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門秀色

第019章 她挺好的

原來千喜聽赫子佩編排蕭家丫頭的事,拍著大腿,笑得直打千,一個沒留神,坐到長木凳一角,凳子一斜,翻了個,倒在了一邊。

千喜歪在地上,手肘撞到地上,一陣麻痛,半天沒回過神。

赫子佩丟掉手中的柴,三步并兩步的搶了過去,扶起千喜,焦急的問,“摔到哪兒了?”

陸氏追在后面,上上下下的拍著千喜,查看她有傷到哪兒沒有,嘴里絮絮叨叨,“快看看傷到哪兒,別忍著,不行就找個大夫看看,千萬別落下點什么,這以后有得難受的。”

千喜也就是一時擰著麻筋,痛得難受,過了這股勁也就沒什么了,抱著手肘,“娘,沒事,只是撞著麻筋了。”

陸氏看了眼赫子佩,他和千喜的關系是定下了的,倒也不必避嫌,卷開千喜的袖子,露出雪白的小手臂,翻轉過來,見她手肘上只是有點輕微的撞紅和破皮,倒也沒什么事,才放了心。

去了擔心,就有了想法,“千喜,你在這門口做什么?”

千喜暗怪自己聽就聽吧,笑個什么勁,在關鍵時候,把事給岔了,揚了揚手里的衣衫,“我這不是在給他縫衣衫嗎?”

陸氏翻著子佩換下來的衣衫看了看,破口的地方就沒縫上一針,剛才子佩說的話讓她回過味來了,睨視著子佩,“你說的開那個做衣衫的作坊讓千喜來做?”

赫子佩知道包不住了,也只得照實回了,“有這個意思。”

陸氏臉色一變,沉下了臉,“我看不是你要開作坊,而是來給千喜當說客的吧?”

“是我想開,千喜不是也喜歡做衣衫嗎?正好派上用場。”赫子佩見陸氏臉色不好看,又趕緊把事攬在身上。

陸氏瞪了他一眼,把他的話堵了回去,又瞪著千喜,“千喜,你自己說,這是怎么回事?”

千喜正左腳尖踩著右腳尖想著對策,被突然點了名,猛的抬起頭,“啥?說啥?”

陸氏見她心不在嫣的,更是有氣,朝著又想幫千喜開脫的赫子佩壓了壓手掌,把他到嘴邊的話堵了回去,揪著千喜不放,“說你打著什么主意?”

千喜知道這事是搪塞不過去了,橫是要說,豎也是要說,不直快刀斬亂麻,照直說了,不同意再做打算,“能有多大的事,就是想找爹支點銀子。”

她知道自己說的輕描淡寫,但接下來的可能就是暴風雨了,挪著腳試著后退,省得娘手里的勺子順手就敲了過來,雖然倒不會真打到身上,但那一勺子的米糊粘在身上也怪難受的。

陸掌柜從外面走了進來,眉眼帶笑,“你們娘三說什么呢?這么熱鬧。”一邊說一邊吸了吸鼻子,“這是什么味?”

陸氏也一吸鼻子,‘哎呀’一聲沖進了廚房。

赫子佩忙趕著向陸掌柜問了好。

千喜等爹進了屋,輕輕踩了踩赫子佩的腳尖,壓低了聲音,“完了,今天要吃焦飯了。”

“焦就焦吧。”在他看來,能吃飽就行,飯焦點也沒什么的。

千喜撇了撇嘴,“給你一碗豬食,你也能吃得下。”她到不是看不起他,只是覺得這個人以后不管再怎么有錢了,也是個不會享受的人,少了人生的許多樂趣。

赫子佩被她損了也不生氣,只是嘿嘿笑了兩聲,“你好好的跑來摔一跤,被娘看出問題來了,你的事只怕是不那么好辦了。”

千喜也是郁悶得要命,眼看娘就要被他說動了,干嘛就偏要在那時候摔那一跤,不過摔也摔了,后悔也沒用了,到了這步也只能見步行步了。

總算解決了那餐帶著異味的晚飯,根兒丟下碗就去院子里忙著染布了。赫子佩本來也是要去的,不過看了看千喜,還是留下了。

陸氏看著正在收碗的千喜,冷不防說了句,“那個做衣衫的作坊,你不能做。”

千喜早就知道會是這個結果,仍忍不住心里不痛快,將碗丟回桌上,“怎么不能做?”

