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門秀色

第134章 他的下榻之處

千喜完成了所有細節,放下筆,“姑姑,覺得這樣怎么樣?”

程錦繡看的挪不開眼,這款看上去和她們宮里做的也差不多,但那些細節就一點不同,這點不同,差別就大了。

“好,好,啥也不說了,咱這就拿去給那位看,這次再不成,我還不信這個神了。”程錦繡說什么也不肯再坐,卷了圖紙,將那白紗往千喜面前一推,“這紗,你收著,等那位看過了,我也不折騰,直接由你來。”

千喜收了白紗,“姑姑還是請那位看過再說。”

程錦繡喜滋滋的走了。

千喜收了笑,把桌上的筆墨收了,拍平裙擺上的褶,“婉娘,我先走一步,一會兒你和素心收了鋪,自己回去,不用等我了。”

“你這是要去哪兒?”婉娘掃了眼她的肚子,這大著肚子,跑來跑去,萬一被人擠了碰了的,怎么得了。

“我去趟馮氏。”千喜到了民口,又有些猶豫,想了想,還是出了門。

轉出巷子,掃了眼街角,見那個推著小竹車,游走賣小雜貨的老頭子正蹲坐在那兒打盹。

想著有好幾根針有些損了,也該買一包備著,走了過去,喚了聲,“大爺。”

雜貨老頭含含糊糊的應了一聲,卻沒醒。

千喜又叫了兩聲,他才猛地驚醒,睜開眼,看向千喜,“是千喜啊。”

“是我,大爺,我想買一包好些的針。”

“有,有,昨天剛到貨的一批針,包你滿意。”雜貨老頭站起來,揉了揉有些發麻的腿,“人老了,才蹲著這會兒,著腿就不聽使喚了。”

千喜笑了笑,“您如果實在困,去我鋪子上睡會兒,這么蹲著,麻了腿,起身沒站得穩,摔了可怎么辦?”

雜貨老頭“哎”了一聲,“這閨女,就是心好。”從小竹車上那對雜貨里尋了包針出來,遞給千喜,“你看這針。”

千喜打開針包,抽了針出來,那針極細,針尖斜度平緩。捻在指上,輕輕扳了扳,卻比普通的針硬了些,不見彎,再有力些,針是彎了,不過一松手,有彈了回去,仍不見彎。

“這針可真不錯,我要了。”

“那還用說,這些針本來是要賣六文錢的,我還是收你平時的價,四文。”雜貨老頭兒伸了四只手指。

“這怎么成,該多少就多少,咱也不能差您這點。”千喜不肯,掏了錢袋,去了錢遞給雜貨老頭。

抬頭見,穿過小竹貨車,見吳彩蘭的轎子停在前面客棧門口,轎子微微一斜,吳彩蘭從轎子里出來。

轎夫抬著轎子走了。

吳彩蘭抬頭望了望客棧二樓,抬步進了客棧。

千喜也順著她剛才看的方向,望向二樓,哪兒還掛著“秀色坊”的牌子,半瞇了眼眸,難道她是尋人拆她的牌子不成?

當時也不多想,提了裙擺就走。

“千喜,你的針。”雜貨老頭在后面喚她。

她才回過神,退回來,接了針,謝過雜貨老頭,追著吳彩蘭后面進了客棧。

上到二樓,剛到拐角的地方,聽吳彩蘭的聲音傳來,“赫公子在嗎?”

千喜頓時像雷打的鴨子,愣在了樓梯口,難道他住在這兒?

愣懵間,又聽有人答道:“他出去了,還沒回來。”

“他什么時候回來?”吳彩蘭平時一副趾高氣昂的樣子,這時聲音卻很是溫和。

看來這屋子的人不是她得罪不得,便是不想得罪的人。

“這不清楚。”

“我進屋,等等他。”

“這...可不行。”里面的人對她說話雖然客氣,但不見得有多奉承。

“我也不行?”吳彩蘭語氣冷了下來,這京里敢這么攔下她的還沒幾個,何況只是個下人。

“吳小姐,您別為難小的,這是赫公子定下的規矩,您也知道赫公子的身份,不是小的敢得罪的。”

千喜慢慢回過了神,探頭見吳彩蘭拉長著一張臉,但終是把怒氣忍了下來。

在看堵在門口那位,地地道道的大戶人家的家仆打扮,但衣料是上好的錦緞,隱隱也猜到是太平公主家的人。

怪不得這個吳彩蘭能強忍著氣。

吳彩蘭往屋里望了望,確定赫子佩當真不在,冷哼了一聲,轉身就走。

千喜忙縮了身子,小跑著下樓,這么直接出客棧,鐵定被她看見,到時說她跟蹤她,這面子上也難看,下了樓,隨便在一樓角落的一張桌子邊背著門坐下。

尋思著等吳彩蘭出去再離開。

不料,吳彩蘭氣匆匆的下了樓,竟也不離開,也在這一樓尋了個窗邊位置坐下。

他那個位置正好側對著千喜。

如果千喜這時站起來,定然會引起她的注意。一時間,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隨后起身,見吳彩蘭站起來,笑著對門口喚道:“子佩。”

千喜頓時手腳冰冷,哪還站得起來,那一聲“子佩”生生的叫碎了她的心,那女人叫他“子佩”。

赫子佩聞聲,轉了頭,淡淡的看了眼吳彩蘭,徑直要往樓上走。

吳彩蘭又忙喚了聲:“子佩,我們談談。”

赫子佩皺了皺眉,走了過來,到桌邊停下,“吳小姐,未嫁之人,還是叫我聲赫掌柜的好。”

吳彩蘭看了他半響,改了口,“赫掌柜。”

赫子佩這才撩了衣擺,矮身坐下。

吳彩蘭跟著坐下,忙換著小二上茶。

千喜聽了他這話,堵著的胸口才算舒服了些,強忍著想轉頭看他的沖動,微側了身子,不讓他看見自己。

“茶不用上了,在下還有事,坐不住,吳小姐有什么話,盡管說。”赫子佩打發了小二,不讓他上茶。

吳彩蘭臉上笑意僵了僵,“你還在為千喜的事,對我心存芥蒂?”

赫子佩臉上沒什么表情,“你就是想問我這個?如果沒別的事,告辭了。”說完站起了身。

吳彩蘭跟著站了起來,對這個人總是覺得心有余,而力不足,“你到底想怎么樣?”

赫子佩已離了桌邊,側過頭問。“你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