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住了幾秒后,她的眼淚順淌而落,這個時候的姜曉棉,孤獨到只有眼淚是屬于自己的。
“對不起,哥,我剛剛喝了點酒,失態了!”姜曉棉說完后跑回了房間。
“啪”
冼新辰隨后聽到一陣很響亮的關門聲。
今晚,或許他就不應該回來,冼新辰心想著。
姜曉棉徹夜未眠,待在畫室里,畫了大半夜的星辰,又寫篇日記才勉強入睡了兩個鐘頭。
“明天我生日,記得來嘍!”姜晚莞睡前美滋滋地群發了短信。她躺在床上,想象著明天會發生些什么事情。拿起手機時,接到韓非然的祝福短信:“今天你回家了嗎,我怎么沒有看見你?”
姜晚莞心里發笑:“這人該不會是個瞎子吧,都沒看見我。”邊想著翻開通訊錄,想約著他出來。
點開姓名時,姜晚莞又退了出來,“還是矜持一些好,大半夜了哪有主動去約男生的?”隨后簡單回了信息,枕好枕頭安然地入睡。
第二天,冼家內。
白勝雪做好早餐嘀咕著:“咦,這兩個孩子,怎么連小泉都醒了他們還賴床!”
小泉在一旁聽到母親的嘀咕,立馬跑過去,敲冼新辰的門:“哥哥,起床了!”隨后又提腳噠噠的拖鞋聲跑去隔壁敲姜曉棉的房間。
兩個人同時打開門,姜曉棉和冼新辰互換了一眼沉默的眼神。
這個眼神連呼吸也帶著古怪又略尷尬。
“哥哥,姐姐,你們怎么都不說話?”
小泉出言的提問,他們才意識到還有第三個人在旁邊。
冼新辰抱起小泉:“走嘍,去吃早餐了…”
姜曉棉看著冼新辰若無其事,自己心中越有些不太自然。
“白姨,怎么就你在忙活,顧媽呢?”因為空氣過于安靜,冼新辰有些自找話聊。
白勝雪沒有察覺到他們兩個的異樣,笑道:“你昨晚睡糊涂了?昨夜中秋,咱們又不是吃人的無良雇主,哪有不放人的道理。”
姜曉棉在一邊吃著早餐低頭不語。
“哥哥,你待會要帶我去游樂場玩,還有姐姐也要一起去!”小泉只顧著自己的開心,話不防頭,又將他二人的目光引到一塊。
白勝雪在一旁催促著:“那也要把早餐吃完,你看,你天天都有剩飯...”
小泉忙抬著碗,開心起來:“那我吃完飯,哥哥姐姐就帶我去玩嘍!”
“好。”冼新辰笑應著,姜曉棉也在一旁默認。
小泉畢竟是個孩子,最是能玩的,早飯也顧不得好好去吃,刷光碗里的食物就到一旁等著哥哥姐姐吃完。
姜曉棉回房間收拾了一下畫室,拿了幅畫卷。
“快點了,姐姐!”
小泉嫌姐姐走得太慢,干脆一路拉著姐姐上了車。
姜曉棉打開副駕駛的車門,說道:“小泉,你坐這里。”
小泉聽話上了車。
有的時候小動作之間總能看出很多東西來,就比如剛才姜曉棉分派座位,冼新辰也只能藏匿起眼神一言不發。
“路過紅坊畫廊的時候停一下。”姜曉棉在后面說了一聲。
到畫廊路口時,冼新辰看見姜曉棉拿著一把卷筒過去卻又很快回來。他不想出聲,也沒敢問。
來到了游樂場,小泉第一眼就看到空蕩蕩的旋轉木馬。
“哥哥,姐姐,我要騎木馬!”
“好,我們帶著小泉去騎木馬去嘍!”冼新辰歡呼著過去。
售票處,還沒等買好票,售票老板見小泉樂呼呼地跑向木馬,又見冼新辰跟姜曉棉的俊秀模樣,找錢時順嘴地以為道:“好幸福的一家三口啊!”
