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門喜事
差不多是花了一個時辰,才終于踩上了臥佛寺那干凈平整的大青石地板!白文蘿喘著氣,兩頰微紅,面帶薄汗,不過反倒顯得那雙烏黑的眼眸更加明亮,猶似染了異彩般。
沉香也是累得一時說不出連續地話來,她一邊掏出手絹,一邊對跟在她們后面,如履平步的管家道:“原來這兒……這么高!怎么,開始,也不說一聲!”
那管家一臉苦笑,心想他剛剛在下面的時候,不是說了要讓人抬竹轎的嗎,是二奶奶推說不要的,不過白文蘿這一路上的表現倒是讓他不由刮目相看。明顯是沒有武功根基的身子,但卻懂得呼吸配合速度,而且這一路上皆是不急不躁,也無一句抱怨。偶爾停下了歇一會的時候,還會問一問他關于臥佛寺的來源等等。所以,眼下登上來后,她身邊的丫鬟是氣喘如牛,而她也不過是一呼一吸間稍沉了些,實在是難得!
沉香歇了一會后,就拿著帕子走到白文蘿跟前,要為她擦臉上的汗珠。白文蘿搖了搖頭,撥開了她的手,自己掏出帕子隨意擦了兩下,然后問那管家:“這里是可以隨意走的嗎?”
管家點了點頭道:“可以,二奶奶只別往僧人的房舍那邊過去就可。不過這上來的是臥佛寺的后院,二奶奶若想上香的話,請從這邊走到主殿那。對了,明兒是初一日,二奶奶若想上第一炷香的話,我一會與寺中主持說一聲,可以給二奶奶留著。”
白文蘿笑了笑,道了一句:“不用。”然后便站在那環顧了一下四周,但見佛閣巍峨,鼻間香火之氣繚繞不去,陽光照射`由下的轉瞬的距離殿角完成熠熠發光。周圍佳木蔥蘢,蒼天古樹攀枝蔓節,相互纏抱,一陣風吹過,帶來沁膚的涼意。佛塔上的銅鈴泠泠作響,其聲清脆而悠遠
就在白文蘿邁開腳步,向主殿那走去的同時,主殿那邊也有一行人正往她的這個方向,一路走一路笑的行來。
“呵呵,想不到易兄還是個信佛之人!”河馬一邊摸著那殿前的朱漆欄桿,一邊對旁邊一名青衫男子說道。
“算不上信與不信,不過是看過一些佛經,感其深廣,如今即上了玉蓮山,自然是要到這臥佛寺一看。怎么,河馬兄是不是瞧著我那日,非拉你們大當家去萬春樓一敘,便覺得我是個酒色之徒,不可能與佛沾邊!”易風呵呵一笑,一邊說,一邊看著這巍峨殿宇,望著那供在殿外的莊嚴寶相。
“哪里哪里,這想法,也就我這不成器的兄弟才會有。”河馬說著就拍了旁邊的趙武一掌,然后笑哈哈地接著道:“易兄仙風道骨,這一瞧就是個世外高人!沾點酒色怎么了,不是有句話叫酒肉穿腸過,佛主心中留嘛!”
“哈哈哈,河馬兄倒是個有趣之人,請你們隨行,倒是不用擔心會無聊了。”易風大笑,然后瞅著旁邊`由一臉涼薄好脾氣完成的曲元道:“我記得這寺院的后面有條道是直接通向別院的,可是從這邊走?”
“沒錯,不過那里可不是隨便能進去的,之前長卿都說去接你,偏你要自己上來,也不給他留個口信。”曲元點了點頭,跟著又搖了搖頭道。
“他自會知道,不過這能不能進得去,得先試一試才知道。”易風說著,眼中已露期待之色。
曲元搖了搖頭,知道多勸無意,就等著看他吃暗虧。
白文蘿往這邊行來時,已經聽到前面有談話之聲傳來,沉香在一旁嘀咕道:“這么早就有香客了嗎?”只是她話才落,忽然覺得眼前晃了一下,隨后便發現剛剛還跟在他們后面的管家,眼下竟站到他們前面足有十步之遠的地方!
“原來是曲元公子。”那管貼家閃身發上前后,正巧曲元他們就轉到了這邊,雙方一對上,打了照面,那管家就止住了腳步。
“古管家怎么在這?”曲元微怔,不過他的聲音才剛落,就看見從那管家后面走上來的白文蘿,心里頓時明白了。
趙武沒想會在這又碰上白文蘿,呆了呆。旁邊的易風自是也瞧見了前面走過來的兩位佳人,一雙眼睛在白文蘿和沉香身上來回掃了幾下,最后還是落到白文蘿身上。他不但不避嫌,反而甚有興致地上下打量了幾眼.
