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顧羽林和陸遙清出去后，張冉指了指椅子，“坐，別站著。”
顧羽辰坐了。
張冉也坐到了他對面，看著顧羽辰笑了一下，“緊張？”
“沒有。”
“那就好……”張冉笑著問道，“最近在干什么呢？”
這些套路顧羽辰也是見多了，這幾乎是每一個人的開場白。
“看書，做試卷。”
張冉哦了一聲，合上了面前的文件，“我聽遙清說你是藝人？過年沒有什么工作安排嗎？”
顧羽辰沉默了一下，“我還沒有出道，不算是藝人。”
“是嗎？”張冉笑了笑，“能說說你為什么想做藝人嗎？”
“喜歡。”
“喜歡？”張冉仔細琢磨著這兩字，“是真的喜歡嗎？”問完就一動不動的盯著顧羽辰，想從他的表情中分析點什么東西出來。
顧羽辰眼神平靜的看著他，從開始到現在，他的表情沒有任何的變化，“當然是真的喜歡。”
張冉點了點頭，起身走到了咖啡機前，“喝咖啡好嗎？”
“好。”
門外。
陸遙清拿出一根煙扔給顧羽林，“別擔心，我表哥還是挺靠譜的。”
顧羽林接了過來，卻沒有點燃。
“李看松現在怎么樣？”
顧羽林之前派去的人都被李父，李母打發了。
陸遙清還真是沒想到顧羽林話鋒一轉能問到這個問題，“他爸媽好像把他接回老家了。”
顧羽林想了一下，“我記得他老家是在一個小縣城？”
陸遙清嗯了一聲，“我記得也是。”
“那里的醫療條件可以嗎？”
陸遙清彈了彈煙灰，“他那種身體……還用什么醫療條件啊？最基本的就能滿足他。”
顧羽林沒說話。
陸遙清拍了拍顧羽林的肩膀，“你別想那么多了，李看松的事情本來就是不可預知的事件，我們已經足夠仁至義盡了。”
“哎，對了。”陸遙清話鋒一轉，“我聽劉清說，他把你給得罪了，怎么回事啊？”
“他沒說？”顧羽林淡淡的反問。
陸遙清嗨了一聲，“說什么啊，他就說了一句，為了一個不入流的東西，其它的仿佛多說一句就多掉價似的，所以到底怎么回事啊？你跟我說說。”
顧羽林轉了轉手里的煙，“他看不起鐘聲晚帶的人。”
“鐘聲晚帶的人？”陸遙清也不是很在意，“你為這個跟劉清過不去？犯不著吧？”
陸遙清骨子里也是看不起他們這些兄弟帶出來的人的，畢竟沒有幾個能上的了臺面的，有的甚至會是會所里面的鴨子小姐。
大家心里都明白，都是玩玩而已，沒什么可在意，為這些人得罪兄弟那更是不可能的。
顧羽林眼神有些冷的看了他一眼。
“哎……”陸遙清連連擺手，“你別這么看著我，你也別多想啊，這里面我絕對沒有包括云月亮，我發誓。”
“最好。”
陸遙清：……
“那鐘聲晚帶的誰啊？”
顧羽林想了一下，“端木易？”
“不是。”陸遙清愣了一下，“還是端木易啊？”
顧羽林有些疑惑的看了他一眼，“什么叫還是？”
“嘖，你還真是不關注這些事啊？那個端木易他帶著好久了吧？”陸遙清想了想，“反正我記得有兩年多了，是前年在一個飯局上，鐘聲晚帶過來的，我記得當時鐘聲晚好像就挺重視他的，沒想到這么久了，難道真的是愛情？”
這話說出來陸遙清自己都不信，“鐘家就那么一個兒子吧？怎么可能容忍兒子找一個男人？我怎么覺得這以后會是悲劇啊？”
“你少烏鴉嘴了，”
陸遙清哈哈大笑，“羽林，這可不是我烏鴉嘴，我這都是在陳述事實，我們這種家庭，有幾個能跟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說實話，羽林，哥們可是等著你闖出來一條血路呢。”
顧羽林想起老爺子說的話，有些東西，自然有他存在的道理，想要推翻它，就要付出血的代價。
“想什么呢？”陸遙清看顧羽林不說話問道。
顧羽林搖了搖頭。
陸遙清還想在問，張冉的辦公室打開了，顧羽辰先走了出來。
顧羽林快步走了過去。
張冉笑了笑，“我們聊得挺好的，是不是羽辰？”
顧羽辰嗯了一聲，“哥，我沒事。”
“好。”顧羽林點了點頭，“下去車里等我。”
“嗯。”
“羽辰，陸哥陪你一起去。”
陸遙清帶著顧羽辰先下樓去了。
張冉沖著顧羽林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顧……算了，”張冉笑道，“我還是也跟他們一樣，叫你一聲大少吧。”
顧羽林點了點頭，“好。”
“大少，是這樣，你跟你弟弟一起睡過嗎？”
別說顧羽林長年在部隊，就是回到家里，兄弟倆都這么大了，也不可能一起睡。
“他情況最差的時候，我陪過他一段時間，看著他睡的。”
這個答案在張冉的意料之中，“那么大少，這是多久以前的事？”
“四年前。”
“四年？”張冉笑了笑，“很久以前的事了呢。”
“張醫生，我弟弟現在到底是什么情況？”顧羽林問道。
張冉想了一下，“大少，我什么都沒有問出來。”
“什么？”
“二少以前的時候是不是有很多的心理醫生？”
“對，他剛出事那會，情況就很不穩定，我確實給他找過很多問題，后來就只有吳醫生一個了，但是他兩年前就開始很少找吳醫生了，尤其是最近一年，幾乎是斷了他和吳醫生之間的聯系。”
“我明白。”張冉推了推眼鏡，“大少，我希望你能有一個心理準備，二少他已經會告訴醫生他的狀態了……”
顧羽林有些不解的看著張冉。
張冉：“二少他知道我們想看到什么狀態，所以他表現出來的狀態是我們想看到的狀態，根本不是他真實的狀態……甚至，他這兩年所表現出來的狀態都是裝的。”
“能裝到這個份上？不就代表他好了嗎？”顧羽林問道。
張冉笑了一下，“這就很像網上的一些雞湯，說什么我不介意你騙我，但是重點是你要騙我一輩子，可是我們的重點是，二少能裝一輩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