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門妖孽

第十三章 堪比神仙妃子

而且她說與魏景珩已經相處了兩年多,也就是從一開始便起了心思霸占他!

這娃太能了,蘇淺若摸著鼻頭,“娃,你這是能上天么?”

說完自己便啐了自己一口,陌離一劍都能把如意坊整個削掉,上個天有啥稀奇?

陌離一直斜睨著蘇淺若,想從她的只言片語之中找端倪,看看她是否是口是心非的還惦記著魏景珩。

那劍在鞘中顫了幾下了。

門外突然傳來飛屏拍門喊叫的聲音,“小姐,張家來人了。”

薔薇花墻飛速萎縮,陌離瞪著蘇淺若警告道:“你要真敢搶,我也真也宰了你!”

隨著最后一朵薔薇花凋謝掉落,陌離走出幾步之后又頓了下,回頭道:“把你一個人扔在火場自己跑掉的男人,你還稀罕他個啥?”

這小破孩兒!一邊說著要她命的話,一邊又擔心她遇人不淑,跳到火坑里。

看著她已經白到幾近透明的小臉兒,蘇淺若揮著帕子開始趕人,“去去去,趕緊回去歇著,沒事不要跑到我夢里來撒野!”

陌離終于走了,蘇淺若睜開眼,頂著一頭大烏眼去開了房門,將飛屏放了進來。

飛屏手里端著銅盆風風火火地往里走,“小姐,張家過大聘了,太傅讓你去前廳。你這頭發是怎么回事?一股煙火味…”

被飛屏強按著凈了面,花雨也提裙跑了進來,七手八腳地替她挽頭。

一通折騰后,蘇淺若看著鏡中那個生生被壓矮了脖子的女子嘆了一口氣。

平素里她大不了就是頭上挽個漆黑油光的髻兒,發上最多別枚華勝。著件玉粉色色輕衫,天冷時加件玫瑰紫二色金銀鼠比肩褂,蹬一雙掐金挖云紅香羊皮小靴,外罩一件純白羽紗面白狐貍毛兒的鶴氅,束一條青金閃綠雙環四合如意絳,出門攬個帶帽兒的斗蓬。

這便是她四季常裝。

可鏡子這個人,累絲嵌寶銜珠金鳳簪下的流蘇都綴著赤金的牡丹花,發間能插能簪的地兒全部沒有浪費,珠光寶氣,映得那屋子都明顯亮堂了三分!

再瞧瞧這緋紅纏金百碟穿花上衣,下著翡翠撒花洋縐裙,腳上還配一對綴著寶珠的鞋!

飛屏和花雨還交口稱贊,極是滿意她們的杰作。

“唉呀呀,貴氣逼人,不敢直視呢。”

“彩繡輝煌,皎若銀月,堪比神仙妃子呢!”

能不貴氣,能不銀月么?整個一珠寶庫行走體,就是隔著三步外都能被閃瞎眼!

兩個婢女一人攙了她一條胳膊,架著她穿花拂柳,過廊入院,行至前廳的時候,蘇淺若后背已是一層薄汗浸透了紗衣。

飛屏花雨更是憋著一口氣跑得滿頭大汗。

站在門外整衣挼發的時候便被眼尖的余嬤嬤見著了,她尖著聲夸張舞著絹帕道:“瞧這心急火燎的,小臉跑得紅撲撲的。”

飛屏和花雨都暗暗地瞪她,可當著自家老大人的面也不敢造次,只得攙著用團扇擋了半副面容的蘇淺若轉到屏風后坐了。

張梳行乍然見到如此盛妝打扮的蘇淺若也愣了半瞬,隨手端起旁邊的一杯清茶遞到唇邊,隔了茶盞的目光肆無忌憚地隨著蘇淺若轉入屏風之后才瞇了瞇。

果然,就算是張梳行再三確認過蘇淺若就是昨晚與人在如意坊相會的女子,他仍然一臉掛著恰到好處的喜色,與祖父商議著過大聘要請的主賓名單。

無法開枝散葉,還摒棄了婦道的女子,他甘之如飴,一臉喜色地前來求娶!就算沒有聽到張家中的那段對話,蘇淺若也會認為他別有所圖。

既然是看場戲,不管演得精彩不精彩,可還要看賞戲的人有沒有心思不是?

蘇淺若打著呵欠倚在貴妃榻上,未過片刻便睡了過去。

張梳行一直撐得四平八穩,挺拔玉樹的身軀驟然塌了兩寸,袖袍下的手暗中撥著腰間的青玉絡子,磨了兩下。

廳中的光線突然暗了下來,只不過一瞬間又恢復了正常。

蘇淺若這一睡便是好幾個時辰,醒來時日暮西山,中秋佳節臨近,又因置辦蘇張兩家的婚事,需要個新景新氣象,府內已經在工部來人的修繕和規整下煥然一新。

蘇淺若這些日子不是在研究太虛大換丹的由來,就是挖空心思詐忠伯將謝家人引出來,然后發現了張家的詭異之后又分了幾分神去關注張家事,揣摩張家這忍辱結親的背后到底是藏著什么不可告人的心思。

昨兒個夜里一時突發奇想,心血來潮的去如意坊窺視張梳行,卻又正撞上如意坊被人潑油縱火,還遇上了皇長孫魏景珩。脫困之后,又與紅衣小破孩斗法,回來沒瞇上一會兒,還被小破孩破夢而入,讓她將執念還給魏景珩。

這些日子府中的變化竟然都沒有仔細去瞧。、

匆匆忙忙被架著趕鴨子一樣前來花廳露個面,實在撐不住睡了過去,睜眼醒來后細細回味之后才陡然間發現太傅府內竟然已經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抄手游廊上原本有些斑駁的漆柱被包上了大紅的絹紗,每隔幾步遠便掛著一串紅艷艷的燈籠。站在廊下向遠處看,亭臺樓閣包括荷塘那邊的水榭房頂上的琉璃瓦都已經被人擦得锃光發亮。

該修補的也已經修補過了,而后園之中的幾處宅院,趁蘇淺若在前廳軟榻上睡著后的這幾個時辰,也已經有人攀著長梯上去將房頂打掃過了。

蘇淺若極目遠眺的時候,就見著持著灑掃用具的幾個小廝,正沿著房脊小心翼翼地滑下來,踩著梯子往下走。

而荷塘那邊的舊樓卻被一片巨大的紅幔遮了起來,說是還未完工。

蘇淺若睡了幾近整整一天,飛屏端著藥瓶便立了一整天,廳中的溫水也是換了一輪又一輪,這會兒她正巧被忠伯叫去領節禮去了。

蘇淺若醒來后便一個人在院子之隨便轉了轉。

飛屏領完節禮回來,將銀錁子用荷包裝了,又轉回西邊下人的院落之中放回箱籠之中,再回轉時,發現蘇淺若正站在抄手游廊下發呆。

“小姐,藥。”

蘇淺若沒有回頭,直愣愣地盯著遠處,“飛屏,你是家生子,也已經老大不小了,蘇府不忌下人婚娶,你可有意中人?”

飛屏面上染上一絲紅暈,低頭道:“奴婢才十五,也不算老大不小吧?奴婢和連成商量過了,等小姐出閣之后,由他去向太傅說明。”

蘇淺若聽著她的呼吸聲,攏在袖中的手慢慢握了起來。

果然,飛屏只記得自己才十五,可她明明比蘇淺若大一歲。