姜曉棉聽后瞟了一眼冼新辰的臉色。
“哎,不是呢。”冼新辰悶著頭把零錢放回錢包,言語中帶笑反駁。
旋轉木馬開轉,小泉坐在最前面的位置,冼新次之,姜曉棉選了一個靠后的位置。
姜曉棉的童年算不得多幸福,所以她第一次玩這種游戲。早聽說過這種東西是最幼稚,但是又很殘酷,華麗的外表跟隨動聽的音樂,一樣的世界一樣地轉個不停,不論你怎么趕,都超不過彼此之間距離。
小泉在前頭咯咯的笑聲,使入耳后的音樂,總是無意地分調兒。
旋轉時間結束,下了木馬,他們又朝碰碰車走去。
“我要和姐姐一輛車!”小泉拉著姜曉棉上了車位。
碰車嚀笛聲音響起的時候,總會有人不小心地“啊喔”一聲。
小泉轉著方向盤:“哥哥,你快來追我們呀!”
他們的歡笑聲幾乎是全場最洪亮,姜曉棉暫時將昨晚的不愉快忘了大半,咧著嘴兒跟著小泉時不時地逃開冼新辰的追逐。
姜曉棉久違的笑,冼新辰差點沒有忘掉,她的右臉頰上還有個淺淺的酒窩。
隨后各種游樂城堡瘋狂地玩了一上午,小泉都已經快要累壞了,但是他仍然眼尖盯上了前面布景的攝影棚,又拉著哥哥姐姐找樂趣:“哥哥姐姐,我要和你們一起照相嘛!”
“好。”
三人來到了布景面前,小泉早已經在鏡頭里頭擺好姿勢了。
“靠右一點,對著鏡頭,孩子站在爸爸媽媽中間,牽著爸爸媽媽的手。”
實在是因為太像了,一路玩來,總是有人會誤會他們。
小泉開口對著鏡頭大笑:“哈哈,他們是我哥哥姐姐!”
攝影師一聽,明白地“喔”了一聲,改過口來:“來,姐姐笑一笑。”
照好后,姜曉棉已沒有太多心思,“今天就玩到這里吧,我等會要去參加姜晚莞的生日。”
冼新辰也提議:“小泉,姐姐改天再陪你玩好不好?”
小泉聽了,把剛才的照片往胸前搭抱著,帶著一副余味未盡的小臉模樣點點頭。
回到家后,姜曉棉才剛洗澡換了一身衣服,外頭響起了敲門聲,還有冼新辰的聲音。
“曉棉,等會我要去孩子那里一趟,我們順路。”
姜曉棉打開了門:“走吧,現在就可以出發了。”
冼新辰看著姜曉棉去換鞋子,他還以為她會拒絕與自己同行。
“曉棉,早去早回。”白勝雪囑咐了她一句。
“知道了。”
姜曉棉和冼新辰出門不久,就看見林深在路邊一蹦一跳地使勁揮手,高聲喊叫地攔截他們的車。
林深那勁勢,其實可以不用那么夸張,沒人錯將她當透明。
“林深,你怎么來了?你不是說不去的嗎?”
林深進了車門,嘴角撇著:“白吃的蛋糕,我偏要去!”
其實林深就是看姜晚莞不順眼,擔心姜曉棉赴了鴻門宴,巴巴地臨時過來,姜曉棉也拿她沒有辦法。
此時,韓非然那里,滿心歡喜地包扎著一束玫瑰。
“她會喜歡什么顏色的玫瑰花呢?”
韓非然心中想了想,還是中意了大紅色。
仔細地剃了掉了玫瑰枝上的刺頭,因為韓非然平時也很少忙活這種事情,偶爾會被刺到尖叫一聲,“真怕這些刺扎了我心愛的姑娘!”他心想著下手又重著仔細了些。
也數不清自己包扎了幾只紅玫瑰,胡亂拿了些黃鶯草配著,免免強強就算是一捧花了吧!
