不才真是一網打盡了嗎?可他半點動靜都沒有。”
半點動靜都沒有,只能明他并不是這么想的,既然不是這么想的,既然不想要東平郡王的命又想借著東平郡王的手殺了太子
想到大范氏對韓正清的信任,對范氏母子的深切恨意和韓正清在大范氏在世之時對東宮異常的忠心,宋楚宜的心噗通又重重的跳了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