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門,陸氏就把千喜扶著,千喜見人來人往的,覺得別扭,“娘,這才懷上,哪能就不方便走路到要扶著了。”
陸氏只是笑,卻不撒手,“你平時走路沒個定性的,喜歡蹦達,扶著,我安心些。”
千喜看著她娘笑,反手將陸氏挽了,“這有孩子了,我還會蹦啊?”
剛巧臨街的一個媳婦打旁邊過聽見,大聲招呼,“喲,千喜害喜了?”
千喜咬著唇笑了笑,陸氏嘴就合不上了,“剛去大夫那兒診了,懷上了。”
媳婦一連聲的道喜,又引來不少婦人媳婦,七嘴八舌的熱鬧了半天。
陸氏自已一生少子少女,千喜才完婚一個來月便懷上了,比她當初懷千喜還高興,跟那幫婦人媳婦好一陣子叨嘮。
千喜起先還聽聽她們的道喜話,說到后來,也就有些不耐煩,再加上站得久了些,就有些累,在陸氏身后輕扯了扯她的衣衫。
陸氏才轉過神,可不能讓千喜站得太久,和那幫婦人媳婦道了別,娘倆慢慢回走。
回了家,先送千喜回了屋,千叮萬囑要她先躺著休息,看著她脫了鞋上了床,才屁顛屁顛的提了陸掌柜的藥過隔壁院子給相公道喜去了。
千喜躺在床上,從懷里掏了周成貴交給她的信,今天店里人來人往的,好不容易得了空,陸氏便催著她去看了大夫,這信就一直擱置下來,沒得看。
她把信封看了又看,才小心的拆開,抽了里面的信紙攤開來飛快的看了一遍,又再重新一個字一個字的細看。
躺了一會兒,想著,收這信時,爹是看見的,只怕早就牽腸掛肚的盼著了,也不躺了,起了身,攏了攏頭發,拿了信,過了老院。
竟發現從不進廚房的爹居然在廚房守著娘立著。
走了過去,一臉的迷惑,“爹,你這是做啥呢?”
陸掌柜轉過頭,一臉的笑,“這不是在聽你娘說你的事嗎”你都累了一天了,咋不在房里休息?”
千喜忍俊不禁,不就一句話的事嗎?還用得著這么當門神?把信遞了過去,“沒瞌睡,這是子佩給爹的信。”
陸掌柜得知千喜懷上了,心情本就極好,現在又有干兒的信,高興得沒跳起來,接了信就要回屋看,被陸氏叫了回來,“你去哪兒?”
“看信去。”陸掌柜又要走。
“在這兒看,順便念給我聽聽,我也想我那干兒,想得要命了。”陸氏停下手里的活,瞅著陸掌柜手里的信。
千喜在灶臺邊坐下身,要去加柴,被陸氏哄了出來,“這煙大,你去門口坐著去。”
陸掌柜當真杵在門口,攤開了信,在那兒念,念著念著,還不時的夸上兩句,“子佩這小子,越發的長進了,這字寫的嘖嘖………都超過我了………”
陸氏對他中間的插播本不樂意,但聽是夸子佩的,也就笑了,“我們那干兒,還能有差的?”
“那是,那是。”陸掌柜有些得意,“也不看是誰教育出來的。”
陸氏白了相公一眼,“給你一根麥子,你也能插上當孔雀尾。快念吧,我還急著聽呢。”
陸掌柜被夫人損了句,有些尷尬,干咳了兩聲接著念信。
門外的千喜卻是笑的不行了,往門外望了望,“我叫小李子去請周大哥,晚上來家吃飯,不知小李子尋到人沒有。”
陸氏也望了出來,“準送到了,如果沒尋到人,他還不巴巴的使著小廝來報信?”轉過頭見陸掌柜慢慢折起信,“就完了?”
“完了。”陸掌柜將信小心的收進袖子里,回味無窮。
陸氏卻不過癮,“怎么就這么短呢。”
千喜一扁小嘴,“給我的只有這的三分之一,做人相當做的也真失敗。”
陸氏一聽,滿足了,反過來偏幫赫子佩,“人家子佩沒日沒夜的被人當驢使著,能擠著時間出來,寫信回來就很難得了,你別不知足吧,可不能回信去跟他鬧啊。”
千喜嘴角往下拉了拉,“胳膊往外拐。”
陸氏回頭笑啐了她一口,“這丫頭無法無天了,全是你爹慣出來的。”
陸掌柜見一把火又燒在自已身上了,忙打起哈哈,“我汪慣著,你又會嫌我待她不好了,慣著,你又有話說,反正這正反都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