韓母難得見兒子如此認真地包花,也不要幫忙,走去問:“怎么,是送給誰的?”
“是...是送給我朋友。”
韓母笑著揭穿他:“我本來就是賣花的,你還跟我弄鬼,送朋友還送玫瑰?”
韓非然笑了笑,掩藏不住。
捧著玫瑰如何揣得了糊涂?韓母立刻心領神會,拉了兒子細眼瞧問:“是送給那位姜小姐的吧。”
韓非然見母親一話戳穿,也毫不掩藏地坦白:“今天她過生日...”
韓母瞧著兒子臉上說到“她”字時,喜不勝喜的話態,也不再似先前出言去澆滅他的怡悅勁,只希望他來回的表情保持一致。
“媽,我走了。”
韓非然出了門,揮了一輛出租車,“司機,卓池大酒店。”
冼新辰載著姜曉棉她們到了目的地后,他從后備箱取出準備好的生日禮物。
“曉棉,我就不去了,晚上時再來接你。”冼新辰一句話后,上了車“嗖”一聲,原地只聽見車消失的余音。
姜曉棉看著兩手空空的林深:“你沒有帶禮物?”
“誰說我是來慶祝她生日,我可是你的保鏢,免費的喔!”林深直說后拉著姜曉棉走進去。
剛巧韓非然進門時看到“姜晚莞”剛剛走進去的背景,欲要追去,已經趕不上她們乘坐的電梯。
“幾樓零七來著?”
韓非然模糊了姜晚莞告訴她的樓層地址,翻開手機看時因為手機被修過,已經刷不出來那天的聊天記錄。
一籌莫展之時,看到旁邊的前臺人員,跑去咨詢:“你好,我想問一下剛才過去的姜小姐,你知道她去向第幾層了嗎?”
前臺人員看著眼前的人,韓非然的話讓她懵逼:“你好,先生,我不知道你口中的姜小姐是哪一位?”
“就是剛才抱著箱子,和她朋友走上去的那一位。”韓非然說完又補充,“她叫姜晚莞,今天在這里預定了一間豪華包房作為生日派對。”
剛好向冬漾來到了酒店,看到韓非然在抱束花站在前臺這里,于是走來問道:“非然,怎么了?”
前臺人員聽了韓非然的描述,明白了他要找的人,笑著回答:“很抱歉,先生,您說的那位姜小姐她剛剛沒有經過這里。如果你要找她,我可以幫你撥通她所在包房的電話,因為我不認識你,所以我需要征求她的同意后你才能上去。”
“奇怪,我明明看見她了…”韓非然自言自語。
前臺人員:“請問需要幫你撥通電話嗎?”
韓非然被問回神,“我叫韓非然,他叫向冬漾,我們是她邀來過生日的,我忘記了她的房間號,你幫我問一下吧。”
“好的,您稍等,我幫你詢問一下。”前臺人員撥通了后問道:“姜小姐,有位韓先生和向先生咨詢您的房間號...好的!”
前臺人員掛了電話后,道:“先生,607號。”
韓非然和向冬漾走進電梯,按下了6鍵。
“哎,等等!”
忽然有人阻擋了電梯門,來人是陸小郭。
“小郭?你怎么來了?”
陸小郭壞笑,拍了韓非然,:“你太不夠意思了啊!我還得特意找我表妹問地址。”
韓非然本來因為家境的原因,怕姜晚莞拒絕,所以沒有告訴很多人,以免到頭來被人看的是笑話。
可是這事情卻被陸小郭知道了,韓非然有些不悅,望著向冬漾心疑:“這件事,除了你,我可沒有告訴過誰!”
向冬漾瞪大了眼睛,真是比竇娥還冤,忙著解釋:“我也沒有告訴過誰,你應該問小郭才對!”
