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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幫。”
甘洛仰起小臉,看著袁老頭兒心里也有些憋氣,老頭兒愛財,心想不過是他嫌棄胡梅父女倆沒錢付藥錢轟人走罷了,不由道:
“丫頭!”袁賈打斷甘洛的話,起身看向她,抬手招呼道:“你隨我去后院把藥搬到樓上去。”
“我也幫忙吧。”胡梅垂在身側的手滲了汗搓著衣裳,看向旁邊兩人,眼眶紅紅心里很著急,但理智告訴她不能莽撞。
“袁……”
“我不知道她爸是什么貨色,但是我曉得胡梅是什么樣的人,她是我朋友,我不能撒手不管,袁爺爺,你就不能幫一次嗎?”
后院,柯蘭樹散了花苞,地上落了一地白瓣,柯蘭獨有的花香染透整個院子。
下了后院石階,四合院中的天井有竹子搭成的架子,竹編的簸箕一排排整齊的碼放,處理過的藥材放置在上面自然晾干。
“他們不能一次付清藥錢,還可以分期還啊,怎么就不能醫了?實在不行你在我采來的藥材錢里面扣。”
“我這是濟安堂,不是濟世堂。什么人都朝我這里帶,你知不知道她那爹是個什么貨?”
面前的老頭兒鬢發漸白,臉上起了老年斑,一臉老褶,渾身精神氣兒卻足的很,一雙小眼睛看向甘洛瞪眼,“待會兒出去把那丫頭領走。這人,我不幫。”
“呵!我醫不醫誰還要你教不成?能耐了你,看了幾本破醫書就覺得自己了不起了?甘洛,你給我聽清楚,胡家的事情,老子不管!你也別管!”
“袁老頭兒!”甘洛咬牙,雖然愛財,但一貫的他不是這般蠻不講理,今碰著胡家怎么就變了脾氣?
“叫我做甚,袁祖宗我也不醫,那就是一缺心鬼,你別被人騙了!”
袁老頭將手里抱著的一簸箕當歸塞到甘洛手里,臉帶慍怒,抬手戳了戳甘洛腦門兒道:
甘洛被他這一問弄的有些懵,一,她不喝可樂,二,她媽從來不管她,三,這算是哪門子假設啊?
“袁爺爺,再透露透露嘛。”
“我這里的益母草沒剩多少了,下周天之前給我找些過來,價格在原來那個價錢上加三塊。”
“好。”甘洛點頭,卻賴著不肯走,“袁爺爺?”
“轉身,直走,右轉,不送。”
他的脾氣,送人再不走,待會兒會拿笤帚攆人,甘洛識趣轉身,看見柱子后面藏著看向她的胡梅,心里初生一絲愧疚。
“小梅,對不起。”她現在沒想明白袁老頭兒說與她的那個假設,看向胡梅搖了搖頭,“先回去吧,別讓你爸擔心。”
“謝謝。”胡梅拉起她的手,朝著濟安堂外走。
“回去后我會和爸爸聊聊,鼓勵他戒酒,我也要努力讀書。”胡梅抓著甘洛的手加大了力道,“我是他戒酒最大的動力,我自己也要加油。我相信爸爸能熬過來。”
“小梅。”甘洛回握胡梅的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別太擔心,晚上回去好好休息。”
“嗯”
兩人在岔路口分別,時夜幕已近。
回家的路口,達達早早的等在路口邊等她,黑黑的一團蹲在路邊,像一塊嵌入夜幕的黑石。
“達達。”
甘洛停在原地蹲下招呼,對方起身朝著她跑了過來,黑黑的一團,一躍跳進甘洛半環繞的臂彎里,紅舌半吐舔了舔甘洛的手背,腦袋一縮仰頭看她,再一伸鉆進她的懷里。
“等了多久了?”甘洛摸了摸他的頭,抱著達達起身朝著家的方向走,“挺沉,又肥了。”
握著他兩只小爪子,甘洛拍了拍達達的耳朵,“你說,當你特別想吃肉,又吃不到,心里又癢癢時,你怎么辦?”
“汪汪汪!”達達一個勁兒搖尾巴,他在甘洛嘴里聽到了一個熟悉又讓所有犬垂涎的詞。
“是啥?”甘洛希翼的看著他。
“你特別想喝可樂時,你媽不讓你喝,但是你心癢癢很想喝,你怎么辦的?”袁老頭兒收起院子里的藥材,“我話就到這里,想不明白算你蠢。”
袁賈背手看著她,面色肅然沉聲道:“再說,那酗酒又不是感冒,根本沒有藥醫,說句不好聽的,酒精就是液體毒品,戒斷癥狀發作期間使用的藥會產生依賴性,用不對,還要把人搭進去。”
“她爸是什么樣的人我懶得再講,老頭子懶得嚼舌根,你還小,有些事情不懂。聽老頭兒的,那胡家別招惹。”
“戒酒可不是一天兩天就可以的,戒斷癥狀發作期間得配合藥物治療。”袁賈抬手推了推眼鏡兒看向胡梅,“你爸的酒癮可是上年頭的。想要戒掉,難。”
“我不是要幫胡增光,我想幫的是胡梅。我見過她爸,對胡梅還是很上心的,如果能戒酒,胡梅就不會被他爸爸……被她爸爸的樣子嚇到。”
甘洛適時住了嘴,那是胡梅的隱私,她不好講與其他人聽。
“真只是嚇到就好了。”袁老頭兒悶哼一聲,拿眼瞟了面前的女娃一眼,道:“法子也不是沒有。”
“藥不多,你在這兒等著吧。”
“等我。”甘洛拍了拍胡梅的手,跟上袁老頭兒的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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