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門畫卷

第二回 表哥來訪

莫然不好意思的對楚榮軒顯露了一個歉意的笑容,便起身隨著李氏去了吃飯的房間。心里暗暗思量著這兒規矩真多,吃個飯還要跑來跑去。

楚榮軒心里嘀咕,覺得然兒表妹變的很奇怪,以前的她可是一見自己就小臉通紅啊!怎么現在只是淺淺一笑?那么的平淡,有種非常陌生的感覺。

莫然的腦子很清醒,可是身體的虛弱依舊如故。再加上自己實在是吃不慣這些清淡無敵的飯菜,越發的沒有胃口。沒法子,舅母是標準的差別對待,對待自己的兒女吧,那是寵愛有加,什么好的都放在他們的面前,對待她……誒~那就不要說了,美其名曰病還沒有好透,所以要吃很清淡的菜肴。莫然心里思索著,自己的窗戶要不要說?那個看起來,好像已經壞了很長時間,也許以前是提過的。只是自己的舅母不愿意換罷了。

想到這里莫然就決定放棄這個想法,按著那些繁瑣的規矩一頓早飯終于結束了。

莫然心里暗暗的松了一口氣,起身便向李氏告安,見沒人想要挽留她,便釋釋然的回去了。

到了梅苑,莫然回到自己的房間,摸著自己依舊干癟的肚子,對綠蕊囑咐道:“你去給我拿些糕點過來吧,我肚子有點餓。”

“恩?哦,是,小姐,奴婢這就給你去拿。”綠蕊先是一愣,心里嘀咕著,自己的小姐最近怎么胃口變大了?可是這也只是小小的疑問。

莫然走到自己的書架處,翻找著,準備今日再找一本書,作為消遣。沒法子,古代的小姐日子就是這般的無趣,平日畫個畫、彈彈小曲、練練字時間也就這樣過去了。回想起來一個月前自己還在過著單調平凡的大學宅女生活。只是因為自己想嘗試一下宿醉的感覺,就悲挫的穿到了這個世界?!而且更加悲挫的是,她一個二十歲的四好女青年居然來到了大宅門?還變成了一個寄人籬下十三歲的小丫頭?

莫然支走了兩丫頭,一個人姿勢非常不雅的趴在書桌上,百無聊賴的隨意翻看著那本《女誡》。這書實在是太可怕了,這個作者簡直就不是人。誒~這個房間里,也就這一本書了。而且,還都是繁體字,這這,這簡直就是折磨人。

莫然在這兒唉聲嘆氣,那邊楚榮軒因為想起莫然那蒼白的毫無血色的臉心里很是擔憂,在李氏那略坐了一回便來到了這梅苑。

還未入院,便聞到院內的梅花散發著清幽的香氣。在這清幽靜雅的院子里更顯清靜。

他在莫然所居住的房前停下腳步,有些疑惑的看著那個端著一些點心的丫頭綠蕊,開口問道:“綠蕊,你這端的是什么東西?”

綠蕊見是大少爺來了,連忙行禮說道:“大少爺好,這是小姐讓奴婢端來的糕點。”

“恩?你們小姐今日沒有吃好嗎?”楚榮軒回憶著,早上她好像只吃了一點白粥。

綠蕊笑著,看著這位容貌俊逸的大少爺,有點嬰兒肥的小臉,微微紅起,說道:“小姐自那日大病初愈后,胃口就比以前好了許多……”

楚榮軒一聽,自己的表妹似乎又生病了。心里一緊,連忙打斷綠蕊的話,問道:“你們小姐何時生病了?我怎么一點都不知道?”

屋內的莫然已經聽到門外的聲響,心里有些好奇,這個時候,會有誰來這個偏僻的小院子?

她起身,整理了一下有些褶皺的衣衫,向門口走去:“綠蕊,外面誰來了?”

“回小姐,大少爺來了。”

大少爺?莫然一愣神還沒有反應過來,迎面而來的就是那個一早見過的表哥。

“表哥?”莫然看著楚榮軒,心里疑惑嘴角露出了一個溫柔的微笑,“表哥,你怎么會來這里?”

楚榮軒見著與以前大不相同的表妹,心里更是疑惑不解,關切的問道:“我剛剛才聽綠蕊說,你前幾日生病了。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莫然一看這情形,臉色有些黯然,將頭低了又低,說道:“其實,然兒也不是很清楚,只知曉,自己受了風寒,發了高燒。醒來之后,以前的事情,便什么都不記得了……”莫然越說,聲音越小。

楚榮軒一聽,心里更是有些痛。自己從小看著長大的莫然表妹,那雙熟悉,卻又陌生的眼眸,心里很是擔憂。今兒個,聽到娘親的一些話,心里很是擔憂。便耐著性子,將莫然的過去慢慢說給她聽。

莫然細細的打量著自己的表哥,說實話,長得還真是不錯啊。若是換到現代,那肯定是一個回頭率從百分之百的大帥哥啊!剛毅的面容之上,有著一雙堅毅深邃,堅挺的鼻梁之下,是一個豐潤性感的唇。小麥色的皮膚,看起來十分的健康。只是可惜了,是表哥,有血緣關系。誒~算了,要淡定。