“還真不干老向的事,我是聽李笑歡說的。”
三人正說著,電梯到了,韓非然也就不去計較,走到七號門前,按了門鈴。
這時屋里面大家正送著禮物,祝福著姜晚莞,“叮當”門鈴一響。
剛好姜曉棉離門近,她起身戲道:“就不勞壽星去開門了!”自己去開門時,是韓非然他們,旁邊還跟了向冬漾。
韓非然看見是“姜晚莞”來開門,進了屋子,里面的人似是齊了的樣子。他杵一了會兒,心竄著吸了一口勇氣。
他轉向姜曉棉,捧著花,單膝下跪。
“姜晚莞,我喜歡你很久了,在此,我想要你成為我的女朋友。”
韓非然脫口而出后心中還自想:“這樣的告白一定是迄今為止,最直接,最普通的方式了。”然而,幾秒后,他才發現全場人都變了臉色。
“晚莞,怎么回事?他為什么向她告白了?”
“晚莞,他為什么對著姜曉棉卻叫著你的名字?”
“晚莞,他不是應該向你告白的嗎?”
身邊的同學朋友都圍在姜晚莞提問,像“一萬個為什么”的記者發布會現場。
姜晚莞自己也想知道為什么。
“韓非然,我想你認錯人了,我不是晚莞...”姜曉棉話還沒有說完,臉上就火辣辣地挨了一巴掌。
向冬漾見如此,連忙去扶住姜曉棉:“沒事吧?”
林深呵斥著姜晚莞:“姜晚莞,你瘋啦,干嘛打曉棉!”
姜晚莞將所有過錯歸根在了姜曉棉身上,氣急敗壞地指責她:“我知道了,你一定是嫉妒我,所以演出了這么一場戲讓我難堪,對不對?”
“我沒有...”姜曉棉憋屈著弱弱地說了一句。
“你怎么沒有?”姜晚莞抬手又欲上來羞辱姜曉棉,卻被一只有力的手阻擋住。
因為父輩的事情,姜晚莞一慣欺負姜曉棉。如今當著那么多人的面,姜曉棉百口莫辯,一把淚涌出后往樓梯方向跑了下去。
向冬漾連忙追了出去。
林深向姜晚莞啐罵了一口才追了出去。
韓非然也要追出時,被人叫住。
“韓非然,你留下,你給我說清楚!”
韓非然轉過頭,凝望著旁邊人都稱呼她為“晚莞”的女孩。
韓非然真還沒有反應過來是怎么回事,拿起手機,撥通了姜晚莞的號碼。
果然,手機在姜晚莞身上響了起來。
“她好像是錢包合照里的另一個女孩。”韓非然想到如此,慌亂之中,瞬間明白了一些什么,“對不起,我認錯人了!”說完就扔了玫瑰,出門按下電梯,追了出去。
向冬漾和林深追上姜曉棉時,發現她坐在三樓的樓道里哭泣。
“曉棉...”向冬漾呼喚她勸慰道,“別傷心了。”
林深在一邊開口罵姜晚莞:“這個壞女人,誰知道她又抽什么神經!”
姜曉棉抬起頭,他們發現她的左臉紅了一大片。
“姜晚莞怎么下手這么狠,曉棉,我叫冼新辰來,讓他教訓一下那個瘋女人!”
林深說著往姜曉棉的兜里去掏手機。
姜曉棉已經哭得說不話,阻止了林深,掛了正在呼叫的號碼。因站起來的力用猛了些,腦袋昏昏沉沉后眼前一片黑暗,身子一軟,隨后再也站不住腳。
“曉棉,曉棉,你怎么了?”向冬漾扶住暈倒的姜曉棉。
林深摸了摸她額頭:“哇,好燙!”
“走,快送醫院。”向冬漾抱起姜曉棉下樓攔車去了醫院。
而韓非然沿著公路找了一圈,不知覺中與他們錯過,打向冬漾的手機時卻被對方掛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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