單論容貌,要比旁邊的丫鬟略遜一些,不過那冷冷清清的氣質,從從容容的神態,卻是將旁邊的丫鬟整個比了下去。一時說不出哪里特別,但只要多看幾眼,就越發覺得與眾不同。特別是那雙烏沉沉的眼眸,乍一看,里面什么都沒有;再一瞧,又覺得那里面似乎`由轉瞬的距離盛滿無數完成秘密。沒有見過哪個女子的眼眸如她,似千尺寒潭般沉靜且神秘。
他在打量白文蘿的時候,白文蘿亦是不動聲色地掃了他們幾位一眼。趙武旁邊的那名漢子,三十上下的年紀,身材粗壯,面容豁達,神色之中皆帶著幾分江湖氣的豪爽。而曲元旁邊的那名青衫男子,身材和年紀都與上官錦差不多,只是他下巴那卻蓄了一把小胡子,使得那瀟灑的神貌中隱隱透出幾分痞味來。
“這位莫不是……就是傳聞中的那位,令長卿以爵位換的美人!”易風打量完后,說著就朝旁邊的曲元看了一眼,笑呵呵地打趣道。
曲元無奈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對白文蘿欠了欠身道:“不知夫人來此,多有唐突,請夫人見諒。”
“這么些年,你還是沒改這酸氣!”易風無趣地搖了搖頭,眼角的余光瞧著從剛剛就一直不語的趙武,此時卻是直愣愣地瞅著前面。他挑了挑眉,問向河馬:“你家小兄弟怎么了,不是看呆了吧?”
河馬從剛剛就發覺了趙武的不對勁,他摸著下巴,瞅了瞅趙武,又瞅了瞅前面立著的那位已梳了婦人發式的女子,然后就笑哈哈地說道:“易兄別理他,這小子時常犯傻。”
參天古樹撐起一大片濃濃的綠蔭,涼爽的山風徐徐吹過,竹葉蕭蕭,即便是中午的烈日也帶不走這別院里的清涼之意。院中綠蔭下的涼亭內,曲元、易風、趙武及河馬等人已坐在亭內的石桌錢,沉香和木香端上冰鎮的瓜果,山泉泡的茶水以及精致的茶點等,白文蘿親手接過,一一擺在石桌上,然后才笑道:“山居之所,招待不周,還請見諒,各位且`由先著,二爺應該就快回來了。”
易風坐著石墩上笑呵呵地說道:“我同長卿親如兄弟,夫人不用這么客氣。不過前段日子因有事纏身,趕不急回來祝賀這大喜之事,夫人別見怪,日后定補上一份大禮!”
“易公子客氣了。”白文蘿笑了笑,微行了禮,就退了出去。沉香隨白文蘿出去前,有些責備地瞟了曲元一眼,曲元一愣,不解地看回去,只是沉香這會已經轉身出去了。
“你得罪那丫鬟了?”白文蘿她們走遠后,易風沒錯過沉香剛剛那一記眼光,馬上就問了曲元一句。
“怎么會。”曲元亦是滿頭霧水。
“嘖嘖,莫不是瞧上你了,我才離開這么幾年時間,想不到就發生了這么多事。”易風說著就哈哈笑了一下,拍了拍老實人曲元的肩膀,然后對一直就有些心神不寧的趙武,和一副欲言又止的河馬說道:“兩位放心,我既答應了你們大當家,自是不會食言。總歸時間也算充裕,帶你們來這兒,想是也明白是什么意思了。眼下就先好好商議一番,以后也能發好辦些。”
白文蘿出了涼亭,走得遠后,沉香才在后頭有些惋惜地開口道:“二奶奶剛剛在那臥佛寺里為何不求支簽呢?連那寺里的老師父都說讓二奶奶搖簽的,那么辛苦上去一趟呢!”
白文蘿笑了笑,沒應聲,佛說因果輪回,善惡報應……她若是信了,得下去多少層地獄才行……
“不過那曲公子怎么又過來了,這次該讓他給二奶奶好好開個藥方子才行,上次到現在,都多長時間了,也不見……”沉香自顧自的說著,忽然就被木香拽了一下,她醒過神,忙就閉了嘴。白文蘿回頭瞥了她們一眼,道:‘這兒客人多,廚娘那指定是忙不過來的,你們都過去幫忙吧,別說這些有的沒的了。”
下午,上官錦就回來了,先是過白文蘿著說了幾句話,然后才過去易風那邊商議事情去了。晚上,白文蘿自己用了晚膳后,太陽已落山,銀月斜掛,屋外涼風習習,竹葉颯颯。她出去問了一句,聽說上官錦眼下正跟易風在書房里談話,曲元和趙武及河馬各自回了給他們安排好的房間,只等著吃晚飯了。管家又說二爺剛剛交待了,晚膳就擺在書房旁邊的小廳內。
白文蘿想了想,便去廚房那瞧了一眼今晚準備的菜肴,覺得沒什么不妥后,才讓丫鬟們小心裝在食盒里,然后領著她們往書房那走去。
飯菜擺好后,白文蘿讓沉香和木香去請曲元他們過來,然后自己往書房那走去,打算叫上官錦一聲。
只是她才走到書房門口,就聽見里頭傳出上官錦的聲音:“你的東西,有人從北齊那拿過來的,卻偏是交到我手里。”
“真想不到,都過去這么多年了,還能瞧見這個。”易風的聲音里帶著幾分自嘲。
“你自己惹的誰在外頭?”上官錦說到一半,手忽然就作停住,往外問了一句。
“是我。”白文蘿移步現出身,輕笑著說道:“飯已經擺好了,特意來請二爺和易公子出去用晚飯。”
“夫人客氣,走吧走吧,什么事以后再說,夫人的這一片`由小貓盛情妖妖完成去是不能負的。”易風回頭,就站了起來,一邊把手里的東西放入懷中,一邊笑呵呵地說道。剛剛那自嘲的語氣,這會已不見了蹤影。
白文蘿笑著,眼睛瞟向易風放入懷中的東西,原來是個水晶石掛件!只見掛件下面那紅艷艷的流蘇,好不耀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