她聽著他說的那些往事,只當是別人的故事,原來的莫然是個性格懦弱膽小不怎么愛說話的姑娘,平日里也只和榮軒表哥說話。但因為從小體弱多病,往日里除了給舅母請安外,就一直待在梅苑,是個標準的足不出戶的小姐。莫然心里雖有感觸,卻覺得這畢竟不是她。

楚榮軒雖然擔憂自己的表妹,可是,自家的表妹畢竟是沒有出閣的姑娘,兩人又聊了一回便要告辭。

莫然自然不會主動去留他,只是將他送至院外。突然又想起一件關乎到自己日常生活的問題,“表哥,然兒有一事相求。”

楚榮軒點頭,說道:“然兒妹妹若是有什么需要的,只需直接對我說便是,無需如此多禮。”

“然兒想多要些宣紙筆墨還有一些顏料……”

“哦?然兒妹妹何時喜歡練字了?”這話,勾起了楚榮軒的興趣,自己的妹妹,可是一點也不喜歡練字啊!打小就喜歡刺繡的她……怎么會?以前,就算是練字,也都是在上課的時候,才會寫字啊!

莫然一聽,便知曉以前的莫然是不喜歡練字的,誒~其實她也不想練字,只是,多年不練毛筆字的我,不好好練習一下,以后,這萬一需要寫字,那可如何是好?再加上,自己閑著無事的時候還可以畫畫的。

莫然沒有解釋什么,只是微微一笑。

見著自己從小看著長大的表妹,笑靨如花,心里一動,只是點點頭,算是答允了。

莫然見楚榮軒答應了自己的要求,很是歡喜,歡呼一聲,便蹦蹦跳跳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間。留下了還在那里發呆的楚榮軒。

莫然回到房間后,看著綠蕊端來的糕點,心里又是輕松,又是歡喜。為自己倒水,隨手拿起一塊糕點,便吃了起來。綠蕊在一旁看著吃相極為難看的小姐,心里很是擔憂,自己的小姐,什么都忘了,就連以前教過的規矩,都忘記了……

莫然吃飽喝足,心滿意足的看著一旁準備隨身伺候的綠蕊和粉桃。說道:“我想好好歇息一下,你們就先退下吧。若是你們自己有什么事情,就先忙著吧。還有啊,我要睡覺,你就不要來叫醒我了,本小姐要睡到自然醒。”

綠蕊和粉桃,在這幾日,早就習慣了這個性情突變的小姐。便紛紛的退下了。現在的小姐,睡覺的時候,不喜歡他們在身邊侍候。

莫然心情好,睡的也很好。呼嚕呼嚕的……一覺便睡到了天黑。

醒來之后,看了窗外天上閃爍的繁星,摸了摸自己有些干癟的肚子,便出聲呼喚在外屋的綠蕊說道:“綠蕊,我餓了!”

吱啦,木門打開了,綠蕊和粉桃端著早就準備好的飯菜,進了屋,將溫熱的飯菜放在桌子上。莫然看著香氣四溢的飯菜,披上一件外衣,便起身,走到飯桌旁,吃了起來。

“小姐?!你在做什么?”突然出現在門口的陸嫂,看著吃相難看之極的莫然,很是驚異。惶恐的看了一眼,滿面油光,眼神呆滯的莫小姐,倒吸了一口氣,好似看到了什么慘絕人寰、驚恐萬分的情景。

莫然有些疑惑,突然想到了一種可能,心里噶等一下,渾身泛起一股寒意,說道:“陸嫂,你是不是在我身后看到了什么?”

“恩?小姐身后什么也沒有啊?”陸嫂疑惑的看了看莫然身后,不解的看著莫然,隨后,又想起自己本來要說的事情,痛惜的看著莫然,說道:“小姐,你看看你現在什么樣子?一點點大家閨秀的樣子都沒有,雖說你還是個孩子,但是也不能這個樣子啊,馬上就是要……”

“陸嫂!”一旁過來,準備收拾的粉桃,阻止了陸嫂的話。

莫然看著他們在這兒打啞謎,心里疑惑,卻也沒有多想。只是依舊把自己當作局外人。在那兒自顧自的吃飯。天大地大,吃飯最大。

陸嫂在那穩了穩心神,隨后又改口說道:“身為小姐,吃飯怎么能這般的沒有品行?小姐原來可不是這個樣子。小姐,再過兩月,過了年你可就是十四歲的大姑娘了,再過一年,就是及笄。怎么能這般的沒個小姐的樣子?!這若是讓外人看來去,還只當是小姐沒有教養吶。”

這下子,莫然可是真正的領略到,更年期婦女的真實面容了!心里暗暗想著,這個阿姨怎么那么能說?直接說,自己品相不好看就是了?還說那么多話?再說了,自己也不過是在自己院子里這個樣子罷了。她在李氏面前可是非常守規矩的,她可是一直在努力做一個標準的淑女。

莫然實在是忍受不了了,只能面露愧疚的神色,神情黯然,狠命的擠出一滴鱷魚的眼淚,神情哀婉悲楚,楚楚可憐的吸了吸鼻子,將頭低的很低,小小聲的說道:“對不起~我我~我什么都記不得……不知道以前是個什么樣子~”說到這里,莫然拿起帕子,抽抽泣泣的,擦拭著眼角的淚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