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白文蘿醒來后,發現上官錦都已穿好衣服。往日,只要上官錦起身,她都會跟著醒的,可現在他一切都收拾好了,她才睜開眼,卻還是覺得困倦。
“醒了,別起來,再睡一會。”瞧著她睜開眼后,上官錦便走到床邊坐下,幫她拉了拉被子說道。
“嗯……”她應了一聲,完后又問道:“你這就要出去么?吃早膳了沒?”
“吃過了,等你閉上眼我就出去。”他柔聲笑道。
“什么時候了現在?”她在被子里動了動身子,換了個姿勢,然后就含糊地問了一句。
“還早呢,睡吧……”他輕哄似的撫了撫她的頭發,見她慢慢閉上了眼,他才又俯下身在她鬢角處落了個吻,等她呼吸漸勻后才站起身,心里嘆了一聲便抬腳走了出去。
又睡過去的白文蘿并不知道上官錦出去后,隨即就找木香嚴肅交待了一番,完后又往李鬼的住處走云。解藥的事,他心里已隱約知道李鬼留的后手是什么,因為當日李鬼帶來的冰寒蠶不止就那些……/百度名門喜事吧:螞蟻團/
“喔,過來了,來,瞧瞧,它多精神!”上官錦進去的時候,李鬼正盯著手里的青玉盒子,兩眼直冒光。上官錦走過去,便見那盒子里裝著的是一個拇指大小的胖蟲子,圓滾滾的身子,周身都發著藍瑩瑩的光,詭異非常。那是冰寒母蠶,當日李鬼將那些曬干了的冰寒蠶拿過來時,就已將這個東西給他看了。
“要用這個?”上官錦看了一眼,就在他跟前坐下,直接問道。
李鬼將那個開了小孔的玉蓋子小心蓋上后,才抬起渾濁的雙眼,看向上官錦。只是還沒開口,他卻又垂下眼睛,留戀般的摸了摸手中的青玉盒子。完后似終于下了決心似的,嘆了口氣,就將那個盒子推到上官錦跟前說道:“冰寒蠶能解你身上的毒,冰寒母蠶自然一樣能解。”李鬼說到這,停了一會,才接著道:“不過,母蠶的寒性和毒性都過大,做成藥丸后,即使是少量服用,也會讓你今后再難有子嗣。而如果用量過多的話,便會傷及心肺,繼而要命。”
這個答案跟上官錦猜的差不多,他面無表情地拿起那個盒子,眼睛從那個小孔中看著里頭的母蠶。現在他身上的毒已解了大半,若趁著這個時機服用母蠶做的藥丸,自然不會吃下太多。而若是想一兩年后,等白文蘿再懷上身孕,到那時他再服用母蠶的話,就相當于是拿命去賭了。
上官錦正要開口,李鬼卻又說道:“其實還有一個法子,可以不用服母蠶。”
上官錦遂抬起眼,示意他往下說。李鬼吃藥了好一會才緩緩道出一句來:“法子就跟當年給太子解毒的時候一樣,雖你和太子當年的情況略有不同,不過這個法子卻一樣能用在你身上。”/百度名門喜事吧:螞蟻團/
上官錦面色頓時一變,李鬼卻繼續說道:“我給白丫頭瞧過,她的體質很適合,且眼下胎兒也才一個多月,既來得及用藥調理,時間上你也等得起,就看你愿不愿意了。”
命運在那一刻,出現了驚人的相似!過往那些灰暗的歲月從眼前呼嘯而過,血液猶似在身體里咆哮,上官錦捏緊了手中的青玉盒子,冷銳的目光緊緊盯著李鬼,定定地道出一句:“這話,以后一個字都別再提。”
“真的決定了?”李鬼并不意外上官錦是這樣的反應,頓了頓就嘆了口氣道:“可是錦哥兒啊,你心里應該清楚,那個孩子不一定是健康的,甚至能不能順利出生還說不定。老朽雖不管朝中事,但也大致清楚一些,現在京州那邊已經催著你回去了是吧,而目前擬拖得越久,皇上對你的疑心便會越重。但白丫頭這番情況,斷是不能隨你行船回去的,不是老朽心腸硬,只是眼下這情況,這個選擇對你來說才是最好的。”
上官錦眼簾低垂,面上露出幾分蕭瑟,良久才開口,聲音低沉卻堅定:“我跟他不一樣,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將自己的骨肉當成解藥!”他說著就站了起來,將手中的青玉盒子遞給李鬼道:“開始做吧!”