赫子佩忙把話接了過去,“娘,你別怪千喜,是我想做。”

“什么做衣衫的作坊?”陸掌柜是丈二金鋼摸不到頭腦。

陸氏將赫子佩說的話翻出來,簡單的說了一遍。

陸掌柜盤起一條腿,“這是好事啊,只不過這人手……子佩一個人要顧染坊,要顧這衣坊。如果衣坊有熟悉的人打點著,到也罷了,如果沒有這樣的人撐著,只怕……”

“還是爹有見識。”千喜坐到陸掌柜身邊,“我們家染出來的布這么好,如果能做成衣衫,那可是翻番的買賣。”

“你住嘴。”陸氏喝止了千喜,才對丈夫道:“你怎么就沒聽出味來,這根本就是千喜想做,拿著子佩當幌子。”

陸掌柜扭頭看著女兒,他也知道,近兩年來,千喜沒事就拿著剪刀搗鼓那些布料,夫人一說,就想到了是千喜,不過還是明知故問,“是嗎?”

“休想。”陸氏也不等千喜回答,就先掐斷了話岔,“一個姑娘家不安安份份的,還想在外面拋頭露面,這叫什么話?”

“我拋頭露面又不是一時半會兒了,都有這么些年了。”千喜不以為然的縮了縮鼻子,現在來說什么拋頭露面不是脫了褲子放屁嗎?

“是啊。”陸掌柜早在腿摔壞了后,千喜就在外面奔波了,這以前就打典著染坊鋪頭了,這以后再開家衣坊,能有什么區別,所以他倒不覺得是多大回事。

但陸氏就不這么看了,以前是當家的摔了腿,而子佩還不熟悉,要千喜出去也是沒辦法的事,可是現在生意有子佩撐著,千喜完全不必要再拋頭露面了,“我就是琢磨著要她回家,別再管染坊的事了。”

“我回來做什么啊?”天天讓千喜呆在家里,能把她給悶死。

“你一個還沒嫁人的姑娘,天天在外面逛,別人看著也不是回事。也該回來學學怎么當這個家了,以后等你和子佩成了親,這家也就該交給你打理了。”陸氏這么想也不是沒有原因,看著子佩一天比一天出息,千喜總這樣在外面野著,女兒家的什么事也不會做,只怕還沒等到成親那天,就配不上子佩了。

千喜天天聽娘念叨,哪能不明白她的那點心眼,望了子佩一眼,“他都不在意,您緊張什么啊?”

赫子佩湊過來,斟了碗茶遞給陸掌柜,又斟了碗給陸氏,“千喜這樣挺好的,她真天天呆在家里,跟那些大家閨秀一樣,我還真不習慣。”

哪個小伙子不喜歡大家閨秀?陸氏不解的看向赫子佩,他眼里沒有一點應負和違心的神色,“她都野得沒形了……”

赫子佩笑了笑,“這樣挺好。”

千喜回了赫子佩一個微笑,又去纏陸掌柜,“爹,您看呢?”

陸掌柜的本來就沒什么意見,擔心的只是衣坊打理問題,但他經常在鋪子上,也沒少見千喜搗鼓那些東西,細想了想,也不防試試,“子佩都說好,就由著他們去吧。”

陸氏雖然心里硬是過不了這關,但子佩把話說到這份上了,她這個做娘的又怎么好再說什么,忿忿的道:“她是你未來的媳婦,你說怎么好就怎么好,這事,我不管了。”說完扭身進屋去了。

千喜,赫子佩和陸掌柜三個相視一笑,千喜伸手做了個OK的手勢。赫子佩看了半天,硬是沒看懂,幫著千喜收了碗出來,問,“你那個手勢是啥意思?”

千喜得意的揚了揚眉,“這個叫OK,有成功的意思。”

赫子佩也學著向她比了個OK,千喜也空出一只手,比著OK朝他晃了晃。

二人相視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