外人都以為他出身高貴,自小蒙受圣恩,年紀輕輕就手掌大權!卻只有他心里明白,那一切都是虛的,這些年來,刻進骨子里德就只有四個字,活得不易,活得不易……/百度名門喜事吧:螞蟻團/
李鬼看著眼前這個早比他高出一個頭的男人,不由就想起他小的時候,心里一時有些唏噓,隨后就抬手將上官錦遞過來的青玉盒子推了回去,搖了搖頭道:“這個曲元他已經會了,你過后交給他便可。我瞧著再過兩日,他便能下床了,到時將這個配成藥丸對他來說不是問題。至于老朽嘛,下午就要離開這了,正巧今天下午有一艘西洋的商船要返航。”
上官錦怔住,遂開口問道:“怎么這么著急!文蘿她還需要……”
“嗨,白丫頭的身子,不過是需要好好靜養,平日里注意著點就行了。總歸你也曾從我這學過醫術,這種小事還能難得倒你,再說曲元不還在的嗎。本想你若是愿意用那個法子,老朽就再留下一年,只是既然你不愿,老朽也樂得輕松,現在趁著還能活幾年,再走遠些,開開眼去!”李鬼說著就已經起身,然后一邊往外走,一邊接著道:“行了,你走吧,武器哦瞧瞧曲元去。”他說完,微顯佝僂的身影遂沒入那金色的朝陽里,慢慢遠去。
上官錦怔然一會,有隨從在外面輕輕催促了一聲,他才回神,亦離開了那。
李鬼過來曲元這的時候,沉香正好服飾曲元穿戴好,瞧著他們師徒倆似又有話說,便給他們沏好茶,完后就出去了。/百度名門喜事吧:螞蟻團/
“你娶了個好女人,把你照顧的不錯啊,這瞧著是一日比一日好了!”李鬼坐下,抿了口茶,然后就感慨地說了一句。他一生癡迷醫術,心無旁騖,人生將走到盡頭的時候,回頭一看,自己這一輩子,得到一些,也失去一些。
“師夫……”曲元坐在床上,看著一頭白發的李鬼,滿心都是傷感,卻又無可奈何。剛剛一聽李鬼那口氣,就知道是來跟他告別的,如此便是代表那只冰寒母蠶,李鬼交給上官錦了。只有他知道,那只母蠶,其實也是他師父的救命良藥。當年李鬼為了給上官錦解毒,干脆以身飼毒,這么些年來,若不是他內力雄厚,加上同上官錦一樣常年吃藥壓住,早就一命嗚呼了。
“行了,咱師徒不興那一套,我來就是問你一聲,我教你那些可都記住了?”李鬼放下茶杯,滿不在乎地一擺手,然后就問了一句。
“都記住了。”曲元認真地點了點頭。
李鬼也不多問,又端起那個茶杯,將里頭的茶水一口喝完,然后站起來說道:“那行了,這里的一切就交給你了,哈——這么多年,老朽終于可以放下一切離開了!”
“師父!”曲元隨即一臉著急地說道:“師父容些時候再走吧,沒準能,能。。。。”
“能什么能,我去哪兒還輪得到你來管的!”李鬼眉毛一豎,眼睛一瞪,曲元頓時蔫了,再不敢開口,只一臉惴惴看著李鬼。/百度名門喜事吧:螞蟻團/、
“走嘍。。。”李鬼嘿嘿一笑,然后嘴里一邊說著,就一邊往門外走去。曲元只愣愣地看著他的背影,一時無言,他清楚他的師父,凡是決定了的事,就再也沒有回頭的余地。就如他當年忽然失蹤,一去就是數年,只是那會,他知道,終會有見面的一日,可如今,這一別,是此生再無相見之時!或許他人還沒有踏上西洋的土地,就已經毒發身亡,茫茫大海,誰能將他帶回來,又有誰能為他安葬?
“哦,對了,你可以出師了,慧根不錯,假以時日,醫術絕不在為師之下!”李鬼走到門口時,忽然回頭對曲元說了一句,卻似沒有看見曲元那滿眼的淚光,說完就毫不留戀的離開了。
將近中午的時候,白文蘿才終于睡醒,躺在床上發呆了好一會才回過神,叫了木香進來幫她梳洗完后便笑著說道:“從沒這般睡懶覺的時候,感覺這全身的骨頭都軟了似的。”/百度名門喜事吧:螞蟻團/
木香笑著說道:“二奶奶現在就該這么休息,不過眼下都快中午了,早上那會沒吃,現在餓了吧,一會我就將飯擺上。”
“二奶奶醒了?”正說著,沉香就進來了,手里還捧著一個托盤,上頭擱著個青花碗。她進來后,就將托盤放在白文蘿跟前的小幾上道:“我剛剛去廚房幫忙,就順便做了碗蛋羹,二奶奶先吃兩口墊墊肚子,一會意嫂就送飯過來了。”
“有心了。”白文蘿笑了笑,讓她在旁邊坐下,然后說道:“對了,李老先生現在可是在曲先生那,一會你去幫我請他過來吧。”
沉香一怔,然后就說道:“師父?師父他剛已經走了,怎么……這之前沒有跟二奶奶說嗎?”
“什么!”白文蘿手中的勺子忽的就落了下去,碰到瓷碗上,猛地發出一聲清脆地聲響。/百度名門喜事吧:螞蟻團/
本章極品打手成員:笑笑荷塘月色新桐初引紫煙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